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耳光

  在帝都的这几天其实挺无聊的。
  偶尔回味起自己那时的情绪，展望自己和陈轩略显艰难的未来，又哭一场。
  偶尔觉得好像没发生什么大事，但是自己这一离家出走，事情肉眼可见的像个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了。
  出门也不太多，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被找到，手上的钱是有限的，不能一直挥霍。
  在酒店的时间大部分都在放空，思考自己到什么时候才会被找到，思考怎么让冯世法接受自己和陈轩，思考自己被找到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每次想到最后一个问题时，她都一阵恶寒，感觉有不好的预感。
  不过，如果维持较长一段时间现状，那等到她再回洪城时，应该也没人舍得朝她生气，更多的...应该是想她担心她吧？
  让他们体会一下“失而复得”的感觉，他们肯定不舍得说她不对了。
  冯优沉浸在这样不现实的构想里，但也只能是构想了。
  青淼电话打来的时候，她正在沙发上用投影仪看电影。
  正好播到搞笑的部分，她接起电话时，还在哼哼笑着。
  那头听她的笑声，沉默了一会，才说道：
  “玩得很开心？”
  冯优吓得手机都没拿稳，滑落到沙发上。
  是陈轩的声音。
  她又看了看联系人，的确是青淼的名字。
  冯优咽了咽口水，才又将电话拿到耳边，轻轻喊了声男人的名字。
  陈轩听到冯优的声音，好半响才道：
  “冯优，你好样的。”
  陈轩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已经浮现在冯优眼前了，她张张嘴想解释什么，男人并没有给她机会。
  “等着。”
  陈轩甩下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冯优脑子里现在只有两个字：完了。
  陈轩刚刚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冰凌，很显然气得不轻。
  她自认为算的很明白，她爹一定会找到屠城打听她的下落，到时候她爹担心她极了，也顾不得朝她发火。
  但是为什么是陈轩先找到青淼，还能拿青淼的手机号给她打电话？
  她后知后觉给青淼打回去问她发生了什么。
  “吓死人了优优...不是我口风不严，他真的太吓人了...在我家门口堵我...你不知道他看我的眼神，我真的觉得我要是不招了他会杀了我的....”
  “没，没事，他是有点吓人，你不说才不正常呢。”
  冯优反过来安慰青淼几句，她的确不怪青淼，反而有点担心青淼的情况。
  知道青淼没什么事后，她就开始担心自己了。
  第二天上午，陈轩自己的电话就打到了冯优手机上。
  冯优看着那串熟悉的数字，心一横，还是接了起来。
  “开门。”
  “你能别生气么？”
  冯优已经屁颠屁颠跑到门口了，握上门把手，她感觉到陈轩隔着一个门都能传递过来的低气压，有点不敢开门。
  “我不想说第二遍。”
  冯优还是开门了。
  身前的男人面上似乎结了一层寒霜，眼里是怎么都遮不住的怒意，陈轩生气时牙关咬得很紧，下颌线更加突出。
  男人反手关上房门，低头盯着冯优，忽地伸手钳住冯优下巴，将人抵到一边的墙上。
  后脑贴着墙面，男人也没有收力，冯优吃痛，几滴生理眼泪从眼尾顺着流下去。
  “疼...疼...陈轩...”
  直到有泪从冯优脸颊滑落到陈轩手指上，陈轩才松开了钳制住冯优下巴的手。
  她揉揉下巴，又揉揉后脑，跟在陈轩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男人在沙发上坐下，指了指自己两腿之间，道：
  “跪这。”
  她小步挪动，在男人腿间跪下。
  男人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说说，怎么想的。”
  男人眉头微蹙，盯得小人心里直发毛。
  “我不想理我爸...”
  说着，小人把脸埋了下去，看着地毯。
  “把脸抬起来。”
  冯优依言，脸抬起来的一瞬，左脸就结结实实挨了男人一个耳光。
  她被扇得发懵，整个人都朝另一侧倾斜，靠上男人一边的大腿。
  脸上火辣辣的疼，冯优捂住自己左脸，眼泪止不住的流。
  “我有没有和你说要冷静。”
  男人大腿使力，将冯优身体摆正，将冯优盖在脸上的手抚开，轻揉着她见红的脸颊。
  “说..说了..”
  小人抽噎，两个字也说的磕磕巴巴。
  “嗯，你没听。”
  陈轩又欲扬手。
  “可是他..他...他太过分了...”
  冯优抓住男人手腕，让男人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不让他抬手打第二下。
  陈轩闻言稍有动容，顺着冯优将手贴在她一边滚烫的脸颊上，轻轻摩挲。
  “你说。”
  “他...他砸我..砸我手机...”
  话说完，冯优另一边脸上也挨了一耳光。
  小人忍不住，刚刚还只是抽噎，这一耳光下来她直接哭出了声。
  两只手都贴着脸颊，抵着脑袋不敢去看陈轩的眼睛。
  “脸抬起来，手拿开。”
  “呜...我知道..知道错了...不打了...呜...”
  小人抬起头，手却怎么也挪不开。
  “那你说说错哪了。”
  男人面无表情，极黑的眸子盯着她。
  “我...我不该...呜...我不该...离家出走...”
  “为什么不该离家出走？”
  陈轩再次将冯优贴在脸颊上的两手抚开，将自己的手掌贴在冯优脸上轻轻摩挲。
  “呜...你们..你们担心..担心我...”
  “我们为什么担心？”
  “...安全...我的..呜..我的安全...”
  “你还知道安全。”
  男人话音刚落，又是一巴掌重重地扇上小人的脸颊。
  她被打得再次靠上男人大腿，索性便埋在男人大腿上哭。
  “别...我知道了...我知道错了...别..别打了...”
  “起来。”
  小人知道男人没消气，还是乖乖支起身子。
  又是一耳光下来。
  冯优哭得更凶，两个脸颊滚烫着，她不再去抱男人的大腿，转而两手环住了男人的腰身，将脸埋在男人腹上嚎啕大哭，
  “别...呜...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不会这样了...我爸..不要我们..在一起...呜..不要...不要我和你...联系...砸...砸我手机..我受不了...别打...知道..知道错了...”
  陈轩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伸手搂住了女孩。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应该拿自己的安全冒险，还有下次离家出走或者失联的话...”
  “不...不会有..呜..不会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