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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0)

  管家道:宫中来人叫您进宫。
  明笑阳点头道:好,知道了。骑上天佑直奔福宁殿。
  明笑阳跟着内侍进了殿,看见殿中王爷们东倒西歪,躺尸似的睡了一地,只有赵安辰安静地坐在官家榻旁。
  明笑阳看着赵安辰,眉间轻蹙地心道:三天而已,都瘦了。
  静贵妃缓缓从偏殿走过来问道:明公子查阅古籍三日,要不再看看陛下吧?
  明笑阳小声道:好。
  榻边无旁人,明笑阳悄悄拿出瓶子,将小药丸放进官家口中。
  欸?明兄?你又来探望父皇了?康王坐起来问道。明笑阳将瓶子放入怀中,静贵妃微微摇头。明笑阳心中了然。
  明笑阳转过身道:嗯,翻了几天典籍,只是找到一个有助于陛下转醒的方法,前来看看。
  庆王和四皇子也醒过来了,庆王问道:我父皇可有好转?
  明笑阳道:没有,还是原来的模样。
  康王问道:什么方法?
  明笑阳道:一个野方子,因磕碰而昏迷不醒的人适合将幔帐日夜合紧,有助于静养恢复。
  庆王赶紧上前将官家榻上的幔帐全部放了下来,遮得严严实实。
  静贵妃笑了笑,去偏殿歇息了。
  赵安辰道:明欢,宫城刚刚宵禁,你也在这睡吧。
  明笑阳小声道:嗯。
  明笑阳看地上一堆奏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庆王愁眉不展地叹道:唉呀白日里我要去主理朝政,这不一堆奏折,六弟又在这守着,我只能下了朝后将这些折子抱来这里问六弟了。
  明笑阳轻笑: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庆王无奈摇头:朝上我辛苦,朝下政事辛苦的是六弟。父皇快快醒来吧。
  康王道:明兄来我这里睡!
  明笑阳不客气道:好!
  赵安辰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睡了,明欢过来!
  明笑阳悄声道:还是赵逸这宽敞,我就睡这了。
  康王道:那好吧,早些歇息。
  不一会儿,二王一皇子都睡着了,赵安辰悄声问:我爹多久能醒来?
  明笑阳侧身趴在赵安辰耳边道:天明以前,寅时就醒。你们这是唱哪出啊?看静姨的意思是就算官家醒来也不能让人知道啊?
  赵安辰道:看来是这样,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明笑阳道:赵逸,你瘦了啊。
  赵安辰侧头看着明笑阳没说话,明笑阳拉开胸口的衣服给他看,道:你看我带什么来了?
  赵安辰看见他怀里有两个小布包和一个小水囊,问道:什么?
  明笑阳道:嘿嘿嘿,牛肉干和糖饼。
  赵安辰叹了口气,正过脑袋平躺好,道:谢谢,宫中有吃的,我不饿。
  明笑阳道:又不是给你的!
  赵安辰问:那你是给谁的?
  明笑阳道:给你爹的,早就猜到了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吃东西,以后怕是要辛苦你了,晚上给你爹偷吃的,倒夜壶哈哈哈。
  赵安辰道:能醒过来就好。
  明笑阳三天都没睡好,今夜蹭到了赵安辰,顷刻间睡了过去。赵安辰睡不着,认真思考着一些事情。
  明笑阳沉沉地睡了两个时辰,被赵逸轻轻地推了推,醒了过来,悄声问:干嘛,赵逸
  赵安辰道:寅时了。
  明笑阳立刻清醒了,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向龙榻,钻进幔帐,赵安辰也跟着进来了,二人坐在榻上借着微弱的烛火,把脸凑过去,紧紧盯着官家看。
  过了一小会儿,官家睫毛轻颤,刚睁眼就看见两个黑乎乎的人影正坐在榻上看着自己,心中一惊,险些叫出声来,明笑阳眼疾手快,赶紧捂住了官家的嘴,悄声道:别怕,是我,明笑阳,这是你儿子,赵逸。
  官家一怔,点了点头,明笑阳把手拿了下来。官家摸着黑坐起,用手指撩了一个缝向幔帐外瞧了瞧,然后坐得直直的,朝着明笑阳手心向上地伸过手来。
  明笑阳道:什么?
  官家道:水
  明笑阳从怀中掏出水囊递给官家,喝完水,又伸了过来道:别藏了,闻到了。明笑阳笑着又把牛肉干和糖饼掏了出来递给官家。官家吃饱喝足悄声说道:笑阳真聪明,和你娘一样,干得好!又问道:我睡了几天?
