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交代
第二个知道消息的，不是邱瑾。
坐着私人飞机连夜赶来的白川跟岑西宁表情不善，尤其是白川，眼神带了些疯狂。
两人下了飞机就赶到医院，岑西宁完全被病房里的黎乔吸引，而自从上了飞机之后一言不发的白川，直接过去掐住了何青山的脖子。
他表情癫狂，好似疯了一样，黎乔最爱的那双桃花眼里布满了血丝，手上青筋都爆起，在没人拦着，只怕真的要把何青山掐死。
“白川！”
回过神来的岑西宁赶紧过来拉他，守在一旁的邱瑾吓了一跳后先是冷眼看着，后来看到白川明显不对劲的精神状态，还是过来帮了一把。
“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白川面若好女的脸疯起来像是能杀人的刀，他几乎泣血，看也不敢看病房。
捂着嗓子的何青山十分狼狈，他坐下咳嗽了一会儿，就双手撑着拐杖，挺直脊背低头一言不发。
“先去看看她。”
岑西宁面色也不好，拉着白川先进了病房，白川一进病房就像是被人改了魂一样，先是愣愣看着她，颤抖着握住黎乔的手，无声哭泣。
“小乔...姐姐...小白来了，你快看看小白啊...”
他声音哽咽又撕心，岑西宁几欲忍住，看到黎乔平静的脸，也忍不住流下眼泪。
只有短短几秒，他就整理好自己，呼了口气，平复下心绪，给叶权开了个视频。
早在那边等着的叶权一秒接通，看着屏幕上黎乔平静的脸，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又紧了心。
“面色还好，生命体征正常，只是...在睡觉。”
“...嗯。把手机放到她耳边好吗？”
岑西宁关掉免提把手机放到黎乔耳边，眼睛眨也不眨看着她。
“乔乔，我已经到了军区，不能去看你，别生我气。”
“这里伙食很好，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你...你也要保重身体。”
“...早点起床，我等你。”
逃一样挂掉手机，叶权捂住脸，才能将脆弱憋回去。
白川好似还不能接受，一声一声唤着她的名字，十分凄厉。
“我们回家，我们不在这里了...”
他好似真的精神失常了，说着就要抱她起身，岑西宁赶紧摁住他。
“现在还不能动她。”
“等你好了我们就走...”理也不理岑西宁，白川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白川，你平复一下，我有正事给你说。”看他头也不抬，岑西宁加了一句，“关于小乔的。”
“你说吧，我在听。”
说着在听，哭红的眼睛就没在黎乔的脸上下来过。
“...我们带不走她。”
瞬间转过头来，白川面色阴晴不定。
“你什么意思？”
“她怀孕了，不能颠簸，这是第一条。第二条...”岑西宁指了下外面的何青山，没有开口。
白川一下站起来，杀气腾腾往外走。
“我要带她走，在她生完孩子之后。”
“不可能。”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何青山微微皱眉，“孩子爸爸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用不着你同意！”白川又想过去揍他，被岑西宁直接拦下，“我是她亲哥！用得着你同意？！”
撑着拐杖站起身，何青山轻轻挥了下手，保镖就都转过了身，摸上了腰间。
“她亲妈过来也不行。你大可以试试。”
说完，何青山看了眼病房，转身离去，只留下三个年轻人在这里。
“她留下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直没说话的邱瑾开口了，许久不见，他的声音都是哑的。他站到玻璃前，看着里面的黎乔，又看向远去的何青山，淡淡开口道：“他都保护不了她，你们？还是算了。”
“是因为他小乔才变成这样的！！”
太虚弱有些挣脱不开，白川停止挣扎，大口喘息。
邱瑾转过头来，看向还算理智的岑西宁：“你能做的比他还要好时，再带她走。”
微微点了下头，岑西宁将白川摁到椅子上，郑重开口道：“她怀孕了，脑子...还在睡觉，在这里最稳妥，你清醒一些。”
恍惚中看向岑西宁，又看向邱瑾，白川冷笑一声，随即又捂着头惨笑，疯了一样。
笑够了，他才擦掉眼泪抬头：“我佩服你们，我做不到。不过也多谢你们。”
他起身掏出钱包看了看，又掏出手机。
“我冷静不了...但我再也不要离开她了。”
说完，他深深看了眼黎乔，离开这里。
两个看似冷静的人同样站在玻璃窗前，岑西宁口袋里的手攥紧，无名指上的戒指硌住了指节，他才清醒过来一样松手。
“孩子不一定是阎弃的。”
岑西宁算了下时间，是他们一起去旅行时的日子。
“那又怎样？”邱瑾还在看黎乔，仿佛这样看能把她看醒了一样，“他说是谁的，就是谁的。”
岑西宁低了下头，转过身来，坐到椅子上，换了话题：“你还要留在这里吗？”
“...嗯。”
“那就要麻烦你了。”
他没再接话，岑西宁也没再开口，两人的下颌都动了，但又都把话咽进嘴里。
“她给了我一千万。”
“我的手没有那么长。”
两人同时开口，这不多的默契，让两人的眼神终于对在一起。
“你要我当你的手？”
轻轻颔首，岑西宁就算默认了，邱瑾微微皱眉，又转过头去。
“我只是个学生。”
“我也是，我们都是。”岑西宁看向他，又看向玻璃，眼神有些软化，“这么短的时间，我没有信任的人。她说你比我好，我相信她。”
“她给了你一千万？”看他点头，岑西宁才低头轻笑，笑容里有苦涩，有怀念，“傻小乔...这是把身家性命都给你了。”
想起在那个出租屋里，黎乔义无反顾的信任，邱瑾下颌紧绷，唇角抿紧，半晌，终于松了手。
“好，你拟合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