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花与月

  “明，过来。“不二向她伸出手，冰蓝的眸缓缓张开，眼里笼罩一层雪雾寒霜，眼底波涛汹涌的暗流快要冲破冰面。他另一只手死死地捏着面具，浑身肌肉紧绷着，快要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这是明子第一次见到他不笑的模样。
  明子的心悬在空中，怦怦地跳着，预备向不二走去，却被腰间的手阻拦。
  明子的步伐在幸村心里踏出一个暴虐的重音，原来在他等待的时候，明子已经走向别人。
  “幸村君，请将我的女友还给我。” 不二在“我、的”两字上加重了音调。
  “女友？”幸村语调上扬，讽刺地笑了，“想知道明子刚才和我说了什么吗？”
  “她回去会和我说的，”不二也笑起来，弯起的眼角暗藏利刃。他暗含示威地看向幸村，又敛起锋芒转向明子，轻声问，“对吗？”
  暗流涌动，气氛焦灼，艳丽的花与清雅的月争相辉映，明子手足无措起来，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确定？那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幸村的笑意加深，眼中闪烁着光。
  幸村突然觉得面前的人可怜起来，像是看到过去的自己。他还不知道要听到什么吧，自己可是听两遍了。
  自以为占据着她的身心，却对她冷酷的本性毫无所知。
  她常说想看烟花，可到去花火大会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今晚，灯火阑珊下，人流如织，她却驻足停留在原地，目光看向远方，仿佛一直在等他完成曾经的约定。湖边初听到她的话，还以为是复合的序章，没想到已经属于别人了。原来只有自己沉湎于过往。
  心脏狠狠地抽动一下，胸中的疼痛向四肢蔓延，幸村揽着腰的手加重，眼底的晦暗快掩饰不住。
  没关系，这一次绝不再让她逃开。
  “幸村君，请放开吧。”明子呐呐地说，声音细弱。
  “那记得把想说的话说出来，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我也有话想和你说。”
  幸村用在场叁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他抚摸着明子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动物，既是在给她支持，也在提醒在场的人。
  快分手吧，心里的声音在不停催促，他快等不及了。
  明子喉间一紧，缓步向不二走去。不二将她拉过搂进怀里，手指用力地摩挲明子的唇，擦掉不存在的印记。
  “就不劳幸村君费心了，我自然会帮她。”不二语气平缓却不容置疑。
  怀里的女孩蛾眉微蹙，面颊粉白，精致的浴衣边缘伸出细白的颈，像是诱人采撷的花。
  她没注意到夏日祭的路上有多少人在悄悄看她，本来想用面具将她藏住的，回到原点时却找不到了。不二抓紧了明子的手，眸中尽是冰冷。太多人在觊觎她的女孩，他必须再看紧些。
  怀里的女孩有些瑟缩，不二隐去眼底的晦暗，才发现将她的手勒出红痕。
  “抱歉，捏痛你了吗？”别吓到她，他提醒自己。
  “没、没有。我刚才认错人了······”明子小声地解释，又觉得底气不足。
  “真是粗心呐，以后别乱跑了好吗？”不二安抚地说，语气中的温柔却让明子更为内疚。
  “你们刚才聊了什么？”
  走在回去的路上，不二压抑着心底的焦躁，尽可能平缓，装作随意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