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时代血族日常 第252节

  “那你们知道，他们为什么能那样对待你们吗？”
  “因为他们是有钱人。”“因为我爸爸把我丢掉了。”
  “他们是贵族。”“是教会干的。”“我太弱小了。”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回答着，奥尔点点头：“因为他们掌握着世俗的权力，那么，又是什么让他们拥有权力的？他们的钱财从哪来的？他们又是怎么成为教会的代言人的呢？难道真的是神任命的？
  因为阶级。”
  奥尔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把阶级这个概念提出来了。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后门站了一个人，那个人朝他招了招手——正好是他的亲爹，贪婪亲王。
  奥尔当没看见，继续讲课。
  孩子们把他说的话记录了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奥尔会把一些复杂的词汇直接写在黑板上。
  在蓝星，奥尔第一次接触这些的时候，十分不明白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就为了把人的脑子绕晕？结果还从小学一直学到大学。
  在诺顿帝国，他昨天给自己的班子讲课，今天再给这些孩子们讲课，他是真的知道，伟人为什么是伟人了。
  教室里的孩子们，在他们刚进来的时候，很明显是分了多个阵营的。
  他们按照来历、性别、年龄、性格、宿舍等等不同的条件，分成了各自的小团体。即使他们都无比信任奥尔，但十分可能就连这个信任每个小团体的理解也是不同的。就像外边的人都信仰光明，但不也是分裂出了多种宗教吗？
  但是现在，尤其是奥尔在让他们自由讨论后，他们开始用看着同类的眼神看向了其他人。
  可能过了最初的这一阵，未来他们还会发生分歧，但至少这一刻，他们都是同伴……
  “今天讲的这些，我希望你们能够传递出去，这不是一些应该隐藏起来的知识，而是该让更多的人了解到。”奥尔说，“十四岁以上的孩子们，你们要开始准备了，最多一个月后，我要雇佣你们中的部分，为我工作了。”
  “我们会的！”
  之前说了那么多，还是这个消息最让他们激动。
  “这个消息也要传出去哦。”
  “是！先生！”
  收拾东西，奥尔走出了办公室，亲王走过来，和他并肩而行。两人走出了孤儿院，亲王问：“你要干什么，奥尔？”
  “点燃几点火种。”
  “就算烧起来又能怎么样呢？我们血族无法成为君主，你要推一个人上位？然后呢？我们的胜利果实终将被夺取，甚至血族本身也要遭受一次重大的损失。我们这么干过，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所有亲王都不再出现在人前？”
  “我没这么想过。”
  “我亲爱的儿子，你对人类怀有仁慈的心我并不介意，但你是个血族。无论再怎么不愿意，你就是个血族。我一直避免对你说这些话，因为担心你会产生逆反心理，但是……”
  “父亲，当人与人之间只剩下阶级的时候，什么消失了？”奥尔打断了亲王。
  “什么……消失了？”
  “性别、种族、国家、肤色、性向，是人类还是血族、狼人，这些都将不是问题。”
  “……这太过理想主义了。”亲王停下脚步，他站在那，和奥尔对视，“太理想了！”
  他顿了顿，又反驳说：“不可能的，有教会在，他们有信仰。有这种想法的人，要么被教会杀死，要么会被教会矫正过来。”
  “世界将迎来大变革，父亲。我们大概率都会被推向战场，对皇室与教会来说，流我们的血，显然更符合他们的利益。假如不做出努力，那么我们最好的下场也只是在南大陆建立一座岛屿。但是，建立一个那样的国家，您真的觉得安稳吗？
  您也说了，我们是血族，父亲。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梦幻了。有一天，即使我们彻底灭了族，人们也只会说那是某某个家族死光了。再有一天，有人类挖掘出了血族祖先的遗迹，同样也只会说，‘看啊，这是我们人类祖先的伟大造物’！”
