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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奢望 第144节

  所有的温柔,宠溺,偏爱,邝野只给了桑梨。
  韶雪音看着男生从之前的不学无术、张扬不驯,到后来变得努力读书,慢慢收起棱角,变得开朗爱笑,最后再到现在的放纵叛逆。
  这所有的变化是因为谁,不言而喻。
  把桑梨送走,韶雪音很开心。
  可是看到邝野在乎成这样,她又嫉妒到心痛。
  她指尖掐进掌心,“阿野,你就这么在乎那个桑梨吗?”
  游戏结束,邝野握着手柄,黑眸直直盯着屏幕。
  韶雪音忍不住抹黑:“我不理解,那个桑梨有什么好的?她离开的态度那么坚决,在前途和你之间她毅然决然选择了前者,你还看不出来吗,她对你根本没有真心,就是在利用你,觉得你有钱……”
  她话音未落,邝野抬手猛地一把把端来的饭菜掀翻,瓷盘碎裂。
  “啊!”
  韶雪音吓得大叫了声后退。
  邝野面色冷沉阴鸷:
  “你再敢说她一句?”
  韶雪音大惊失色。
  “滚出去。”
  韶雪音红着眼,气得转身离开。
  邝野掩下晦涩不明的眼。
  就这样每一天,他仍旧过着自甘堕落的生活。
  不管是宋盛兰、邝明辉还是谁都劝不动他,邝野仿佛再度回到了之前,甚至比之前更坏。
  时间临近开学,宋盛兰看着儿子这样,最为心痛:“小野,你还打算去云大吗?”
  ——“你想念云淩大学,我还有什么目标?”
  ——“邝野,你是要和我一起考吗?可是云淩大学分数挺高的……”
  ——“老子不想谈异地恋。”
  ——“桑梨,你不用回头看我,只要朝你的目标坚定走去,我会竭尽全力跟上你。”
  ——“好,我们一起考云大。”
  曾经,他们许下同去云大。
  可是,桑梨反悔了。
  他还有什么向上挣扎的动力。
  时间慢慢从八月到九月。
  月初某个早上,聂闻来家里找邝野。
  邝野从伦敦回来的这段时间,聂闻每次过来都会陪着他打游戏,邝野什么都不说,聂闻也不问。
  走进卧室,房间里弥漫着烟酒味,邝野坐在床边,又点上根烟,火光打亮他高挺的鼻梁和漆黑的瞳孔。
  聂闻无语地打开窗帘,看到茶几上零零散散的酒瓶,气道:“邝野,你他妈想把自己喝死?”
  这人估计又是熬夜又是酗酒,体质再好能扛得住几天?
  聂闻知道邝野现在爱玩的模样和从前不同,这明明是颓废堕落。
  桑梨来了,治愈了他。
  可是桑梨说走就走了,把他推下更深的黑暗。
  聂闻看着好兄弟这样,忍不住发火:“踏马的不就失个恋吗?!阿野你为了一个女的这样值得?!你再喜欢桑梨又怎么样,她都走了,她就算有苦衷,她还是放弃了你,就代表她还是没那么喜欢你!”
  聂闻爆炸烦躁:“而且她不单单是放弃了你,还放弃了我们这个六人帮,就是我们自己傻,根本就没有真相,就算有所谓的真相,有什么比你都重要?!”
  邝野冷眼看向他:“你说够了么?”
  “我也是桑梨的朋友,我为什么不能说?她把你弄成这样,也不联系我和张博阳,就连喻念念和吕玥都找不到她,这几天不管我们怎么给她发信息,她都不回,好像忘记了在云淩的一切,她还不够绝情?!”
  “当时说好的友谊万岁,咱们六人帮永远不散,我们那天还约着一起去游乐场,全他妈都是狗屁!假的!桑梨根本就没把咱们放在心上!”
  邝野垂下眼,始终沉默。
  聂闻烦躁地开了瓶酒,灌了下去。
  他坐到邝野旁边,眼底猩红:“阿野,你以前再怎么爱玩,你都不是现在这么颓废的样子,她把你害成这样吗,我这个兄弟心里不难受吗?”
