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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女赶海发家记 第178节

  “哎,鸟,你哑嗓子了?”冬珠凑过去问。
  “你嗓子怎么哑了?”风平好奇。
  鹦鹉不吭声。
  海珠走过去,她闻到了药味,踮脚往鸟笼里看,鸟喝的水是褐色的,她端起来闻了闻,说:“下火的凉茶?”
  “润嗓子的,用茅根熬的水。”韩霁回答,“鸟没事,养两天就好了。”
  鹦鹉蹭了蹭海珠的手,又啄口水仰起脖子喝,它看老嬷嬷这样漱过嗓,漱一漱,嗓音就清亮了。
  “说句话听听。”海珠勾着鸟爪,问:“嗓子怎么哑的?韩霁下聘你跟着瞎激动大喊大叫了?”
  鸟还没反应过来,韩霁先替它回答:“它高兴,一路飞来出了大力气,吆喝着为我们道喜,我会好好感谢它的。”
  鸟听着这话觉得是这个意思,它急忙点头,是要谢它。
  “行,那你在家养着,不打扰你了。”海珠摸了摸鸟喙,心想能清静两天了。
  ……
  一夜过去,天亮了没鸟来喊起床,海珠一家都起晚了,醒来时天色大亮,太阳已经升起了。
  “咦?狗还是没吃饭。”海珠漱口时去看狗,发现狗蔫巴了,狗鼻子也是干的,说明它没喝水,就不吃不喝耗了一夜,绝食了。
  “走走走,我送你回去,真是一根筋。”海珠担心狗再病了,她顾不上吃饭,解了狗绳拉它出门,“走,我送你回去,找于来顺,找平生,找秦荆娘。”
  大黄狗软着腿出门,它垂着尾巴熟门熟路走出巷子,塌着耳朵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早肆里飘出了肉香,猪肉铺外守着狗,它一眼没看,径直出了镇,直奔红石村。
  “你这只狗挺忠心,以后不骂你了。”海珠陪它慢慢走,说:“于来顺没跟你谈心?他又不是不要你了。”
  进了红石村,大黄狗挣脱绳子往家里跑,海珠追在后面跑,狗先进门,进门了委屈地“嗷呜”一声。
  “你怎么回来了?”于来顺听见声走出来。
  狗看见人狂摇尾巴,耳朵却是塌着的,它嗷呜嗷呜叫,听着声音都能看出它的伤心。
  “它以为你们不要它了,闹绝食了,饭不吃水不喝,鼻子都干了。”海珠跑进门解释,说:“狗是好狗,好好养着,别外借了,更别送人,就让它在家守着。”
  秦荆娘听完话舀瓢水出来,她手里的水刚倒进狗碗里,狗立马过去喝,一碗水喝的只剩个底。
  第224章 虎鲸送来金枪鱼
  海珠在于家吃了早饭, 走的时候大黄狗缩在桌子下面不动,生怕她再把它牵走了,跟往日恨不得亲眼送她出村才放心的样子判若两狗。
  “好好待大黄狗, 它只认你们一家三口人。”海珠再次嘱咐。
  “好, 以后它叫于小黄。”平生说。
  于来顺噎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说出去了要遭人笑话的。
  “要不叫秦小黄?你跟我姓,狗跟你娘姓?”他跟平生打商量。
  秦荆娘冷哼, 说:“明儿我就给狗改名叫小于。”
  海珠冲平生招手, 她们姐弟俩离开, 随他们斗嘴去。
  路过码头发现虎鲸群已经来了,渔民出海打渔,渔船在海上扬帆远行, 虎鲸不断探头往船上看, 有人大着胆子摸一把,近距离接触,滑腻的手感滑过, 手心一凉, 腿吓得发软。
  海珠领着平生往回走,拐过街发现巷子里已经有人在铺路了。兵卒从河里挖了河泥跟沙石混合一起铺在地上, 之后若是天气好, 晒个几天,晒干了用木桩夯实路面,雨后再铺上一层海边的鹅卵石, 石头砸进土里, 就是下大暴雨,巷子里路面也平平整整的。
  海珠拉着平生绕路回去, 她跟他说:“等我成亲了就搬走了。”
  “嗯,我知道,奶和二叔三叔,还有我哥我姐和弟弟妹妹都要搬去府城。”平生很是低落。
  “你想跟我们一起走吗?”海珠温声问。
  平生摇头,“我跟小黄是一样的。”
  海珠明白了,她吁口气,有些愁,于来顺熟识的人都在永宁,他不可能脑袋一拍变卖家产搬去府城,所以秦荆娘和平生是不可能跟着她搬走的。
  “你回去了跟娘说一声,以后我们搬走了,你们一家搬来青石巷住,青石巷的邻居人不错。”
  平生还是摇头,“娘不会答应的,她不会要你的钱财。”
  “你懂的还挺多。”
  “我又不傻,又不聋。”平生小大人似的叹口气,他攥紧海珠的手,说:“大姐,你别忘了我。”
  “肯定不会,我每个月过来接你去府城住几天可好?”
