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星际] 第97节
小哥傻眼了，“这光脑是你从哪儿抢来的？还不是联邦的？越过了潘多拉的权限。”
他不过是准备祛除密匙，打开加密文件，第一步就这么艰难了吗？
在看到墨菲斯的智脑提示时，辛夷目光瞬间转冷，果然没有猜错，霍华德并不是联邦的人。她立即问技术小哥：“不管它的警告，现在立马给我解除密匙。”
这一刻，辛夷感觉她好像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她甚至愿意放弃伪装霍华德，只为得到答案。
随后，墨菲斯智脑的提示越来越多，直到小哥不耐烦的向联邦智脑潘多拉申请了权限，骂骂咧咧道：“这支光脑的主人，肯定不是好东西，加密钥匙围了这么多道，生怕我不知道里边有不可见人的东西。”
【潘多拉提醒您，已为您筑起防火墙。】
【驳回联邦境内墨菲斯智脑的权限，感谢您对潘多拉的信任。】
【第二道防火墙生成ing】
辛夷出神的望着对方在自己光脑上，狠狠敲打虚拟键盘的模样，接着讶异的看见了潘多拉的三道提示，“我不是说，要关闭定位吗？你这样，确定不会引来联邦警员？”
小哥自信道：“绝对不可能，这里可是三不管地带，我们的ip经过十层马甲伪装，还有...”，对方偷笑了一声，指着天，“网络都是偷别人的，随便联邦警员怎么找。”
听到这样的答案，辛夷没再管技术小哥的动作，反正她对维修光脑是一窍不通。
两人严正以待，一眨不眨的盯着两台光脑的屏幕，适时，霍华德的光脑前置镜头微微调转，闪现了绿色的光芒，辛夷立马低头，警告身旁之人，“快低头——”。两人低头躲避墨菲斯帝国的照片，很快被智脑截取发送到了实验室。
这时候的辛夷，视网膜后多层视神经的接驳链接，早就被霍华德物尽启用，拆除给了在李家的辛夷，她的视力也遭到了致命的打击，需要长期佩戴矫正眼镜。换句话来说，实验室的人，监控的人，只能是李家的辛夷，他们暂时没有发现第二个辛夷的存在。
截取的照片，被实验室组长放大后，男人神色明显变的奇怪。
“这是来自霍华德的光脑数据，他的光脑是被偷了吗？”
“这两个小贼倒是逃的快，没被拍到正脸。”
有一位极其熟悉实验体的监听组员，在看到截取的照片后，惊讶道：“组长，左边的人身形好熟悉，这个额头这个鼻子...”
组长正为霍华德的桀骜不驯而恼怒，这家伙已经4h没有回复过自己的消息，看到疑似小贼的两人，他的心情反而好了很多。“霍华德的光脑被偷了，赶紧往上打报告，申请锁定他的光脑id，不允许任何人解开。”
下一秒，组员发出了申请。
他随后问了个白痴问题，“不允许任何人，包括霍华德在内吗？”
老组长皱着眉头，答道：“自然不包括，我们还需要霍华德，他的光脑里储存了不少珍贵的实验片段。”不过，这家伙倒是提醒了自己，老组长自己又往智脑发送了一条特别申请，要求光脑验证真人身份之际，报出自己的身份id。
此刻，小哥看到潘多拉再次筑起的强力防火墙，苦恼的问着辛夷：“你不如和我讲讲实话，这支光脑从哪儿偷来的？”
辛夷对着被黑色纸条掩盖的摄像头，笑了笑，“不知道，我偷过很多人的东西。大概是一个外来的游客吧。”
技术小哥手下动作不停，马不停蹄，敲虚拟键盘都要敲出火花来了，冷不丁听到对方的答案，他憋了半天恼火，委屈的语气应道：“勉强算同行嘛，你偷东西，我也偷东西。”
辛夷幽幽的望着自己的手，空无一物，说笑着：“谢谢你的夸奖，那我们若是临时拼成小团体，该叫什么？”
小哥没理会辛夷的问题，在潘多拉的多重数据伪装下，终于解开了密匙，赶紧趁墨菲斯的智脑没反应过来之际，复制数据到自己的光脑中，再准备打包给客户辛夷。女人摇了摇头，“打开文件让我看一眼便行，千万不要贸然保存。”辛夷的这一声提醒来的及时，若是下一刻技术小哥敢复制实验数据，不用多久，星盗的赏金榜上，便会出现他的大名，价值不菲。
