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情报

  距离永恒教会发动圣战的两个月后。
  神圣曼尼亚帝国，枫月自由领北部约二十公里处。
  帝国的七大选侯之一，黄金上位巅峰职业者，已经是新任罗森公爵的约瑟夫·冯·罗森骑在自己的龙鳞战马上，伫立在山坡上，用精灵望远镜遥望着南方。
  他的身后，是黑压压的一望无际的大军，一面面绘有各式各样族徽的旗帜迎风飘扬。
  这是帝国贵族们组建的联军，也是永恒教会开启大圣战之后，帝国方面组建的主力部队之一。
  随着圣战开启，帝国报名的贵族层出不穷，参战的军队也越来越多。
  时至今日，哪怕是不算永恒教会的审判军团和天使军团，整个帝国上下动员的军队数量恐怕也已经超过四百万，几乎是南方艾瑞斯王国参战军队的四倍……
  这是一个相当夸张的数字。
  要知道，哪怕是在千年之前帝国初建的时候，也没有成功动员出过如此庞大的军队。
  而在一年多之前，赛格斯世界遭受恶魔入侵的时候，同样也没有动员出如此规模的军队。
  但现在，为了战胜生命教会，为了夺取丰饶的土地，帝国的贵族们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贵族，只有在切实地关乎到自身利益的时候，只有在有着极大的好处的时候……才会全力以赴。
  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一个可悲又讽刺的事。
  当然，四百万军队太多，又全由大大小小的贵族联合组成，凝聚力和组织度并不算高，后勤压力也极为恐怖，所以帝国方面并没有将整个军队汇聚在一起，而是分成了三部分。
  一部分军队从帝国西部领出发，称北方军团，由新任罗森公爵率领，从北方进攻枫月自由领。
  一部分军队从帝国东部出发，称东方军团，由伯伦西亚公爵率领，与北方军团合力，形成两面包夹之势，从东侧进攻枫月自由领。
  最后一部分军队从帝国腹地出发，称南方军团，由科伦斯公爵率领，进攻南方领。
  而南方的艾瑞斯王国，据说会进攻死亡荒漠。
  哦，不。
  现在或许称死亡荒漠已经不够准确了。
  自从精灵们占据死亡荒漠之后，他们就开始在荒漠上利用自然魔法和生命神术建设绿洲，时至今日，死亡荒漠上已经出现了不少绿色。
  艾瑞斯王国的贵族们愿意进攻死亡荒漠，也是因为这些绿洲的吸引力。
  帝国的三大军团，以及艾瑞斯王国的军团，每一部分军团的参战军队数量都超过百万。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人数，考虑到贵族们的动员能力，大多数贵族军队是持续不断赶来的，一开始汇聚的军团人数可能只有一半甚至更少。
  比如，现在的已经兵临枫月自由领边界的帝国北方军团，全军的人数，大概在七十万左右，剩余的贵族军队依旧在源源不断地赶来。
  而这，其实也已经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了。
  站在山坡上，约瑟夫遥望片刻后，收起了精灵望远镜。
  他把玩着这个据说是产自枫月自由领的小物件，对身旁的侍从笑道：
  “枫月自由领的东西，不少还是很有趣的，就像这个望远镜，听说在曼尼亚能卖到30金镑，就算是在咱们北方，也至少需要20金镑，而在枫月自由领，据说还不到5金镑，听说这还是精灵们设计的，原产于精灵之森，精灵们卖这些东西，估计可是赚了不少的钱。”
  “嘿嘿，公爵大人，等咱们攻破了枫月自由领，这种东西要多少，就有多少！他们赚的金镑，自然也是属于我们的！”
  侍从谄媚地说。
  周围的其他贵族听了，也纷纷大笑，目光深处满是贪婪。
  没有人怀疑这场圣战自己这一方无法战胜生命教会。
  虽然生命教会展现出来的力量很强，但终究不过是一个崛起没多久的教会罢了。