  “行,等我再大点,我就自己坐船去找你们。”平生揉了揉眼睛,低落地说:“你们要是不搬走就好了。”
  海珠叹气,她怂恿道:“你回去让娘吹枕边风,一年里你爹大半年都不在家,不如搬去府城,跟住在永宁无异。或者是你爹出去行商了,你跟娘去府城住,他回来了你俩再带着小黄回来。”
  “行吗?”平生心动。
  “行的,相信娘。”海珠肯定道。
  “那行,我回去了悄悄跟娘说。”
  走了韩家门外,海珠领着平生进去,他去找长命,她问仆妇韩霁在不在家。
  “少将军出门了,好像去码头了。”
  海珠家都没回,出门又往海边去。
  韩霁在码头看虎鲸,他发现永宁来了许多外地的人,一部分是搭乘商船从东西两边的沿海过来的,也有一部分是从河道撑渔船顺流而下过来的,目的都是看虎鲸。
  “海珠来了。”有人喊一声。
  “那是不是就能出海了?”过来游玩的人问。
  “能能能,待会她的船走了,我们跟上就行,还能看她给虎鲸剔牙刷牙。”送孩子来念书的老渔民又干起拉人的活儿,他们吆喝着拉客,每人二十文,一趟拉五人,半个时辰一趟,半天下来能赚半两银。
  海珠掏出口哨用力一吹,响亮的哨声回荡在海面,海里的虎鲸相继跳出水面,以哨声回应。她大步跳上船,潇洒地冲韩霁抬下巴,说:“少将军,搭不搭船?”
  韩霁拔起船锚,大步跨上船,说:“走。”
  楼船扬帆,船从海湾里驶了出去,刚离开码头不远,船速陡然加快,一头虎鲸过来了,它抵着楼船甩尾狂推,卖力地推着船去老地方。
  码头的渔船相继跟了上来,每艘船加上舵手六个人,守卫管控的很是严格,每个人腰上还绑了绳索。
  齐老三也是其中一个,虎鲸天天在海边出没,水下的鱼群都吓跑了,他若是想打渔就要跑很远,就改行做起了拉客的生意。
  “楼船停下来了。”渔船上的人说。
  “第一次来吧?虎鲸群天天都在那个地方等着剔牙。”同船的游客说。
  “我们能给它剔牙吗?”