“那你看吧，看快点，潘多拉的最高权限要顶不住了。”
辛夷默不作声的靠近虚拟屏幕，手指切换视频，随意点进一个窗口，映入眼帘的便是血腥可怖的换脑手术。明显是实验室早期完成的作品。手术室里除了病人的惨痛嚎叫，其它什么也没有，诡异的寂静。
这与她想知道的真相，差了一些。
女人上下翻动视频序列号的时候，意识到了这些视频都是由实验时间命名的，立刻让技术员跳转了时间，帮自己搜寻到想要的视频。
在打开这道视频之前，辛夷警告技术小哥，“不想死的话，最好别偷看。”
说完这句话，女人调低了音量，紧接着，辛夷的瞳孔瑟缩，她几乎是恐惧的略过了视频开头，原来那时的自己伤的这么严重。
火燎伤痕，病床上嚎叫的病人，换成了自己。
这便是最开始的第一次手术，机械医生退后，换成了霍华德医生上手，辛夷快速翻动视频，等到看见视频中段...转移意识的机器和新身体后，她眼眶迅速泛红，全身袭来一种无力感。从这里开始，她的人生便如恐怖电影一般，掌握在了他人的手里。
她甚至都没看完实验视频，潘多拉的权限骤然结束。
墨菲斯的智脑越过权限，锁定了霍华德的光脑id，屏幕上的视频化成数据粒子，湮灭在了辛夷的眼前。
辛夷拳头紧握，心口情绪难言。按照第一次手术的程序来说，飞车意外后进行的手术，绝对和视频里的场景一样，为自己换了一副新身体。执行手术的医生，同样都是霍华德。她知道霍华德废弃旧身体，是上了心的，并没有背叛他所处的组织，那时呆在焚化炉的辛夷，并没有完全睡死。正因为没有完全睡死，辛夷的生理和心理上遭受着双重打击。
昏暗中，极致的绝望之中，辛夷听到了救赎。
轰隆一声，焚化炉的燃料带熄灭了，她听见有人打开焚化炉，接着，工作人员惨白的手让辛夷记忆犹新。她趁对方没防备之际，跑了出去。也不知道为何这人没有向霍华德预警，医疗署的人也没有任何反应，她光着脚惨然的出现在了街道，然后...她的记忆出现了错乱，像个疯子一般掩着脸，躲在了街角。
直到看见“辛夷”、李沐泽、李星野，和楚非夜，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种用旁观视角，望着自己的场景，极少人能遇见。辛夷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去联系外头说笑的自己，要不要回到李家，但最终她放弃了李道金的身份，做回了自己。
再回首，便是头疼脑涨，她苏醒在垃圾场的周围，手里攒着包装完好的食物。
此刻，辛夷的视线无限拉远，她的回忆是一片黑暗。
技术小哥则是手忙脚乱的关闭了霍华德的光脑，着急说道：“喂，我这样算不算合格了，你该不会不给钱吧？想跑单也不是不行，你给个定金。”对方伸出五根手指，“我只要五千星币，不多。”
辛夷轻摇了摇头，回到了现实。
“账户名，账户id，我给你一百万，你为我工作一年。”
“哈？你认真的嘛？那可是一百万，你确定你有钱嘛？”
“啧啧，一百万...我，我，我成交，你不许反悔！”
技术小哥激动的摘下了假发帽，露出了卷毛短发，跃跃欲试的回望着辛夷。
女人如同机械一般，先在光脑上操作了一番，接着在看到面前这人的真面容之际，辛夷眨了眨眼：“你是女人？”
技术“小哥”哼哼道：“我就知道，你们都歧视女人，女人也歧视女人，你不也是女的嘛？为什么看到我，这么惊讶？”
她不歧视女人。辛夷苦笑道：“原本我还生出让你多做苦力活的心思，现在...”，她看向远方轻声道：“我们三个女人，跑路很危险。”
辛夷提醒技术员：“你还有个妹妹，跟着我太冒险了。”
技术员自信道：“我妹妹才没你那么胆小呢，你说是吧？”，卷毛女孩瞧不起辛夷的突然懦弱，哼了一声。
下一刻，辛夷听见喵喵兽叫了几声，小女孩和她姐姐一样的语气，认真答道：“嗯，我不害怕，跟着你有饱饱的饭吃吗？”