  哪怕他们成功消灭了入侵的恶魔，哪怕他们在赛格斯大陆上留下了种种传说，但在帝国的贵族们看来，那只不过是帝国的贵族们没有发力罢了。
  作为经常与永恒教会打交道的贵族，他们非常清楚永恒教会真正的底蕴有多么强大。
  “先打赢再说吧，这场战争，我们的动作可要快点，别让伯伦西亚家族把最好的地方都占了。”
  约瑟夫淡淡地说。
  话语间，似乎枫月自由领已经成为了囊中之物。
  “公爵大人说的是！公爵大人说的是！”
  “哈哈，公爵大人可是百年一出的天才骑士，必然会将邪恶的异教徒一扫而光！”
  “此战之后，罗森家族必然会成为帝国第一大家族！”
  小贵族们纷纷拍起了马屁。
  听着他们的奉承，约瑟夫颇为受用。
  不过，在看到了远处队伍中参战的佣兵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神色间又浮起了一缕阴霾。
  “说起来……我那个愚蠢的弟弟还在南方领吗？”
  他忽然开口问道。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猛一安静。
  小贵族们互相看了看，最终一个高瘦的中年人站了出来，沉声道：
  “公爵大人，弗兰克大……弗兰克现在似乎已经是南方领的首领了。”
  “就是那个信奉生命教会的逐道者联盟？”
  约瑟夫微微眯了眯眼睛。
  “是的，公爵大人。”
  中年人回答道。
  约瑟夫看了他一眼，轻叹一口气：
  “罗兰，你也不容易，我听说你家儿子跟着那家伙跑了……”
  中年人的表情一下子有些僵硬。
  “公爵大人，我已经将那个逆子逐出家门了。”
  他硬着头皮说道。
  看着他那紧张的样子，约瑟夫哈哈大笑：
  “哈哈，别紧张，罗兰。放心吧，你是你，他是他，我自然不会怪罪你。只是可惜了，弗兰克那个蠢货，也就只会和低贱的贫民搅和在一起，连累了你家那个蠢儿子……”
  说完，他又眯了眯眼睛：
  “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我已经和科伦斯叔叔打好了招呼，等攻破南方领，他就会派人把我那愚蠢的弟弟押送回来，也包括你的儿子。”
  “众生平等？嘿，不过是生命教会的谎言罢了。弗兰克那个蠢货，是时候让他知道，这个大陆上的真正主人是谁了。”
  说着，约瑟夫的神情上闪过一丝不屑。
  他再次举起望远镜，望向南部的方向。
  视线的尽头，枫月自由领的北部重城奥格斯城的城堡已经隐约可见。
  “瓦格纳家族的军队走到哪里了？”
  望着奥格斯城的隐隐约约的高大城墙，约瑟夫问道。
  瓦格纳家族是帝国北方的大贵族之一，算是罗森家族的附庸。
  其家族以擅长打造各种攻城器具闻名，早在帝国建立之初，就掌管着帝国征战四方的攻城武器的制造。
  而这一次，北方军团的主要攻城设备，也大多由瓦格纳家族提供，主要是一些魔晶炮、投石机和攻城车。
  其中，魔晶炮是直接运过来的，而投石机和攻城车则是带着核心零件，在战场上直接砍树组装。
  “公爵大人，他们一天前刚刚离开西部领的中部城市艾罗城，再有三天的时间，应该就能赶到这里了。”
  中年人恭敬地回答道。
  约瑟夫轻轻点了点头，沉吟片刻，下令：
  “全军，向奥格斯城的方向移动，在城外十公里处驻扎，原地收集木料，待到瓦格纳家族汇合之后，组建攻城武器！”
  “七日之内，我要正式攻城！十天之内，我要在奥格斯城内举行庆功晚宴！”
  ……
  而与此同时，西部领的中部，一座破败的小镇上，浩浩荡荡，运送着大大小小的马车，人数共计五千多人的瓦格纳家族的军队，正在驻扎休息。
  小镇最大的旅馆里，瓦格纳子爵坐在最好的房间内，刚刚用完午餐。
  他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而旅馆的老板立刻讨好又谄媚地递上了一杯漱口的柠檬水：
  “大人，喝水，您喝水。”
  轻瞥了一眼点头哈腰的旅馆老板，瓦格纳子爵没有什么反应。
