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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鱼 第118节

  云莺退开两步,歪了下脑袋,笑着答非所问:“糖葫芦好吃。”
  赵崇不由得眸光微闪。
  他抿唇,收了线不再放那只风筝。
  在云莺的目光里,牵起她的手带她回到那一棵柳树下。
  蝶恋花风筝倚靠柳树放着。
  在柳枝遮掩、避开旁人视线的柳树后,赵崇捧住云莺的脸,吻上她的唇。
  第86章 回吻
  不是肆意掠夺,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赵崇心里很清楚云莺那句答非所问的“糖葫芦好吃”言下之意。
  她曾将一颗心牵系在他许多年不得回应,故而如今对此倦怠,便谈不上喜欢抑或是不喜欢。
  问他是否喜欢实则是说……
  那样的束缚,他当真能忍受吗?
  赵崇摸索着寻到云莺垂落在身侧的手, 轻轻握住, 复又一点一点同她十指相扣。他一瞬不瞬看着云莺,看着她望向他时不见波澜的一双明灿眸子。
  远处因踏青放风筝而有的笑闹声似骤远骤近。
  云莺知道, 不会有人靠近, 也不会有人无意瞧见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柳树后的肆意之举。
  她也明白赵崇听懂她刚刚的那一句话,才有这般反应。
  大约还有些许失落失意, 因为发觉她的那颗心仿佛毫无松软的迹象。
  云莺另一只手学着赵崇平常会有的举动屈指轻轻蹭一蹭他侧脸。
  “陛下气馁了?”
  赵崇也抬起另外一只未与她交握的手握住云莺的手腕。
  他轻扯嘴角, 偏头吻一吻她手背, 笑一笑:“莺莺未免有些看不起人。”
  云莺便也笑一笑。
  然后,她没有挣扎任由赵崇一手同她十指相扣一手握住她手腕, 却倾身上前,吻一吻他的嘴角。
  轻吻落在唇边,连河面吹来的风也变得柔和。
  赵崇微怔之下眸光一沉,握住她手腕的手掌松开, 改为搂住她的腰。
  而云莺不闪不避。
  甚至在赵崇有所动作之前再次凑上前,吻一吻他的唇。
  一个吻一触即分,云莺双眸含着笑。
  她毫无遮掩在勾引在诱惑他,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不想继续看赵崇这样的克制和小心翼翼。
  他的心意与决心她已经知晓了。
  但不够。
  既然他们已经走到这一步,她便想看一看向来克己复礼的人放纵痴狂的那一面究竟是何种模样。
  赵崇便也知云莺心思。
  然后这一刻知晓,当关乎那个在意的人时, 哪怕明知道是“陷阱”, 也会心甘情愿跳下去。
  赵崇低着头如云莺所愿回吻她。
  不再是浅尝辄止、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而是不再收敛克制,如同狂风骤雨般,肆意掠夺属于她的甜与软。
  远处的欢笑声近处的鸟叫声在耳边一时清晰一时遥远。
  云莺闭上眼,眼尾残留着一点浅浅笑意。
  在宫外逗留过半日,云莺和赵崇回到宫里,云莺将未吃完的糕点和装着契书的匣子带回月漪殿。
  那只蝶恋花风筝则被赵崇收走。
  云莺今日离宫也没有带碧梧和碧柳。
  入得殿内,看一看她们的脸色,云莺坐下来问:“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碧梧和碧柳对视过一眼,开口轻声禀报道:“娘娘,姜贵嫔和陈贵嫔今日上午打起来了。良妃娘娘派过大宫女来请娘娘过去商议这桩事情如何处置,奴婢推脱娘娘身体不适,迟一些再去无双殿。”
  打起来了?
  云莺认真思索几息时间碧梧的措辞,问:“怎么个打起来了?”
  碧梧选择稍微委婉些的说法:“良妃娘娘赶去时,姜贵嫔和陈贵嫔发髻散乱,仪容不整。”
  云莺了然,知自己没有想茬,是两个人互相动起手的那一种“打起来”。
  宫中妃嫔无论出身高与低皆习惯矜持守礼,大打出手实在罕见。
  何况闹得宫人们劝不住,失了规矩失了仪态。
  “她们两个人为何会打起来?”
  云莺沉吟中又问。
  “奴婢只打听到姜贵嫔与陈贵嫔在御花园撞见后生了口角,却不知为何会变成那个样子。”碧梧说,“且良妃娘娘下了令不许横加议论,否则必有重罚,小宫人们私下里一时也无人敢多嘴。”
  下令不许宫人横加议论,便等于是都给姜贵嫔和陈贵嫔一个好。
  毕竟闹成这样,事后两个人多半会后悔冲动之举,又忐忑担忧叫陛下和太后娘娘知晓后会责罚。
  不过陈贵嫔和姜贵嫔关系变坏不是一日两日。
  早在去岁,陈贵嫔被皇帝降位以后,她们两个人的关系便很不好了。
  “让人送热水进来,我要梳洗。”
  云莺吩咐一声,碧柳应声出去交待小宫人,她对碧梧说,“待会儿重新替我绾发,我过去一趟无双殿。”
  良妃特地派大宫女来请她过去商议这桩事情如何处理。
  可是,两个妃嫔大打出手,能如何处理?
