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答应条件
听到这话，林华缓缓抬起头，被天魔的污秽浸染的双目没有神采地望着这个浑身散发着光辉的老者，绝望地问道：“是让我成为您的信徒吗？”
“没错。”仉如圣点了点头，“老朽思来想去，还是无法抛下你，你着实是一个奇才，若不能为老朽所用，实在可惜可叹。”
“为什么？为什么要为我这样一个废人，做到这种地步？”林华垂下头，无法理解地说道。
如果说之前林华还能猜测仉如圣是为了他体内的圣力才会对他感兴趣的话，现在就是完全搞不清楚这位老者的意图了。
林华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状态，从他当年翻开《圣典》最后一页的时候，就失去了双眼，从那一天起，这双眼睛就不再是他自己的眼睛，而是与神明签订了某种契约的“神之义眼”。
《圣典》之中记载的那位光明圣神透过这双眼睛窥视下界，在这过程中，他将获得微弱的神之力，而凡人获得神力的代价，便是折损寿命，迄今为止，林华在各种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不断使用这“神之义眼”的力量，早已将自己的寿命折损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而之前抗击强袭天魔之时，更是豁出了一切，以这条性命为代价，将全部的寿命都押在了那招“最终审判”上，虽然最后因为叶冲朔的干预而没能彻底放出，但如今的寿命却也是只有相当可怜的短短几年而已了。
虽然按照一般的常识来说，随着实力的不断提升，人类的寿命也将不断延长，为了活得更久而修炼，这是许多修炼者的真实写照。
但是，这一点并不适用于跟神签订了契约的林华，他折损的寿命是以整个生命的长度来计算的，也就是说，无论他在这之后修炼到了何等高度，所剩下的时间，也仅有那么几年而已。
因此，林华越发不明白，为什么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的自己，还会受到明主的青睐，甚至不惜为了他说出这种明显会与其他圣主尤其是暗帝为敌的话来。
“原因你日后自会知晓。”仉如圣向他伸出纯白之光构成的手臂，和蔼地笑道，“现在只需要回答老朽，你是否愿意？”
林华沉默了片刻，问道：“为什么非得征求我的意见？以明主的实力，如果想要我归顺的话，用什么手段都可以不是吗？”
“看来你潜意识里，还是把老朽跟暗帝归类成同一种人的啊——”仉如圣不无遗憾地叹息了一声，坦诚道，“他所求的是一个结果，毕竟那叶冲朔于他而言只是一个研究的对象，与那些被他关押了数万年的天魔没有任何分别，但老朽想要的是你的心，你的忠诚。”
“这一点……恕我办不到。”林华看了一眼正在因为饱受折磨而痛苦不堪的叶冲朔，咬紧牙关，尽管仉如圣提出的条件极其诱人，但正因为此，他才不容许自己因为私心而欺骗仉如圣，“在我心中，师傅的地位始终无可取代，如果明主您愿意搭救他的话，我会对您感激不尽，但要我对您宣誓忠诚，抱歉，真的办不到！”
这样一来，他就会彻底死心了吧？可是，师傅也会因此而彻底失去被拯救的机会……
想到这里，林华反而觉得自己不可饶恕，为了坚持自己的原则，甚至将师傅的性命都弃之不顾，这样的自己，真的称得上正直吗？
然而，在他这样表露了心意之后，仉如圣也并未露出任何不快之色，毕竟从之前的接触中，他就已经得知，林华此人是那种十分难得地坚持在自己的道路上走到底的人，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其实也在仉如圣的意料之中。
不过，他并没有如林华所料的那般再次死心放弃，而是再次降低了门槛，妥协道，“那这样吧，老朽不要求你立刻宣誓忠诚，只要愿意追随于老朽便足够了，在老朽身边跟随一段时间之后，可以根据你的所见所闻，随时再次做出选择，只要答应这个条件，老朽一样会为你出手救人，如何？”
林华怔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仉如圣居然还会对这个如废人一般的自己如此执着，以他八圣主之一的地位，要强迫自己做什么几乎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可他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却在自己的面前不断放低着姿态，甚至提出了这种极其宽松且留有余地的条件，可以说已经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自己了。
可这……究竟是为什么？林华完全想不通，一无所有的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吸引了这样一位在八圣主之中地位也算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叶冲朔爆发出又一轮的惨烈嚎叫，双眼之中喷出的白色火焰熊熊燃烧着，泛出一层层精神力的波动，颤抖的肢体看起来极为痛苦。
没有时间犹豫了。
“我答应！”林华决定了下来，随即便急促地喊道，“我答应！请马上救救他！师傅他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被烧成傻子的！”
“终于下定决心了啊！”仉如圣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倒是不担心林华反悔，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仉如圣能看得出来，林华只要承诺了，就绝不会变更，哪怕他的师傅也不可能让他改变主意，他这种人，自身就是一个印章。
然而，就在仉如圣打算出手之时，叶冲朔身上却突显异变！
原本只是在他七窍之中燃烧着的白色火焰，突然蔓延到了全身，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了这虚无缥缈的火焰之中，与此同时，一股极其强大的精神力从叶冲朔的灵门之上直冲而起，没入云霄！
感受到这股异乎寻常的强大精神力，枫烬也停下了对叶冲朔那些财产的搜刮，皱眉看向他那烧至全身的白色火焰，有些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月——璃——”
叶冲朔意识已经接近模糊的状态了，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口中暴吼出了一个名字。
然后，那破损不堪的空间裂缝中，其中一把圣剑，嗡鸣一声，起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