  赵安辰道:三天。
  官家道:嗯,那我还得昏四天,然后驾崩!
  赵安辰:
  明笑阳问道:您醒都醒了,还怎么崩啊?
  官家道:放心吧,能崩,一定能崩的,没事儿。说着把没吃完的藏到被子里说道:辰儿,明晚给爹带点糕点和果子来,还有蜂蜜水,用这个装。把明笑阳的水囊举了过来。
  赵安辰道:好。接过水囊塞进怀里。
  官家又道:还有明日准备一套太监的衣服和一个夜壶,藏在榻下,我还得躺四天呢!
  赵安辰道:好。
  官家看着明笑阳道:对了,有个事要告诉你.呃,什么事来着?想不起来了,躺了三天脑子不好使了,想起来再说吧。
  明笑阳:吃喝拉撒您倒是安排的挺清楚,轮到我就想不来了?白给您吃牛肉干了。
  官家笑道:笑阳啊,不要那么小气嘛,有的事经历经历也好。拍拍明笑阳的肩膀点点头,邪魅一笑。
  明笑阳看了看赵逸:哎呦,赵逸,你瞧你爹呀!
  赵安辰道:嗯。
  明笑阳总算是把官家弄活过来了,一身轻松地回了暖园闭门看书。
  那两个回京报信的禁军,一入京城,没去宫里,也没去武国公府,先进了胡府。胡杭问道:办妥了?
  二人齐齐抱拳道:是!
  胡杭道:狼毒渐入骨髓,七日气绝,为何两日白赫云就死了?你们可有看清楚?是否有诈?
  一人回道:确实死透了,呼吸脉搏尽失,尸体僵硬。属下看的一清二楚,错不了,白赫云中狼毒以前就已经快不行了,这么一催,必然要比常人死的快些。
  胡杭点点头道:嗯,下去领赏吧,再去报个丧。
  二人道:谢大人!属下这就去办!
  胡康问道:父亲,军中之事安排妥当了吗?
  胡杭道:嗯,明瑞然出京已有段时日了,他将禁军几个统领全部派去边疆了,真是帮了老夫大忙,咱们的人我已经全部编入禁军,调出几个干练的安排做了禁军统领,已然妥当,我们现在坐等时机就好。
  胡康面露喜色道:是,父亲。
  胡杭又问道:怀儿的手好了没有?
  胡康摇摇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未好。
  胡杭拍了下椅子扶手,叹了口气。
  朝堂之上,庆王站在阶下,面对朝臣,听事主政,头晕脑胀,此时门外守殿将官,走到殿前跪地奏报:庆王殿下,来人禀报,白将军大捷回朝,途中病重,暴毙身亡,灵柩正在运往京城的途中。
  庆王惊得退了半步,脚后跟拌在台阶上,一个没站稳,坐在了阶上,瞪着眼睛不知该说什么好,群臣瞬然炸锅了。。
  一些人默不作声,一些人七嘴八舌
  明玦呆立朝上,表情木然悲痛,脸庞划下泪水,小声道:怎么会,不可能的,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就这么怎么会,不可能的
  胡杭侧头看去,心中疑问:什么叫走的时候好好的?走的时候不是半死的吗?
  旁边齐御史安慰道:唉明大人节哀顺变吧,白将军出征前就已经重病缠身了,太医都说了,要是好生调养,能活到年尾,这一路行军,如何调养啊,灯尽油枯也是情理之中了,想开点吧。
  明玦小声呜咽道:娘是时常气色很差,身体不适,最多是病了,怎么能死了呢?
  胡杭稍微安心,心道:嗯,是有病,没错了。
  朝臣也叹息之声络绎不绝。
  白将军怎么唉!
  我朝损失了一员大将啊。
  是啊
  太可惜了。
  白将军为国效力一生,没想到是怎么个收场,太可惜了。
  年纪尚轻,就这么去了,唉
  太监过来扶了扶庆王,庆王回了神,摆摆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将官起身走出殿外。
  武国公府朱管家在门口收到白赫云的死讯,神情悲伤,老泪纵横,挥挥手叫府中仆人准备丧事。
  ☆、风云变 五
  明笑阳依照爹的意思,潜心在暖园修习,朱管家并不知道暖园在哪里,问了许多人,都说不知道这个暖园在何处,问了宁王府的管家,也说不知,朱管家寻不见明笑阳,焦急叹息又无可奈何。
  将近傍晚,庆王带着两个抱着奏折的内侍,快步走向福宁殿,进殿便跟赵安辰说道:六弟呀,云夫人去世了!
