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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_456

  朔州!
  朔州到底有什么!
  “报!御夷镇以北发现蠕蠕行踪,蠕蠕并无南下,直奔西北而去!”
  “人数呢?”
  参军帐中一直在派出各路斥候探查东线失去踪迹的蠕蠕人,如今终于有了结果,自然是欢欣鼓舞。
  “人数约有一万余众,皆是轻骑……”
  “比我们估计的要多。”李毅皱起眉头。“已经到了御夷,就算不打御夷,也应该劫掠周边,他们似乎是在赶时间,赶什么呢?”
  “军师,如今得请大将军增设兵马,火速前往东边拦截才是!”
  一位参军指着地图,“过了御夷,离武川就不远了!”
  “我这就去见大将军!”
  李参军手握军报,急急忙忙前往军帐。
  于此同时,京中鸿胪寺的队伍和羽林军、宿卫军共三万余人随驾前往黑山大营,京中特使出发前五天火速飞马通知各镇做好接驾之事。
  只不过拓跋焘出行很少铺张,向来轻车简从。他行军速度快,走的是大道,沿途并不耽搁,此时又有“突击检查”黑山大营的意图,所以等京报到了黑山大营的时候……
  皇帝已经离朔州不远了。
  ☆、第157章 关它鸟事
  库莫提自然不知道皇帝已经出了京,他只是根据自己这么多年领兵以来的直觉,肯定蠕蠕们愿意抛弃一万多战马来故布疑阵的事情,绝对非同小可。
  但也难保那些蠕蠕的口径是假的,是为了将他们骗到朔州去的计中计,所以库莫提出于谨慎起见,让若干部带着蠕蠕的残兵和战马先回沃野,一方面细细拷问,一方面要求虎贲和骁骑营支援,在情况不对的时候立刻东进,支援朔州。
  库莫提的鹰扬军是速度最快的骑兵部队,出于“责无旁贷”,直奔朔州就成了定局。
  若贺穆兰觉得一开始鹰扬军驰援沃野就已经算是急行军的话,如今简直就是“飞奔”。之前她好奇的如何在马上解决个人问题的事情,很快她就看到了真实的案例。
  疾行中,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卒,根本就没时间下马,由于在不停的颠簸,和身体外的冷空气对抗,几乎没有什么尿意,偶尔有想要小解的,也就是直接把裤子拉开一半,抓着就往外面撒,如果碰到吹的是迎面风,就会吹回到马镫和裤子上,但是所有人都不以为意,因为急行军就是这样的。
  贺穆兰因为控制了喝水,所以没有太大问题。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若是真的内急,就直接尿裤子。她马鞍下有干净的裤子,原本是怕大腿磨破了皮而准备的,如果真尿湿了,晚上扎营的时候就可以更换。
  吃喝拉撒都在马上,三匹马轮换,直到三匹马都已经跑不动了,便下马休息,喂食战马水和草料,再小眯片刻。到了后来,很多骑士都在驰骋中睡着了,全靠身体的本能和战马的通人性,才能一直挂在马上。
  这样紧追急赶大约一天一夜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那支真正的西线蠕蠕的踪迹。库莫提大喜过望,立刻吩咐斥候们去打探情况,又命伯鸭官火速去黑山大营、武川镇和朔州去报讯,而鹰扬军全部人马就地整休,养精蓄锐,以准备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所有情况。
  贺穆兰昨夜已经处理过自己的个人问题,几个亲兵里,就属她精神最好,所以库莫提让她和乙浑少连护卫自己,其他亲兵全部休息。
  库莫提也累得不轻。第一天疾行时,他还穿着那件拉风的明光铠,结果直到第二天上午继续行军时,他就已经把身上的甲胄脱掉了,穿着和所有人一样的软皮甲上路。
  穿着铁制铠甲赶路是不合适的,这一点花木兰已经用她的经验告诉了贺穆兰,所以贺穆兰第一天上马就把乌锤甲给卸了放在驮马上,穿的是皮甲。
  库莫提知道明光铠不适合赶路,但他是主帅,穿着明光铠就等于和所有人宣告他的身份,直到真正开始疾行无人管你是什么身份的时候,才敢把那身提高逼格的装备脱下。
  当主帅真是可怜,贺穆兰看着库莫提强忍着疼痛骑马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有哪个地方磨破了。
  很快斥候前来回报,前方的蠕蠕只有七八千人,应该是脚程不快落在后面的,因为和之前那些疲马一般,都是些疲军。
  若说疲兵,库莫提所率的鹰扬军和这支人马也没什么区别。如今离朔州已经不远,库莫提命令众人休整过后,立刻上马,准备迎击。
  “我们的目的不是杀敌,是尽可能多的留下对方打探消息,我们还要去朔州,不要有不必要的伤亡!”
