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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节

  下了早朝后,云迟去了议事殿,叫上了陆之凌和苏子斩。
  百官们在下朝后,私语着陆世子与苏尚书真是太受太子殿下器重了,他们羡慕不来。一个个感慨,人老了,朝堂上将来是小一辈的天下了,又纷纷地想着自家的儿子子侄,早晚有朝一日要立于朝堂,但明明是同辈,怕是骑马也赶不上陆世子和苏尚书,毕竟这两个少年俊杰,明明年轻的很,但行事却一个比一个狡猾老辣。
  从这一段时间云迟离京去临安迎亲,将京城交给他们,他们的行事滴水不漏便能窥见一斑。
  最让人羡慕的是武威候与敬国公。
  京城有什么消息,只要不是特意的瞒着,都会被传的人人皆知。据说太子妃从临安带来了一只豢养的小白狐,苏尚书昨日去敬国公府拜见太子妃,虽说前脚进,后脚出,但是将那只小白狐带走回了武威侯府的公子院落。
  这说明了什么?
  文武百官们很快举一反三,最显然的是太子妃与苏尚书交情好。所以,也就是说,无论是苏子斩还是陆之凌,都紧靠着东宫,敬国公府是半个娘家,武威候府与东宫有着姻亲,如今更是也不差。
  两大府邸,怕是再兴盛个百年也不在话下。
  晌午,花颜睡醒后,便去了敬国公夫人的院落。
  同时,眼看着到了晌午,陆之凌在议事殿坐不住了,起身就要走。
  云迟抬眼看他,“去哪里?”
  陆之凌道,“陪我妹妹吃饭。”
  云迟无言地瞅了他一会儿,也站起身,“本宫也去。”
  陆之凌翻了个白眼,看向苏子斩,对他问,“你去不去?”
  “不去,我回府去陪小狐狸吃饭。”苏子斩果断地拒绝。
  陆之凌新鲜地看着苏子斩,“呦呵”了一声,“能耐啊,如今在你心里,我妹妹还不及小狐狸有分量了。”
  他话落,云迟拎起奏折砸在了他身上,漫不经心地说,“用不着他有分量,那是本宫的太子妃,他最好分毫都别惦记。”
  陆之凌咳嗽了一声,想想也是。
  苏子斩当没听见,扭头先走了。
  陆之凌带着云迟回了敬国公府,因为云迟,陆之凌难得地派了小厮提前回府跟她娘打了个招呼。
  她娘一听,高兴了,暗想着太子殿下这是放心不下太子妃呢,她自然不知道昨夜云迟爬墙今早才走。于是,连忙对人说,“去问问国公爷回来用膳不?”
  有人应是,立即去了。
  敬国公夫人说完之后,又吩咐厨房加了几个菜,然后笑着对花颜说,“太子殿下来的正好,一会儿正好问问殿下,关于大婚之日,在国公府的细节人手安排可妥当?”