  康王也睁着眼睛看过来,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十分惊讶。皇后毫无反应,珍妃和虞淑妃倒是悄悄抹了抹眼泪,远比看见官家躺在床上挺尸还要悲伤些,毕竟是性情相投,还是救命恩人,确是心中难过。
  赵安辰看了看毫无动静的龙榻和面无表情的母妃,心中清楚个七八分,垂下眼帘遮盖着眼中深深的担忧。
  庆王还傻傻地盯着赵安辰的脸看,希望能听到点什么,看了半天赵安辰也没说话,忍不住小声问道:六弟?
  赵安辰对内侍说道:告诉宁王府管家,白将军灵柩入京以前,宁王府要设好路祭吊唁,灵柩进京当天再告诉明小公子吧。
  庆王也道:对对,也告诉庆王府和康王府要设好路祭!
  内侍应着:是!
  庆王不解道:六弟啊,明兄不是应该已经知道了吗?
  赵安辰道:他没在府中,未必能知道。
  庆王又问:那他去哪了?
  赵安辰没有答话,问道:今日朝中何事?
  庆王道:哦,不少呢。说着拿了奏折过来。
  明瑞然在北疆军中收到白氏精卫传来的消息,心痛不已,蒙青和司马晗将军走上前,得知白赫云病重而亡,也都难过地低头不语。
  辽军大营,帅帐之中,走进一副将禀报:大帅!胡杭飞鸽传书,说是大宋的白赫云死了。
  辽帅正因明瑞然不出战头疼的要命,心烦气燥地喊道:死就死了,关我屁事!他们宋的谁谁谁死了传书给我干什么?还要我去吊唁吗?
  副将迟疑道:大帅,是白赫云死了..
  辽帅一怔道:白赫云?就是多年前同明瑞然一起破我军铁骑九星战法的白赫云?
  副将道:正是那个白赫云,也是明瑞然的夫人,这夫妻二人感情深厚是人所周知的,这一死
  辽帅瞬间眉开眼笑道:好!太好了!死的好啊,我看明瑞然着不着急,来!升帐,不小打小闹了,讨论一下总攻事宜,全军出动,不信他不出来!
  副将道:是!
  过了两日,两军对阵于军前,辽营战鼓擂动,军旗高扬,好大的声势,十万大军全数出战,辽帅骑着马立于军前,看着宋军军前白袍长|枪的明瑞然,心中笑道:总算出来了,今日就送你和你的夫人团聚!
  立马于明瑞然身侧的蒙青道:总算能杀个痛快了!
  司马晗道:一锅端了吧!
  北疆守将郑宁将军虽然不明所以,也是鼓足了劲儿要与辽军一战。
  明瑞然排兵布阵,令旗频频而动,明瑞然一马当先,两军开战,战场烟尘滚滚,战马嘶鸣,两军厮杀不到三个时辰,把辽军杀的那叫一个凄惨。
  辽帅心知此战要败,恼羞成怒,下令亲卫营立刻准备好见血封喉毒箭,设于身旁,辽帅早知明瑞然勇武过人,武功了得,常在战场之上斩将夺帅。这毒箭不但要取明瑞然性命,也是要保自己一条命,连忙拿过一只上了毒箭的强弩握在手中。
  果不其然,明瑞然手提长|枪杀到辽军帅营之前,辽帅慌忙喊道:快!强弩营,放箭,给我射死他!
  一时间弩|箭齐发,明瑞然身旁正在厮杀的兵士,无论是大宋的还是辽的,纷纷中箭倒地,明瑞然依然手握长|枪使出白赫云教给他的秘技金甲,刀枪不入的继续前行,吓得辽军亲卫强弩营手都发抖,更加射不准了。
  辽帅瞪着眼睛看着明瑞然逐渐逼近,心中也是慌得一塌糊涂,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一发毒箭。
  辽帅亲卫强弩营的箭都发完了,正在发抖,辽帅一声令下:拿起刀剑给我上!
  兵士接到军令齐声道:是!全部扑向明瑞然。
  辽帅努力稳定情绪,举起强弩瞄准正在被围攻的明瑞然,趁明瑞然与众人厮杀之时一瞬不备,一支毒箭破空而出,明瑞然猛然踏地飞身旋转躲避不及,被毒箭划伤了左臂,血染白袍。瞬间跪地,众辽军一拥而上。
  司马晗和蒙青飞身来救,围着明瑞然击退了涌上来的辽兵。
  辽帅见明瑞然战袍上的血是乌黑的,确定自己得了手,调转马头恨恨地喊道: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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