  邝野半晌低哑开口:
  “陪我打游戏吧。”
  聂闻偏开眼,深吸一口气,末了只好拿起手柄。
  邝野机械般打着游戏,仿佛在麻痹着神经。
  过了会儿,邝野桌面的手机屏幕亮起。
  上面跳出一个名字——
  舒然。
  邝野拿起接起,谁知那头传来简舒然崩溃的哭腔:
  “阿野哥,怎么办,我哥出事了……”
  如鼓重重敲击耳膜。
  几秒后,聂闻只见邝野起身去拿东西,对电话那头道:“然然你别慌,我现在就赶去兴泰,你先等救护车来……”
  挂了电话,聂闻一脸懵:“出什么事了?”
  邝野心底沉沉:
  “舒年出意外了。”
  聂闻之前听过简舒年和简舒然的名字,具体是什么身份不晓得,只知道邝野非常在乎这对兄妹。
  看邝野要去订飞机票,聂闻怕他这样的状态身体撑不住,提出和他一起去兴泰。
  订完票,俩人出门,立刻去往机场。
  其实临近云大开学前的这几天,简舒年跟着村长,带上了几个村民正把重新修建村里的土路,他们的悬崖村山路崎岖不好走,简舒年想着去外地读大学前,帮忙把路修得好一下,让村民方便。
  昨夜下过一场暴雨,今早雨停了,简舒年想着赶进度,在修路过程中因为山路湿滑,失足不慎滚下山,大家找到他,看他躺在树林里,浑身多处创伤,奄奄一息,情况危急。
  简舒然叫了救护车,而后又给邝野打了电话。
  邝野就像大哥哥般,对他们来说就像亲人。
  去往机场的路上,邝野当即打电话给宋盛兰,宋盛兰得知发生何事,立刻调动关系,派当地分公司的人过去,安排人送简舒年去最好的医院,接受最好的救治。
  去往兴泰的飞机上,聂闻看到邝野沉重的神情,“这对兄妹和你关系很好?”
  邝野敛着睫,沙哑出声:
  “当初我被绑架,是他们救了我。”
  没有他们,他可能已经不在了。
  邝野仍然记得那个晚上,当他从被绑架的地方跑出来,在山路摔倒,疼到动弹不得,突然有束手电筒的光照来,他刚开始还以为绑架犯找了过来,没想到是对兄妹朝他跑来。
  简舒年一双乌亮的黑眸看向他:
  “嘘,不要讲话,我们带你走。”
  简舒年朝他伸手,把他背了起来,他们把他背到一间老房子里,去拿了草药、水和布:
  “这是我们村自己种的草药,可以涂在伤口。”
  简舒年帮他包扎着,简舒然拿布给他擦着身子,而后简舒年拿了块冷馒头给他:“晚上烧火做饭太明显,你先吃个馒头垫垫肚子吧。”
  邝野接过,对方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邝野。”
  简舒年朝他温柔笑:
  “我叫舒年,这是我妹妹,叫舒然。”
  得知他是被绑架的,两人保护他,把他藏好,给他食物,帮他处理伤口。
  后来他们成为朋友,每年见面,简舒年总会笑着抱住邝野:“阿野,好想你啊。”
  每次简舒年和别人介绍他,都说:“这是阿野,我最好的朋友。”
  简舒年经常说,阿野,我好高兴认识了你。
  他喜欢吹口琴,喜欢大山,喜欢夏风和晚霞,生性乐观,温柔得像冬日得一束光。
  在没有遇到桑梨之前,在兄妹俩面前,是邝野唯一能卸下防备和伪装的地方。
  邝野转眼看向飞机外的万丈高空,心却沉入谷底。
  三个小时后,两人赶到兴泰市区的医院。
  到急救室前,简舒然看到邝野,鼻尖一酸,冲了过来:“阿野哥……”
  “舒年怎么样了?”
  “他还在里面,没有消息……我都说今天路很滑,让他不要着急去修路了,可是他心里想着让大家早一天方便……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头上流了好多血……”
  除了他们,村长和好几个村民也在这里等着,大家痛心又焦急:“年年是我们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他是最有出息的,如果他要出事了,我该怎么跟他死去的爹妈交代啊……”
  简舒然泪流满面:“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他不在,我该怎么办……”
  邝野心底刺痛,拥住她,拍着她的背:
  “没事的,舒年一定会没事的。”
  大家在门口等待着。
  过了会儿急救室的门被打开,医生走了出来,简舒然冲上去,“医生,我哥哥他怎么样了……”
  只见医生摇了摇头,说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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