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听着林斌的描述，我着实意外，没想到班长如今竟会成那个样子，躺在床上沉沉睡着，面色苍白如纸，那般憔悴，那般可怜。
  要知道，以前的她是那样地美丽漂亮，是那样地温柔善良，是那样地出色完美。
  仍记得小学时候她给我的感觉，我总觉得这世上没有一件她不能出色完成的事情。
  神人这两个字，可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她究竟得了什么病？”我看着他那血红色的眼睛，忍不住问道。
  他又喝了一杯酒，沉默了一会儿，在叹息了一口气后，才苦涩地说道:“白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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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自医院回到家后，他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拿出了那张名片，给她哥哥打了电话。随后，他从电话那头听到了这三个字。
  他听得很清楚，在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哥哥的声音明显地颤抖了起来，除了悲伤与黯然，更有着无力与无助。
  经过细问，然后，他了解到了很多事，了解到了很多他以前根本不可能知道的真相……
  原来，他给她写情书的那天晚上，她突然发了高烧，甚至都昏迷了过去，不得不被送去了医院。
  原来，在他因为情书而感到紧张不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那几天，她的身心也一直在遭受着痛苦，在与病魔做着顽强的抗争。
  他现在才明白，那几天不是她不愿意回应他，而是她根本就没办法回应他！
  原来，也就在他彻夜不眠，一旦闭上眼睛无论是在眼中还是在心里，她的身影始终挥之不去的那个晚上，不过十六岁而已，花季烂漫，青春当时，尚处在人生最美好年华的她，却被无情地告知可能身患了难治之症。
  真的难以想象，对于一个正当花季的少女而言，这将是怎样沉重的打击。
  简直是晴天霹雳！
  他也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大考过后，她的成绩渐渐脱轨，年段排名会越来越往后了。
  哪里是他以前所想的色令智昏，哪里是别人说的恋爱中的女人因热恋而彻底丧失了理智，变得蠢笨如猪。完全是因为她的身体原因啊！
  听着电话那头的男人黯然伤感地讲述着有关于她的一些事情，他的心情就跟在医院病房向她望去的那一眼一样，难受而痛苦无比。
  不过此时他俨然也无需再忍着，因为这里不是医院，这里没有她的妈妈在，更没有她在。他可以尽情地宣泄心中的情绪，他可以尽情地流泪……
  此刻，他自也明白那天下午她一反常态，那般冷漠那般绝情地说出那些令他心寒的话语，也是刻意为之，有着她自己的用意。
  而也在他因心中复杂悲伤的情绪而无声落泪的时候，电话那头，她哥哥忽然问他道:“前两天，在动手术之前，我看到阿珂一直在看一张写了不少字的纸条，我问她那是什么，她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告诉我。昨天晚上，我偶然翻到，发现上面写了几首情诗，应该是有人写给她的情书。那是你写的吗？因为我记得我问你曾经是否喜欢过她的时候你点了点头。”
  他没有说话。
  没有主动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而很多时候，无声、不语，那便是默认了。
  “我知道了……”
  她哥哥沉默了会儿，然后淡淡地说道:“我也曾问过她是否有喜欢的人，她点了点头，我问她那个人是谁，可她却没有立刻回答我，沉默了很长时间后，她望着窗外淡淡说了一句，‘他现在应该还很恨我，不过，这样便足够了……’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你和她能够见一面。这些年来，她真的很苦，真的很不容易，也真的很孤单。最近，她的身体情况也越来越不好了……”
  随后，电话便挂掉了。
  而她哥哥的话语却依旧萦绕在林斌的耳畔，一直在他的脑海之中回响着。
  这一天，他一直在家里，一直躺在自己的床上，没有出门一步。他在消化着从她哥哥那听到的所有事情，这一切，对他来说冲击也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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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林斌的话，我很吃惊，我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远远出乎我们的预料。
  “你去了，和她见了？”喝了一口酒下肚，然后我说道。
  此时，我们俩都已喝了不少酒，两个人都早已醉醺醺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喝着酒。足足五杯酒下肚，他才张开嘴，想要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的事情，俨然太过沉重，让他非常神伤，对他打击太大，竟是让他在想要讲的时候情绪彻底失了控。就像冲破堤坝的滔滔洪水，就像火山爆发后的滚滚岩浆！
  他原本就鲜红如血的双目，顿时变得越发赤红了几分，他哽咽着，眼泪彻底泛滥，自他眼眶中滚滚而出。
  豆大般的泪珠不停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哭得是那样地伤心，是那样地痛彻淋漓。
  欲语泪先流。
  一直压抑在他内心深处的浓浓悲伤，在此时彻底释放了出来。
  看着他肆无忌惮地大哭，我一言不发，没有进行任何地安慰。因为我知道，让他哭出来才是好的，只有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才能将他心底的悲伤彻底释放出来。
  林斌他这般放肆的大哭，自是引起了周围其他人的注意的，无论是酒吧的服务人员，还是其他的顾客，不时向我们这边望来，有些人甚至轻声议论着，但我们没有任何的理会。
  人总是生下来便喜欢看热闹，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看好了。
  林斌他哭了很久，压抑的心情释放了不少，在稍微好了一些后，他才又继续讲起了后面的事。
  在自己的房子里待了一整天也想了一整天，他准备第二天早上便去看她，与她真正意义上的见一面。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就在他去的那一天早上，她的病情顿时发生了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