破烂的窗外袭来冷风，辛夷才意识到，天变了。
过了一会儿，她捡起霍华德的光脑，好好的放在了口袋里，因为没有空间纽，她的外衣里鼓鼓囊囊的，装着满满的东西。辛夷手下动作一顿，再次说出那句戏谑说辞：“同行，我们临时凑在一起该取名叫什么呢？”
专长窃取数据的技术员，听到辛夷同意了三人成为临时小队，激动的拍了拍手，“这个问题我得仔细想一想，对了，你叫什么？”
可不激动吗？那是一百万哎！
卷毛小姐自顾自的拍了拍手，小妹虚空搭了几秒，两人可爱的小动作引得辛夷，一时之间没维持住冷漠表情。
几秒之后，辛夷盘算着剩下的时间，才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我是辛夷。”
“不随母姓，不随父姓。”
技术员奇怪道：“那你爸爸妈妈真的好爱你，给了你一个独一无二的权限。”
辛夷被卷毛小姐的话震惊，还能有这样的解读吗？“这哪里独一无二了，很稀奇吗？”
技术员大力点头，没有解释独一无二的点，倒是终于说出了她和小妹妹的搭伙关系，“我们是难民潮后，幸运待在中央星老城区的下等公民，各自都有父母，因为一些意外，家人都离世了不在身边，我看瞎眼的妹妹可怜，才主动提出要做她的哥哥。”
为什么是哥哥？
恃强凌弱的人，看见弱势群体为女性，更不会手软，他们只会无止境的剥削。
你要保护自己，只能先借势。
说到这点，卷毛小姐懊恼道：“中央星城区，已经比我之前呆的地方好很多了，至少只是隔三岔五交保护费。”
辛夷没心情管别人，自身难保，她只能寂希望于另一个自己，再次邮寄了一张纸条给对方。顺便确定对方成为共犯的心思。
她无法确定联网后的光脑，会不会被墨菲斯的人捕捉到，只能关闭多数的功能。
用最原始的方法，转告“我”，麻烦要来了！
三人小队临时成立后，辛夷手握亿元星币，和姐妹俩换了个更为安全的住处。
这天晚上，辛夷决定再冒一次风险，以最快的速度伪装成霍华德医生，她要切身实地进入实验室一观。
她问卷毛小姐：“你认不认识做义眼的？要信得过。”
技术员思索了一会儿，很快给出了一个名字给她。她妹妹也需要换眼睛，对这方面卷毛姐还是很在意的。
“你答应我，不能伤他的性命。”
“他活的也不容易。”
对于卷毛小姐来说，这是辛夷对她的考验。
对于辛夷来说，与其回霍华德的家，翻找对方的资料去伪装他，不如省下时间直接了当的对上实验室。
女人眯着眼，她没时间了。
已经感觉到这具身体的僵涩迟缓。
*
“做义眼换置手术，可以是可以？但你的身体，喂，你们仿生人现在都敢这么正大光明的跑出来吗？”
“不对，你们这种半机械体生命，怎么能称之为义眼换置手术？这不就是换个零件的问题。”
卷毛小姐找的人，精通仿生人的零件维修，她和辛夷聊起过，两人认识的契机正因为...进入了同一个星网的维修论坛，有共通语言成为了朋友。
辛夷半阖着眼眸，低声道：“那你说说，帮我换一只眼睛，需要多少钱？”
哟，这哪家跑出来的仿生人？还敢如此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有钱换零件。
他没去举报辛夷，都算好了。
对了，这仿生人怎么找到自己的?
辛夷皱着眉，道出了卷毛小姐的曾经住址。
“你不是她最信任的人吗？”
啊！
老古板听到卷毛小姐的地址，立马抬头，应道：“既然是她推荐来的，我就不管你从哪儿逃出来的，躺床上去，我给你打造一双钛合金激光眼。”
辛夷静静答道：“不要一双，我只要改造一只。”
老古板：“行行行，怎么关你的痛感按钮？你给我指指。”
半响后，老古板沉默的看着这具古怪的仿生人的身体，各项皮肤触感、感官神经，都模拟的与真人无异，这技术...有点牛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