  他扫了一眼一旁的亲卫，亲卫立刻迎上去，将旅馆老板手中的柠檬水接过来，然后又恭敬地递给了他。
  瓦格纳子爵微微颔首，神情中闪过一丝满意。
  他接过水，轻轻漱了几下，似乎颇为享受。
  随后，旅馆老板拿出喷过香水的湿巾，一边双手递给亲卫，一边好奇地问道：
  “大人，您这是要参加南方的圣战吗？”
  瓦格纳子爵瞥了他一眼，并未回答。
  他从亲卫手中接过湿巾，轻轻擦了擦手。
  不过，他一旁的骑士替他回了话：
  “当然，作为虔诚的永恒信徒，驱逐异教徒，保护领民，是我们的责任！”
  骑士的神色高傲而自豪。
  旅店老板听了，神情瞬间变得无比敬仰。
  “大人，我也是一个虔诚的信徒，祝您能够在战争中一战成名！真神冕下会保佑您的！”
  他谄媚地说道。
  而说完，他又歪了歪脑袋，看向了窗外，目光停在了街道上那长长的辎重车上，视线好奇：
  “大人，说起来，这些马车都是什么啊？我还没有见过出征带着这么多的马车的……”
  瓦格纳子爵微微皱眉。
  注意到自家子爵的表情，亲卫冷哼一声，呵斥道：
  “不该问的别问，这是军事机密，不是你们这些平民能够打听的。”
  看着贵族亲卫那肃杀的样子，旅店老板脸色一白，满头大汗地道歉道：
  “抱歉……抱歉……骑士大人，是我多嘴了，是我多嘴了。”
  休息片刻之后，瓦格纳子爵就和亲卫一同离开了旅店。
  驻扎在小镇上的军队也再次移动起来，向着南方驶去。
  “大人，祝您一路顺风！”
  旅店的门前，老板看着军队远去的方向，热情的挥手。
  直到再也看不到军队的影子，他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敛去。
  重新回到旅馆内，老板娘迎了过来：
  “亲爱的，那群贵族猪走了？”
  “哼，走了，可终于走了！”
  旅店老板一声冷笑。
  说完，他又看了自家妻子一眼：
  “他们给了多少钱？”
  妻子苦笑道：
  “你觉得他们会给吗？”
  她叹了一口气：
  “他们走的时候可是说自己的神灵的骑士，不需要为圣战付费，还说如果我们是虔诚的信徒，就该免费为他们提供食物与酒水，如果拒绝……就一定是邪恶的异教徒……”
  旅馆老板愣了愣，脸色有些难看。
  他看了眼贵族们离去的方向，呸了一声，恨恨地说：
  “还是祭司大人们说的对，帝国贵族，没有一个好东西！”
  说完，他穿上一件带着兜帽的衣服，向门外走去。
  “亲爱的，你要去哪？”
  妻子连忙问道。
  “去见祭司大人。”
  旅馆老板说道。
  离开了旅店，骑上了一匹快马，旅馆老板向小镇外赶去。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来到了镇外的一片村子里。
  这片村子并不算大，但是却很整洁，不像别的村落一样，给人破败穷困感，相反却仿佛有着一种勃勃的生机。
  尤其是村子里的人，一个个精神抖擞，目光明亮，似乎对未来充满期待。
  进入村子，来到一个小院子，旅馆老板轻轻叩了叩房门：
  “祭司大人，祭司大人，我是镇子上的乔纳斯，我有紧急情报，要向您汇报！”
  片刻后，房门被打开，一位身穿白色祭司袍的英俊青年出现在了旅馆老板的视线里。
  他的耳朵尖尖的，竟然是一位精灵。
  看到了精灵，旅店老板乔纳斯的神情瞬间变得恭敬了起来。
  只见他虔诚地在胸前画了一个生命权杖的符号，然后从怀中取出了一张似乎刚刚写好没多久的羊皮纸，将其双手呈了上去：
  “祭司大人，按照您的指示，这些天我一直在留意过往的贵族军队，而就在刚刚，有一股带着辎重的帝国部队从我们小镇上经过了。”
  “这支军队大约五千人，我打听了一下，他们是瓦格纳子爵的私军，很可能是贵族们的攻城部队……”
  “祭司大人，这上面是我观察后记录的详细情报！现在他们已经朝着南边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