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被发现了
在这一声威喝之音下，那本就十分巨大的光球突然急剧膨胀起来，而随着光球的膨胀，其原本那刺眼的光晕也逐渐淡化下来，随着扩张而变得越来越薄，从纯粹的能量体变成布匹一样的质感，然后又变得如泛着白光的轻纱一般，向四面八方推进着……
诡异的是，被这层光幕所笼罩过的天魔，居然真的老实地安静了下来，呆呆地立于原地，什么也不做，就像是化作了一个个漆黑的雕像。
很快，这层扩张到原先数倍大小的光球，将达拉斯也囊括在了其中，在那一层已经薄如蝉翼的光晕扫过的瞬间，达拉斯双手之中的控制的法阵也随之驱散，漫天垂下的火焰瀑布也于一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包括其中的火系法则之力。
甚至，就连他用以踏空而立的些许空间之力，在这一道光幕扫过之后，也彻底消散，达拉斯从高空中坠落下来，以一个相当夸张的姿态倒在天魔堆之中，但是周遭的天魔，对此却毫无反应。
“真够疼的，什么情况？”达拉斯还未从刚才的震撼之中回过神来，捂着小亚发疼的腰肢，缓缓站起身来，回头望去。
由于已经算是身处于这光球的中间了，因此视野之中除了密集的天魔以外，也再无什么遮挡，他的视线穿过如雕像一般林立的各个天魔之中，看向之前那本应是光球中心的地带，顿时瞳孔一缩。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白袍老人，说是“老人”，却并不太符合人类的定义标准，那宽大的白袍下，没有任何人类的肢体，有的，只是一道道精粹的光系法则之力凝聚而成的四肢，只是看着这白袍老者的身影，就有种直面法则的赤裸感和危机感。
尽管事前叶冲朔已经给达拉斯说明过了仉如圣此人的情况，但在亲眼目睹之后，达拉斯还是发自内心地感到不可思议，如此身躯，毫无疑问已经是将光系法则之力领悟到了一种无可比拟的境界，真正达到了人与法则合一的境界。
达拉斯上一次看到达成这种境界的人，还是即将封神的叶冲朔。
一股无形的压力，逐渐在达拉斯的心中盘旋上升，他虽然知道仉如圣很强，但是没有想到会强到这种地步。
在这连达拉斯都无法凌空而立的环境下，仉如圣独步虚空，耀眼的光之身躯悬于半空中之上，而下方的天魔，本应没有任何情感，连生物都算不上的天魔们，此时竟是齐整地围成一团，将他作为一个中心点供奉起来，就像是在拜伏着什么崇高之物。
天空中的那道纯白身影，终于在达拉斯的注视下，缓缓转过身来，一双如极光一般凝铸而成的眼眸，视线直直地锁定在达拉斯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发出一声和善的轻笑，整体的氛围都为之缓和了许多：
“老夫还以为是哪来的不速之客，原来是你，小姑娘。”
达拉斯回避了仉如圣的视线，也没有回应，心中实际已经开始盘算应该如何撤退了。
毕竟叶冲朔可是只让他来暗中调查而已，可从来没有告知过他，若是被仉如圣发现了行踪之后应该怎么做。
“你有些焦虑，为什么？老夫给你带来压力了吗？”仉如圣的那双眼睛仿佛能洞穿达拉斯的心思一般，笃定地下了判断。
小亚眉头微微一皱，达拉斯迅速用仅剩的精神力在她的脑域中构筑了一道极其复杂的精神壁垒，他怀疑这老东西正在玩弄读心或是情绪影响一类的把戏。
仉如圣的身体缓缓从半空中下落，降到地面上，向达拉斯一步步走过来。
也不知他到底对这些天魔做了什么，只要是挡在仉如圣前进道路上的天魔们，在他触碰到它们的躯体之前，便必会自发地爆散成烟，一只只足以威胁圣界强者的恐怖天魔，在这个白袍老者的面前，尽数化为烟尘为其开路。
“呵呵呵，为何不回老夫的话？”仉如圣一边笑呵呵地问话，一边向这边缓缓走过来。
达拉斯心中的压力更加沉重了，仉如圣越是接近自己，他就越是感觉自己没什么胜算，别说是现在这副重伤的身躯，就算自己现在仍是修亚大陆上名震一方的法圣，在这家伙面前，恐怕也还是会忍不住汗流满面。
在达拉斯顶着心中的重压，迅速思考应该如何应对眼下这种状况，正在到底是逃还是战或是用计的抉择之中徘徊不定时，仉如圣的又一句话，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达拉斯的心脏上。
“迟迟没有反应，是因为你过去对于老夫的行事手段仍不放心，戒心重重？还是因为……在你的这具皮囊下的另一个人，正在全力掩饰自己的存在？”
被……发现了？达拉斯心中猛地一跳，然后下意识地检查自己刚刚构筑起来的精神壁垒，但却愕然发现，精神壁垒毫发无损，对方不可能是通过精神上的某些高级窃取手段来读取他的内心想法。
“不得不说你确实很有手段，不过再高明的隐藏手段，在老夫的这双眼前，也是根本藏不住的。”仉如圣笑了笑，来到达拉斯跟前，那双凝光的双眼熠熠生辉，仿佛能洞察一切，“我活了太久，你们这些人类，任何一点细小的动作，任何一丝紊乱的呼吸，任何一次加速的心跳，都在向我传达着最真切的信息，况且……”
说到这里，仉如圣又忍不住笑了，拍了拍小亚的肩膀，走到她身后，“哪怕不依靠这些判断，你自身的实力就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了不是吗？谁能在枫烬死后，如此之短的时间就掌握这么庞大的火系法则之力？靠那个小姑娘的资质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达拉斯终于忍受不了这股诡异的压迫感了，打破了仉如圣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局面，问道，“有什么处置，就不能痛快地说出来吗？”
“提前说出来，然后让你有所准备？”仉如圣不失时机地反问一句，又呛得达拉斯这个老油条都说不出话来。
“呵呵呵呵……一句开玩笑话，瞧把你给吓得。”仉如圣哈哈大笑起来，就像一个朴实的老者一般，“老夫若是真想对你有什么所谓处置，又何必废话这么多呢？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而已。”
“我可不一定会回答。”达拉斯说道。
“你会告诉我的。”仉如圣又用那种笃定的口气说道，仿佛已经完全预见了未来，然后，他缓缓说出了他的问题。
“叶冲朔，让你这里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