  花颜笑着说,“义母安排就好了。”
  敬国公夫人嗔了她一眼,“你是个什么都能随意的性子,别的也就罢了,但这是大婚,必须每一件事儿都要精密,不能出错,关系你和太子殿下一辈子的幸福美满。”
  花颜说不过,笑着点头,“义母说的是,听您的。”
  敬国公夫人笑起来,“你这孩子,忒好说话了,也忒好了,怪不得早先太后不喜欢你,如今对你上心的不行,昨日就派人来问了一次,今日又派人来问了一次,生怕你在府内住的不好吃的不好影响大婚。”
  花颜抿着嘴笑,“太后不知道,我在府内住的舒服极了,都不想嫁去东宫了。”
  敬国公夫人大乐,“这可不行,就算我同意,太子殿下也不同意。”
  二人说着话,云迟和陆之凌回了府,敬国公听闻云迟进了敬国公府,自然也连忙回来陪着。
  这一顿饭,自然又是吃的热闹。
  饭后,敬国公夫人拿出列好的单子给云迟看,关于花颜大婚之日梳头啊绾发啊一应用物还要附和皇家规制等等,毕竟礼部的安排不会详细到方方面面,有些事情,是需要敬国公府内来操持的。
  云迟认真地看了单子,单子十分详细,敬国公夫人简直太细心用心,云迟看罢之后,没什么意见,微笑着地递还给敬国公夫人,说一切按照单子办就好。
  敬国公夫人乐呵呵地应了。
  云迟没坐多久,便离开了敬国公府,陆之凌也还有事儿,跟着一起离开了。
  花颜陪着敬国公夫人说了半日话,晚上又跟着一起用了饭,才回了住处。
  这一日晚,云迟忙完了事儿,自然翻墙来陪花颜。
  一晃两日而过,第三日时,也就是大婚前的头一晚,陆之凌堵着云迟,说什么也不让他再翻墙了,理由很简单,大婚前的一晚,云迟不能再见花颜,吉利。
  陆之凌本来还以为会多费些口舌,没想到云迟倒是听了他的话,二话不说,折回了东宫,反而留陆之凌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更)
  陆之凌拦住了云迟,在云迟走后,想了想,进了花颜的院子。
  采青听到动静迎了出来,以为还是太子殿下来了,没想到见到的人是陆之凌,连忙见礼,“陆世子。”
  陆之凌点头,问,“妹妹睡了吗?”
  采青点点头。
  陆之凌想了想说,“太子殿下今晚不会过来了,若是半夜妹妹醒了问起,你就告诉她一声,大婚前一夜,新婚人不得相见,是规矩。”
  采青立即应是。
  陆之凌转身走了。
  花颜并没有睡太着,自然听到了外面的话,在采青进了屋后,对她喊,“采青。”
  “太子妃。”采青赶紧应声,“您醒了?陆世子告知奴婢,殿下今日不来了,说……”
  花颜点头,“嗯”了一声,打断她的话,“我听到大哥说的话了,你去睡吧!”
  采青点点头,走了两步,又想起一事,小声说,“国公夫人早先来传过话,说您明日不必太早起,辰时后起就行,毕竟明日一日都很累,怕您起得太早了,身子撑不住,您歇够了才好,殿下也是这个意思。”
  “好。”花颜颔首。
  采青不再多言,去了外间榻上歇了。
  花颜又继续睡去。
  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早,早早的,天还未亮,花颜就醒了,她挑开帷幔,看了一眼天色,想着今日他和云迟要大婚了呢,心情愉悦地扯了扯嘴角,对着天刚露白的窗外看了一眼,转身又睡了个回笼觉。
  花颜虽可以睡个懒觉,但东宫和敬国公府的人却早早都起了。
  敬国公夫人一早就带着人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今日什么人负责什么活计,虽已演练数遍,但她还是不放心,趁着赶早,又加强练习了一遍,不想临时出什么岔子。
  陆之凌则早早就出城巡城去了,今日大喜,他也不准许城中出什么幺蛾子。
  苏子斩在天亮后,则早早就带着小狐狸来了敬国公府,敬国公府的人见了他,连忙将人请了进来。
  今日自然是免了朝,敬国公也在府内,听闻守门人禀告苏子斩来了,敬国公愣了愣,脱口问,“子斩这么早来做什么?找凌儿?”
  敬国公夫人不像敬国公那般粗糙,心思细腻,连忙对管家吩咐,“赶紧将子斩公子请进来。”
  管家连忙去了。
  敬国公夫人对敬国公道,“他怕是来见太子妃的,自从那日来见,太子妃睡着,他便没再来,今日早早来了。他与太子妃交情深厚。”
  敬国公恍然,“噢,我似乎听说有这么回事儿,子斩的寒症就是托了太子妃的福,天不绝给治好的。”
  敬国公夫人推他,“你也没什么事儿,去前厅陪着见人吧,我也忙完了,去太子妃的院子看看她可是起来了。”
  敬国公点点头,收拾妥当,去见苏子斩。
  苏子斩抱着小狐狸进了敬国公府,由管家领着来到前厅,敬国公见了他笑着拍拍肩膀,“子斩来啦?可用过早膳了?”
