第十一章 别离时请勿回头

  土方静静地坐在屋子的中央，目光凝视着空气中飘散的微弱光芒。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声渐渐加快，像是在提醒他时间的流逝，一星期的时间转瞬即逝，有时觉得像是剎那间，有时又觉得漫长得无法承受。这一晚是土方在夜璃的家中度过的最后一晚了。土方回想起各种的点滴，然而，这个家只是他旅途中的一站。
  静寂如水，沉寂的房间里只有微弱的灯光映照在墙上。夜璃坐在土方的和室里的一旁，默默地看着土方整理行李，心情有些沉重。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彷彿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待土方整理完东西已是半小时后，二人一同步出和室，坐到室外的长廊上。此时的月色明亮而寧静，犹如一袭轻纱般覆盖在大地上。土方倒了一杯清茶，轻轻地呷了一口，然后将茶杯递给夜璃。夜璃接过茶杯，与此同时拿出了一盒草饼，她轻轻地咬了一口，感受到了茶香和甜味在口中缓缓融化。
  夜璃沉思片刻，然后轻声问道“你打算去哪里？”
  土方断然决定的回答“我想去武州看看。”
  夜璃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武州？我听父亲说过，武州许多武士家族和武术家都是攘夷思想的激进支持者。”
  土方点点头“对，那里好像有很多着名的武术流派。”
  “所以你是想到那里拜师吗？”
  土方笑了笑“不知道呢。”
  夜璃窃笑着又咬下一口草饼“你不要又周围惹什么麻烦就好。”
  “哈？我是这么麻烦的人吗？”土方默默伸出手，手掌扶在夜璃的头上，微微用力转动着她的头，迫使她将视线从地面移开直视着他“⋯不过，说不定在武州能遇到一些有趣的人。”
  “对，你的样子一看就是四处撩事斗非的。”黑暗中，夜璃靠近了一点浅笑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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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的早晨，二人和夜璃的父母一起坐在餐桌前，享用着土方在这里的最后一顿早饭，桌上摆满了比平日更丰盛的食物。
  土方微微向祐介和纱綾弯下腰“这段时间感谢你们的照顾了。”
  纱綾慈祥地笑着“不用，不用。快吃吧。”
  早饭过后，夜璃陪同土方慢慢走着，前往村口。沿途上，他们眺望着熟悉的风景和人，太阳缓缓地升起，照耀着这个美丽的村庄。不久，两人来到了一所不起眼的私垫外。土方一边走着目光不太在意的扫视着眼前这所简陋的私垫。
  此时，私垫里的小院子里，三个年龄相仿的男孩正在放空。一个坐在树枝上，其馀二人在树荫下躺着。位于高处的高杉眼神锐利，瞇起细长的双眼“喂，我好像看到夜璃。”
  “你说什么？”树下的人回应道。
  “我说我看到夜璃跟一个黑发男生走在一起。”高杉不耐烦的重覆了一遍。
  闻言，桂和银时好奇地争先恐后爬上高杉所在的树枝。“喂，这么多树枝，为什么你们要全都挤过来。”高杉的语气有点不悦。桂双手做成圈状，放在眼前，就像是在使用望远镜一样“哦哦真的，那男孩是谁？好像没有看过。为什么他们会走在一块，还看起来挺熟的。难道她忙着陪那个男生所以才三个月没有找过我们？”
  “你的声音太大了假发，吵死了。再说她为何要找你，你们很熟吗？”银时一手捂住右耳，瞇起其死鱼眼。
  “不是假发，是桂！”
  高杉无奈的看着二人的胡闹，这才开口“说起来银时，你之前不是在村子里碰到夜璃吗？”
  “没什么，只是偶然遇到而已。”银时抠着鼻孔。
  三人一路说着话，目光一路瞪在夜璃和土方身上，随着目光的移动，他们的身体也同步的默默向左移。
  “银时，仔细一看，那个男生的样貌好像和你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他是黑长直，你是银色捲毛。啊，又被树叶挡住了。”桂露出个惊讶的表情，往左边逼去，三人又默默向左移动几厘米。
  “哈？哪里似了？捲毛得罪你吗？如果银桑是银色直发的话肯定比他帅更多！”
  说着说着，三人再向左移动了些。”喂，等等！桂你别再动⋯啊！“高杉话未说完，树枝尖端因无法承受三人的重量，发出咔嚓咔嚓声，然后一下子折断了，三人惨叫着一起摔到地上。
  夜璃在院子的围栏外灵敏的回过头“十四郎，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她瞄了一眼面前的院子，视线落在门口的一个小牌子上，「松下私垫」，欸原来松阳老师的私垫就在这里。
  “不，是野猫吧。不用管了，走吧。”
  不知不觉间已到达村口，土方紧了紧手中的包裹“到了。那么，我走了啦。”空着的左手轻轻放在夜璃的头顶上，然后把她身体往后转过去，推了一下“嗯，一路好走。”二人默契的向前迈进一步。
  “小心不要在别人家昏倒了！不是人人都像我这么好会捡你回家的！”
  “你才是，不要在街上再撞到人了！小心被另一个老虎头吞了你！。”
  夜璃和土方往反方向前进着，不约而同地谁也没有再回头，脸上同时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