  奥尔确定他戳到亲王的软肋了，这家伙眼睛都瞪圆了，手杖攥紧微微举起。奥尔已经做好硬挨两下的准备了，亲王的手杖又放下了，他低声嘟囔着：“他们干过……”
  “啊？”奥尔没听清。
  “他们干过……菲特利茨宫……”亲王呢喃着。
  菲特利茨宫……听说过，这个好像是齐塔大公国的……名胜古迹？
  “那才是我们的家族领地。”他看着奥尔，可双眼并没有焦距，“可我们回不去了。”
  奥尔站在那，亲王总是强势的，可现在，他看起来就像是大雨里的猫。
  奥尔一直看到的血族强势又骄傲的一面，他们好像只是对同样更强势的皇室与教会保持敬畏，但这也是他想当然了。
  至少亲王很明白血族的状况，但身为血族的亲王，他必须得保持强势与骄傲。
  “答应你的人手，最近会送来。”亲王说，他看着奥尔，手杖下意识地点着地面，“我会把一部分族人与族产分割出去，就算有一天你登基为王，你所继承的产业中，也不会包括这一部分。除非……你刚刚对我说的那个梦，真的能够实现。
  我有点后悔选择你成为王储，但我知道，血族确实要做出改变了，知道不久将来的动乱，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甚至可能是我们这个种族最后的机会……”
  “我想在鱼尾区建一座医学院。”
  第213章
  亲王翻了翻白眼：“五十万金徽最近会分三到四批送到的，算是你明年的活动资金。圣·安德烈斯已经给你了，人员调动我不管。”亲王站在那叹了一声，“……另外，其实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他递给了奥尔一枚红宝石戒指，“现在就戴上。”
  奥尔戴在了右手的无名指上，戒指推到指根的瞬间，他感觉到了一股热流凝聚在了戒指的位置。
  “怎么用？”
  “感觉到有点热吗？不不不，别把你的手朝向我，我们到这儿来。”亲王拉着奥尔走到了旁边的小巷里。奥尔的眼前黑了一下，又亮了一下，如果刚刚这里是个很正常的墙角，现在奥尔感觉他们周围10x10x10的空间产生了一种身处在玻璃房中的异样感，“外边现在看不见你的动静了，他们只以为我在和你说悄悄话，来，对着那边，想象一下，将你右手的热流变化为实体，你……始祖啊！！！！”
  亲王尖叫了一声，他跳起来！他真的跳起来了！
  就在刚才，奥尔举起的右手指尖上，突然涌出无数黄豆大小的光之颗粒，它们瞬间填满了手指前方的空间，让那一部分的整个空间看起来，都如用马赛克堆叠出来的的，这些小方块开始快速蔓延。
  亲王跳起来后，直接躲到了奥尔的身后，他立足的部分下一秒就被密密麻麻的马赛克小方块占领。
  “停止！你自己想停止！”
  这东西还是很收放自如的，随着奥尔改变想法，斑驳的光闪动着，一块接着一块消失了踪影。虽然奥尔不知道涌出来的是什么，但亲王的表现说明，这玩意儿不安全。
  “咳！”亲王摸了摸自己的领结，重新站直，恢复了若无其事的状态，“虽然上次给了你几颗保命的火焰结晶，但你还是缺少正面对抗魔法的力量。不过，在现在的这种低魔世界中，已经没有了完全依靠自身，纯自然地释放魔力的种族，无论是我们、狼人、魔女，都是这样。我们需要媒介，从远古流传下来的媒介。
  给你的这枚戒指，叫做卡特尼卡的眼珠，你可以放心，不是真的眼珠，它就是红宝石而已。卡特尼卡是一位有着红色眼睛的古神。”
  亲王叹气：“新来的人会给你带些资料来，作为血族的王储，总不能连古神的名字都不知道。
  它的作用，一增幅魔力，二魔力实体化，三同化周围的所有物质。你刚才就在将周围的空间同化。”
  他举起右手，抬起食指，他的手指上有一枚方形的宝石，宝石的颜色很奇特，一半绿一半黑。
  “那不是宝石的颜色，是我的魔法物品被你的魔力污染了。亲爱的，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魔女那边已经多次要求和我生孩子了，甚至愿意给我一枚魔龙的卵，当然已经是死卵了，但那玩意儿能制作一些很特别的魔法物品。其他亲王也和各地的魔女频繁接触，已经有孩子生出来了。
  你真的不想生个孩子吗？其实我们有个法子，男女不进行直接的接触，也可以……”
  “不想。爸爸。他们要的是一个强大的孩子，如果那孩子不强大呢？他们会把孩子直接送回来、遗弃，还是杀掉？又或者即使养着他，但也把所有不能实现心愿的糟糕想法都倾倒在孩子身上？
