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

  当然,无论多么好的名校总有一些傻子不是。
  王云来到普林斯顿之后,自然会成为一些傻子的笑料。尤其是王云这种不爱参加俱乐部的学生,更被某些人称之为书呆子。
  不过,很显然,王云并不在意这群人如何看待自己。
  他是来学习的,不是来参加交际的。当然是沉迷学习,无心交际!
  周末,原本是在导师的带领下,选择一个小课题进行解决。王云的导师witten教授只有他这么一个本科学生,自然王云拿着书本来到witten教授办公室的时候,发现witten教授的办公室除了他和助理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人。
  “王。”witten教授指了指座椅说道,“还是和上一次一样,你坐下吧。”
  “谢谢教授。”王云彬彬有礼的道了一声谢谢,坐在椅子上。助理笑眯眯的走到王云的身边说道,“需要咖啡吗?”
  “谢谢。”虽然王云有些喝不惯这玩意儿,但是没有办法,他在美利坚除了喝这个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选择。
  总不可能给别人说,只要一杯白开水吧。
  这多尴尬!
  助理询问之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witten教授笑眯眯的看着王云询问道,“怎么样,在普林斯顿待了几天的时间,你感觉自己习惯了吗?”
  “还……行吧。”王云斟酌了一下,“学术氛围比京城大学浓厚一些,而且上课也比较方便,学术自由度比较高。没有京城大学那么注重现实意义,当然witten教授,您千万别误会,我并非是觉得京城大学不好。您也知道,华国现在依旧还是一个发展中的国家,比起学术理论而言,现实意义肯定是要大于学术理论的。毕竟华国落后世界太多,想要在短时间内追上整个世界的进度而言,现实意义较为重大学术,对于华国更加有用一些。”
  witten教授含笑听着王云说话,随后他点了点头,“虽然我曾经也说过华国的学术太过于注重现实意义,但是你说得的确非常有道理。华国能够在短时间内追上整个世界的进度,的确现实意义更加重要一些。”
  “不过,王。”witten教授说道这里的时候,很明显停顿了一下,“我听说前几天你碰见了数学系的deligne教授?”
  “没错。”王云不会否认这件事情,整个教室一百多号学生都看见了deligne教授,他否认这件事情,除非他疯了。
  “我听说deligne教授当着一百多位学生想要让你选他当做导师。”witten教授完全没有生气的迹象,倒像是说一件趣事似的,将这件事情给说了出来。
  王云挠着头,笑着没有说话。
  助理端着咖啡,放在了王云的身边,转过身又开始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王,放轻松。”witten教授笑了笑说道,“我完全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过我倒是很高兴,你作为我的学生,deligne能够看得上,那么就说明我挑选学生眼光还是非常不错的。”
  “谢谢教授您的夸奖。”王云对着witten教授道了一声谢,他心里清楚,到了witten教授这种层次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因为这种小事儿生气,根本就没有必要。
  witten教授看着王云带来的文献,“又是关于代数拓扑方面的吗?”
  “恩,我准备试试能不能解开这个猜想。”王云看向witten教授说道,“如果能够解开那自然是最美妙不过的事情,即便是不能够解开,我这不是还有教授您给我兜底吗?”
  witten教授倒是没有说其他的话,“那么,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暂时还没有什么想法。”王云摇了摇头,看着资料说道,“我现在甚至连第一步都走不下去。”
  “这是常有的事情。”witten教授不以为意,“就好比我现在研究的课题希尔伯特——波利亚猜想,我对于量子力学这一块儿有些研究,但是研究到了现在,依旧还是有一种无从下笔的感觉。”
  “那是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明明似乎知道该怎么做,但总是觉得还欠缺了一些什么东西。”
  “没错。”王云用力的点头,“就是有一些这种感觉。”
  “很遗憾,王,这一块儿我不算是太熟悉,不能够给你帮什么忙。不过关于拓扑学的知识,你倒是可以询问我一下。至于其他的问题,虽然我很不想要承认,deligne在这方面要比我强上一些,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去询问他,我相信他是不会拒绝回答你的。”
  王云的眼前一亮,他倒是想起来了deligne教授在78年就获得了菲尔茨奖,在数学领域内的造诣可以说是非常的深厚。
  就好比——武侠世界里的大宗师一般。
  更何况deligne教授的老师可是大名鼎鼎的grothendieck,现代代数几何的奠基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数学家,没有之一。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20世纪的代数几何学涌现了许多天才和菲尔茨奖,但是上帝只有一个,就是grothendieck’。
  如果他想要找deligne教授了解一些关于代数拓扑学的事情,想必deligne教授是不会拒绝的。尤其是在witten教授说出这句话之后,很显然,大概两位大佬肯定已经对话过。
  不过,他还得感谢witten教授才行,如果不是witten教授去协调,恐怕他没有那么容易能够去请教deligne教授。
  “不过最近大概deligne教授应该没有什么空功夫。”witten教授教授笑了笑说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办公室里待着吧,过一两个月,你实在是想不出来,可以去找找他。你也是知道的,他很忙,我也很忙。”
  “谢谢教授。”王云点了点头,闷头开始研究起来。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王云依旧还是什么都没有想出来。他倒是不着急,一个几十年都没有破解的数学猜想,在他手中分分钟就能够解开,这特么才是有了鬼了。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他走出了witten教授的办公室。回到宿舍,放下东西,打开电脑。发现science的编辑给他回了一封信息过来。大概意思就是他的补充论文也通过了审稿,会和他之前的论文一并在五月刊中刊登出来,晚些时候会将样刊寄给他。
  王云看了一会儿邮件之后,便关掉了邮箱。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要弄出一个阶段成果来。否则,他就真得掉头和witten教授一起研究希尔伯特——波米亚猜想了。
  打开书本,王云继续研究着。
  不知不觉,就已经是深夜十分了。明天不上课,witten教授又有事情,估计他就得一个人在宿舍里继续研究。嗯——那我还是多看看吧。
  王云想着,又开始看了起来。宿舍并不冷,半夜,王云打了个呵欠。走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之后,继续一边在草稿纸上写着,一边翻看文献资料。
  ‘叮叮咚’的声音响了起来,王云眯着眼睛,打开邮件。原来是王秋阳这家伙发过来的,询问自己在普林斯顿这几天待得如何,是否习惯等等之类的问题。王云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思回复王秋阳,他只是简单的给王秋阳说了几句之后,正准备关掉邮箱。
  没想到,王秋阳竟然回复了几个大字——
  【你竟然还没有睡觉?】
  王云没有办法,直接拿着手机给王秋阳打电话过去。
  “你今天没有去自习?”