  苏子斩也不客气,“没用,过来陪花颜用。”
  他没喊太子妃。
  敬国公懂了,笑着说,“嗯,好,刚刚夫人也说了,一起用早膳,走,我陪你去见太子妃。”
  苏子斩点点头,“多谢国公爷。”
  敬国公看到了他怀里的小狐狸,那一日,小狐狸是在花颜进了敬国公府后进了敬国公府,敬国公没见着它,此时一见,赞叹,“好漂亮机灵的小白狐。”
  小白狐扭头瞅了敬国公两眼,又困乏地窝进了苏子斩的怀里。
  敬国公陪着苏子斩来到了花颜下榻的院子,只见敬国公夫人已到了,正在外间画堂里等着。
  敬国公夫人见到苏子斩,先注意到他今日难得没穿红衣,而是避开了今日的日子,穿了一身绣青花的锦绣袍子,红衣如火,素青温华,端的是公子如玉。她眸光微动,暗暗赞叹了声,仿佛又看到了五年前德修善养的温良公子。
  苏子斩与敬国公夫人见礼,敬国公夫人笑着与他说话。
  三人落座,几句话后,苏子斩问采青,“她还没起?也不怕误了时辰。”
  “是我让她多睡一会儿的,一切人员都已准备好,都是练习过无数次,手脚利落的。否则这一天从早到晚,我怕她身子骨受不住。”敬国公夫人连忙接过话。
  采青暗暗提气,每次面对子斩公子,她大气都不敢提,小声回道,“太子妃已醒了,在沐浴呢,不用奴婢侍候。”
  苏子斩瞥了采青一眼,“她昨日可睡得好?”
  采青连忙点头,“这两日太子妃都睡得好。”
  苏子斩吩咐,“去将天不绝请来,给她把脉。”话落,又吩咐,“告诉天不绝,让他今日跟着车辇。”。
  采青应是,立即去了。
  敬国公和夫人见苏子斩这般指使太子妃的婢女,十分顺手,而且东宫的人竟然很听他的话,都暗暗想着,果然交情深厚。
  不多时,花颜从里面沐浴完了出来,头发没绞干,滴着水。
  苏子斩蹙眉,“没绞干头发,怎么就出来了?”
  花颜瞟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帕子递给敬国公夫人,话语随意,“我没力气了,你把采青指使走,没人帮我。”话落,对敬国公夫人笑,似撒娇般地说,“义母帮我。”
  敬国公夫人带着婢女了,但是花颜偏偏将帕子给了敬国公夫人。
  敬国公夫人顿时笑的合不拢嘴,花颜这个女儿真是处处合她心意,不娇柔扭捏,行事随心所欲落落大气,明明白白干干脆脆,讨喜得很,这种侍候娇娇软软的女儿的小事儿,有小棉袄依偎着她撒娇,她最乐意干,最是高兴。
  敬国公夫人拿着帕子,给花颜绞干头发,手下动作温柔,同时笑着说,“这头发真柔顺,今日梳头时,要云鬓高绾,指不定会有多美。”
  花颜笑着靠在她怀里,笑着说,“义母的头发也好,一根华发都不见。”
  “得益于你上次送的身体配的药丸,果然管用。”敬国公夫人笑着说,“神医不愧是神医。”
  花颜笑吟吟的,“那回头我再威胁他多配点儿。”
  正说着,天不绝来了。
  天不绝进了屋,敬国公夫人也给花颜绞干了头发,放下了帕子,天不绝瞅见了苏子斩,脚步一顿,对他打量了一眼,先蹙眉对准他,“我给你开的药方,你是不是没按时好好吃药?”
  苏子斩看到他,就想起了云迟对他说的话,他娘年少时慕艾的人,他实在想不出这个老头子年轻时是个风骨出众的公子,他心思到底没表现出来,轻哼了一声,一如既往对他,“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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