  按宫规自然有按宫规的处置之法,而不按宫规也有不按宫规的处置。
  但这一次……
  云莺勾了下嘴角。
  她喝一杯温茶解解渴,见宫人送热水进来,便站起身去梳洗了。
  “娘娘,淑昭容娘娘过来了。”
  听过小宫人的禀报,良妃当下搁下手中的书册子:“快请淑昭容进来。”
  “见过良妃娘娘。”跟在引路的小宫人身后进来无双殿的云莺上前与良妃行过礼,又与同在无双殿的娄昭仪互相见了个礼。不一时,她在殿内入座,不紧不慢又客客气气说,“今日身体不适,未能及时赶来,请良妃娘娘见谅。”
  良妃微笑道:“不碍事,总归是身子要紧。”
  顺便打趣云莺,“若淑昭容身体不适,我却非要请淑昭容过来,叫陛下知道了,定是要降罪。”
  “良妃娘娘这话很在理。”
  娄昭仪在旁边搭腔,“谁有那么大胆子竟然敢叫淑昭容累着?”
  云莺本无意同她们打机锋,可听见娄昭仪这话,她立时间弯一弯唇:“近来陛下连连宿在月漪殿,故而身体有些不适,却怪我体弱,恐怕不能服侍好陛下。待迟些商议完上午御花园的事情,我立刻去向陛下请罪,娄昭仪以为如何?或是娄昭仪同去做个见证?”
  提及皇帝,娄昭仪立刻被云莺这些话刺激得几分着恼。
  此前她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叫姜贵嫔、崔婕妤和傅才人在陛下跟前露过一回脸,陛下却竟依然只去月漪殿。
  再看云莺开口闭口不离陛下恩宠。
  只觉得定与云莺有关,说不得是云莺在背后捣鬼,霸着不让陛下去别处!
  娄昭仪发现自己越来越受不了云莺这幅骄横又做作的模样。
  她呵笑一声没有接话。
  “说笑而已,淑昭容无须介怀。”良妃笑道。
  云莺依旧弯唇:“良妃娘娘有所误会,臣妾也是在和娄昭仪开玩笑的。”
  良妃面上笑容似一僵,娄昭仪忍不住回嘴:“倒从来不知淑昭容竟是喜欢开玩笑的性子。”
  “娄昭仪同我来往不多。”云莺笑,“往后常在一处多开几回玩笑,娄昭仪便知晓我一直是这样的性子了。”
  她三言两语轻易又将娄昭仪堵得无话可说,气闷不已。
  良妃见状,唯有转移话题:“现下时辰也不早了,还是说一说姜贵嫔和陈贵嫔的事情罢。”
  云莺没有从碧梧那里得知姜贵嫔和陈贵嫔大打出手的理由,良妃对此也说得含糊,只晓得在她们两个人中乃是陈贵嫔先动手的。姜贵嫔无端挨了巴掌,两个人同为贵嫔,无疑不愿意忍气吞声,因而变成后来那般大打出手的情形。
  陈贵嫔身为德妃时一度行事跋扈招摇,乃至因此而丢德妃之位。
  被降为贵嫔至今,虽再无从前那样跋扈的本事,但面对曾经追随过她的姜贵嫔仍有几分傲气在。
  在姜贵嫔眼里,陈贵嫔早已不是那个身份尊贵的德妃娘娘,面对陈贵嫔,不愿忍让,少不得要回嘴,气上头也少不得挖苦几句。或许这便是陈贵嫔动手的因由。
  妃嫔互相大打出手如此失仪之举无论是非对错,按照宫规皆该有所惩处。
  无非谁先动手罚得重一点,后动手那个罚得略轻一些。
  “若按宫规处置,陈贵嫔和姜贵嫔两个人皆该禁足思过,罚抄《女则》,罚俸半年,以儆效尤。”良妃慢慢道,又问,“不知娄昭仪和淑昭容意下如何?”
  娄昭仪道:“按宫规处置有条例可循,大抵最公平。”
  “臣妾觉得如此处置,不甚妥当。”云莺看向良妃和娄昭仪,“罚一场,陈贵嫔和姜贵嫔便能涣若冰释么?”
  “按宫规处置,虽能令她们记住今日之举有失身份,但是终究缓和不了她们二人的关系。”
  “下一次见面岂不是又两看相厌?”
  娄昭仪皱眉。
  云莺的话让她怀疑别有用心,却猜不出云莺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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