  库莫提上马后看了看身后的亲兵,几乎都是精神饱满,满意地点了点头。
  “全军突击!”
  拓跋焘带着三万大军行军到快至朔州之时,突然遭遇了左右两翼的攻击。
  这在魏军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莫说前方还有黑山大营守卫边关,就算是沃野、怀荒和御夷,哪一镇也不可能让蠕蠕直接南下,直接在路上伏击。
  这可不是荒郊野外,这是前往朔州治地盛乐的大道!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来的!
  “是赫连夏的人,还是蠕蠕?可打探清楚了?”
  拓跋焘虽然才二十一岁,可是从他少年时期起,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仗。
  无论是偷袭、夜袭、包围、夹攻,他都曾经历过。最危险的时候,里外围了五圈的敌人,全靠麾下誓死拼杀,才能冲出包围。
  更别说拓跋焘的身边还有文武官员,便是为了安定军心,他也不会表现出一丝慌乱。
  “左边来的人马打的是狼头旗,是蠕蠕的大将鬼方!”左路的探马开口回报:“人数约有上万!”
  他不敢靠近,数不清人数有多少,但看尘头和马群的数量,大约也能得到一个数字。
  这人数上万,是往少了说,而非多的。
  “右边并无旗号,人数也是约有上万。”
  听到人数并不是很多,拓跋焘总算是松了口气。
  “既然是蠕蠕,那约莫是偷偷潜入我大魏地界的。对方乃是疲兵,又远离故土,补给无力,我等哪怕以逸待劳,对方都要自乱阵脚。”
  拓跋焘对蠕蠕十分轻蔑,直接下令还击。
  “命令龙骧将军步堆与车骑将军拓跋仁率羽林左右军出阵迎战,宿卫军保护各位大臣。派出伯鸭官前往朔州和武川方向的州郡求援,速速勤王。”
  平城留下了五万大军镇守,武川也有三万人马,朔州虽然小,可是一万人马也是有的。无论是哪一支前往此地,都只需要一日的日程。羽林军大多是鲜卑各部贵族的子弟,原本就渴望军功,希望能建功立业,如今听从大可汗之言出阵迎战,立刻跟随两位大将领军出战,厮杀起来。
  唯有崔浩心中委实不安,他素来知道蠕蠕并不是会慷慨赴死、孤注一掷的民族,所以在一旁力谏道:
  “陛下,蠕蠕素来狡诈惜身,绝非英勇无畏之士,如今在我大魏的腹地出现两支蠕蠕的骑兵,绝非偶然。清晨臣见天上鸿雁西飞,这并非吉祥之兆,您如今还是撤回平城,方才安全!”
  崔浩素来喜好天文命理之说,拓跋焘也是知道。
  他建议自己此行带上寇谦之时,拓跋焘是把他当做一个观测天象之人上路的,并非让他随侍在身边。这几日崔浩日日和寇谦之在一起,拓跋焘冷眼旁观,见他们颇为相投,就担心崔浩陷入寇谦之的鬼神之道里。
  如今崔浩突然拿早上出现的鸿雁说此时是不吉之兆,拓跋焘心中就对自己的担忧更甚了,出口直接否定了他的劝谏:
  “冬日里鸿雁西飞虽然少见,但也不算是什么不祥之兆。如今只不过是几万蠕蠕,往日我几千骑兵对抗上万蠕蠕都有过,更何况如今还是对方的疲兵。你且等着,看我羽林儿郎如何让他们有来无回!”
  崔浩只好跟着拓跋焘听着前方的战报。如今拓跋仁和步堆已经率领两万羽林军左右迎战,如今箭矢如飞,蠕蠕一交兵就退,毫无斗志,羽林军乘胜追击,斩敌约有两千余人。
  宿卫军被留下来保护所有人的安全,是以看着羽林军飞快的收割着军功,无不又眼红又沮丧。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军功!可惜他们是宿卫军,负责保护陛下安全,不可擅离职守,否则这些军功,怎么的也有他们一半。
  拓跋焘见崔浩如此愁得连一点微须都要被自己摸完了,笑着安慰道:“崔太常不要担忧,你看这些蠕蠕如此不堪一击,便是再来几万,也就是片刻功夫就土崩瓦解。更何况前方不远就是盛乐,骑兵不过半日就可抵达,你又何苦折磨自己的胡子呢?”
  “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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