  “你试试。”齐老三笑。
  话落,一头虎鲸从船下游过,庞大的身影从水下罩住渔船,渔船不及虎鲸一半长,人与之相比,头还不及它的胸鳍宽。船上的人下意识憋住气,不敢呼吸不敢动作,生怕惊动了水下的巨鱼,它一个动作,渔船就翻了。
  楼船那边只有一头虎鲸呲着嘴等着剔牙,其余的虎鲸都是在水下闲游,人在船上看鲸,鲸在海里戏人。为了听人尖叫,它们从海里缓慢跃起,越升越高,身躯遮住了日光,在人的恐惧声里压着水花斜穿入海,海水动荡,渔船被浪托起又砸下去,船上的人吓得尖叫。
  韩霁闻声看过去,又扭头看向面前张大了嘴巴的虎鲸,他已经被惊得麻木了,眼睛发直地看海珠捏着一指粗的竹签动作。
  “咦?牙龈里塞鱼刺了?这么大的嘴吃鱼还卡刺?”海珠喃喃,她塞着鼻孔,说话瓮声瓮气的,虎鲸也发出一声嗡嗡的短音,见她凑近,更努力地张大嘴。
  韩霁看着上下两排利齿心里发寒,偏偏海珠还伸手去抠鱼刺,他吓得不敢吱声,生怕惊着呲着牙的大家伙。
  “好了,臭死了。”海珠扔掉半指长的鱼刺,对着海呸一声。
  虎鲸舒坦了,它长鸣一声,沉下海吸口水又吐出来,再次探出海面靠在船尾张大嘴。
  “猪鬃刷。”海珠伸手。
  “我吗?什么?”韩霁回神。
  海珠捡起地上新买的猪鬃刷,笑看他一眼,问:“害怕了?”
  韩霁诚实地点头,虎鲸太大了,远看着还好,面对面瞅着,他手脚发僵。
  “它们可懂事了,虽然个头大,但喜欢人,人掉海里了它们还会救呢。”海珠将猪鬃刷打湿,捅进盐罐里沾一层盐,她攥着木柄给虎鲸刷牙,猪鬃硬毛擦过虎鲸的牙龈,它细着声音嘤嘤叫,像是痒,尾巴在水里摆动,一点一点往下缩。
  海珠也跟着由站变为蹲,等虎鲸漱口再次起来,她也跟着站起来。
  “我能做什么?”韩霁问。
  “木梯下还有个旧的猪鬃刷,你也来刷,我站左你站右。”
  给虎鲸刷牙很费牙刷,一把猪鬃刷只能刷两口牙,刷多了就软了塌了。
  韩霁咽了下口水,他先将猪鬃刷放水桶里打湿,再沾上盐,然后瞥一眼虎鲸的嘴,拿着猪鬃刷伸过去给它刷牙面。
  虎鲸正瞪着眼睛看天看水呢,嘴巴里突然多了个力道,它舒服得打哆嗦,它一动,韩霁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我相信虎鲸是吃奶长大的了。”他轻声说。
  “你又没见到。”海珠瞥他一眼。
  “耳听为实,我相信你。”
  海珠爆笑。
  “你别笑,别惊着它。”韩霁急了。
  “好了好了,不笑。”海珠继续刷牙,说:“你别弄了,站一旁看逗弄游客的虎鲸去。”
  韩霁坚持要给这头鲸刷牙,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害怕也要试试。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这头虎鲸的嘴巴刷干净了,海珠提水往它嘴里倒,它明白这是结束的意思,雀跃地沉进海里,嗖的一下没影了。
  “哪儿去了?”韩霁问。
  “逮鱼去了,给我付诊费。”海珠打水洗手,她席地坐在船板上休息,看了韩霁一眼,她伸出胳膊,说:“给我捏捏。”
  韩霁蹲过来给她捏,他手上力气大,给海珠捏着又疼又酸,呲牙咧嘴的低声叫。
  船下,一头带崽的虎鲸喷起一道水柱,它发出一声哨响,越过船舷往船上看。
  “不捏了,不捏了。”海珠缩回胳膊,她掏出哨子吹一声,拿着竹签站起来,“咦?快来看,是小虎鲸。”
  韩霁应了一声没动,海珠又喊一声,他哑声说:“我待会儿再看。”
  海珠回头,对上他那对黝黑要吃人的眼睛,扭头呸了一声。
  “今天八月二十三,离十月初八还有三十七天。”韩霁开口。
  海珠不理他,一心给虎鲸剔牙,这只虎鲸年轻,牙齿仍然锋利,牙齿根部没塞臭鱼烂虾,她检查一通就换了猪鬃刷给它刷牙上的锈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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