  就算他们真的得到一个强大的孩子，然后呢？他们要把这孩子训练成什么样？一个无感情的武器、本种族的代言人，或者是早早成年就让他成为新的种马？”
  假如是普通的捐精，奥尔还是可以的，但这种有特殊目的的，还是算了吧。
  “好吧，我们说回到力量上。一般血族第一次使用卡特尼卡的眼睛，指尖会出现一团如棉线一样的东西，那是使用者具象化的魔力，接下来，使用者可以改变这些‘棉线’，让它们具有各种不同的形态。
  至于说同化空间的能力，我是第一次见到，在此之前，那只是写在魔法道具说明书上的东西。”
  “……结论就是，我得自己钻研这东西的使用方法了？”
  “是的。”亲王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唇，“你说话的方式可真是直接啊，亲爱的。虽然确实是我无法给你提供帮助，但这得怪你啊。”
  “拿了活动资金，每周的零花钱还有吗？”
  “=。=当然有的。我还没穷到这个地步。”亲王有点生气，“好了，再见，儿子。”
  “等等，爸爸。”
  “？”
  奥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有点精致的小礼物盒：“圣约翰节快乐，如果你不过人类的节日，那就……新年快乐？”
  “这可真是惊喜。”亲王接了过来，“我可以打开吗？”
  “当然。”
  里边是个盛满了粘稠液体的茶色小玻璃瓶，亲王脸上的笑意总算是真实了一下：“这个礼物我很喜欢。我还以为你这盒子里放着的，会是你做的小饼干之类的，你竟然真的准备给我的？”
  “我觉得你也该来了。”晨曦来了一趟，奥尔觉得亲王应该是知道的，很可能会来亲眼看看他。虽然现在亲王的态度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因为对方才来的，可反正他来了，“我留了一点防身，短期内没有了。”
  “那么，我走了，亲爱的。”
  亲王离开，又过了两天，奥尔穿越的第三个年头来到了，这是1049年。
  这一年的前三个月，没有大案子，但是，奥尔前所未有地忙碌。他在两边教学，一边教警局的大人们，一边教孤儿院的孩子们。在教学的过程中，奥尔也在不断的更深入地了解这些过去被他倒背如流的知识。
  他要和班子们研究新体系中，更恰当的人员配置、职权划分、物资分配等等。其他人一个人只需要负责自己的一块，而奥尔必须负责所有。
  鱼尾区的地图放在他们会议室里，这次必须要进行全面的规划。
  他还要忙训练。
  聘用女警的命令，终于在一月中旬下达到了鱼尾区警局。二月初，警局正式招收女警，需要考核的。
  部分女士来警局看了看考核项目，直接转身就走了——考核是有跑步与射击项目的，让现在的女士们抱着大裙子跑步？
  从圣·安德烈斯请来查体的医生们，刷掉了另外一多半的报名者。身体太虚弱或者有传染病的，当然不能接受。
  射击考核在警察俱乐部，女士们首先拿到的都是空枪，她们闭眼扣动扳机，都算过关，因为具体的技能是可以训练的。至于那些熟练端起枪械，发现是空枪，并索要子弹的女士们，就是惊喜了。
  考核期间还出现了老父亲跑来，意图阻止女儿的情况，奥尔看了看那位女士的情况，很显然她很有主见，并愿意脱离家庭。于是，奥尔就把那位老父亲“劝”走了。
  女警们通过考试就能进入宿舍，四人一个房间，包吃包住，实习期有工资。
  与此同时，鱼尾区警局内部也开始了不同警种的分配。
  奥尔比较意外的是，大麦克选择去督察警，奥尔以为他会去刑警。
  “我年纪越来越大了，需要体力的事情抗不过了。”
  他这么说，确实很符合他自身的情况，奥尔也没有劝。
  说好的派去哈勒姆的支援人员，也派去了，是安卡。
  安卡：qaq
  “其他人我实在是不放心，每隔一个礼拜你都可以回来一趟。我们这边的情况平稳下来后，也会派人把你换回来的。”
  “我知道，先生。”安卡虽然不想离开，但知道哈勒姆那边也是一处他们势力扩张的好去处，把那边的警局稳定下来是必须。
  而无论是女警，还是成为了新警种的众人，也都需要不同的训练方式——毕竟过去所有警察根本不训练的。
  奥尔疯狂地从自己的记忆中挖掘那些不同警察们训练的蛛丝马迹，编写各种训练手册。同时还在各种各样的训练中，给训练手册进行增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