  “嗨,别说了,我们宿舍少了你之后,感觉咸鱼多了。果然,大佬你一走,我们就开始咸鱼人生了。”王秋阳在电话那头懒洋洋的说道,“许长英还在睡觉,路永年这家伙躺在被子里玩游戏。”
  “你在和谁打电话呢?”路永年的声音很清晰的传了过来。
  王云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我觉得大概一年之后,我就要回京城大学陪你们了。”
  “别啊。”王秋阳给王云整得懵逼了,“你怎么回事儿?就要从普林斯顿回来了?不是说你在那边待得挺好的吗?”
  王云还没有来得及张口说话,王秋阳便试探性的说道,“不习惯普林斯顿的节奏?”
  “不是。”王云嗤笑了一声,“说实话,我之前推荐你来普林斯顿不是说假话的。普林斯顿的学术氛围的确很浓厚,非常值得前往学习。”
  “那是为什么?”王秋阳有些弄不太明白,既然不是不习惯普林斯顿的节奏,那是,“你喜欢国外的生活?”
  “也不是。”王云叹息一声,“你别乱想了。”
  “不是,你又不给我说,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事情。”王秋阳抱怨死的说道。
  手机那头又传来了路永年的声音,“哟,谁在普林斯顿啊?”
  “别给我闹!”王秋阳似乎正在和路永年说话,好一会儿之后,这才对着手机说道,“说说吧,究竟是什么事情?”
  “唔……”王云沉默了一会儿,“是关于毕业论文的事情,我和witten教授有些分歧。”
  “哈?”王秋阳愣了一下,“那你跟着witten教授一起研究不就完事儿了吗?”
  “说起来,witten教授的课题是什么?”
  “希尔伯特猜想。”王云想了想说道,“我依旧还是想要完成我自己的课题,witten教授给我了半年的时间,说如果我不能够完成阶段性的成果,要么换个导师,要么就——和他一起做课题。”
  “不是,王云你是不是傻啊?有这么好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跟着witten教授一起研究?希尔伯特猜想我了解不多,但是我记得好像需要用量子力学来证明吧?如果是用量子力学来证明,你说这个世界上,比witten教授更了解量子力学的人还有没有呢?”
  “可惜我还是想要完成自己的课题啊。”王云叹息了一声,“而且,我那天遇见了deligne教授。他说,如果witten教授不要我,可以去投靠他。”
  “kao!”王秋阳在电话那边恶狠狠的说道,“deligne,哪个deligne?你别给我说是解开韦伊猜想的那个deligne。”
  “如你所想,就是deligne教授。”
  “饶了大半天,你阁这里给我装逼呢。”王秋阳顿时没有了好气,“我说你说什么回来呢,兜大半天的圈子,就是大佬们都看好你呗。”
  “哪敢,哪敢!”
  “少给我来这些虚的,没看出来啊,你才去普林斯顿一个星期不到,生活已经这么多姿多彩了啊。”王秋阳恶狠狠地说道,“说吧,准备时候回国?”
  “真不太确定。”王云揉着自己的眉心说道,“我没有给你说笑,我这边要在半年之内研究出成果,我目前什么思路都没有,就总是觉得好像是少了些什么。估计这次夏天应该是回不了国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呢?”王秋阳加重语气,“家里人从你离开华国之后,就特别担心你,每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给我打电话,让我联系你。特别是宇哥还有镇北,每次和我说话总要提到你……我都要崩溃了,我怎么就这么不受欢迎呢。”
  “我在看看吧。”王云沉默了一下,“如果能够在半年之内完成角谷猜想的阶段性成果,我就可以直接申请毕业论文,然后毕业。在申请ph,d,之后应该能有一段休息的时间可以回国。”
  “那么说起来,你应该是在下半年的时候,有机会回国对吧?”
  “如果能够做出成果,那么就下半年的时间回国。如果不能,我还得跟着witten教授一起研究希尔伯特猜想呢,大概看明年有没有空回国了。”王云说完之后,也感觉有些惆怅。
  虽然现在科技发达了,出国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但总觉得隔着千山万水,还是自己的家好啊!
  “我跟你这个普林斯顿的高材生说个什么劲儿。”王秋阳挠着头说道,“行吧,你的话,我会传达给家里人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对了,这是你在美利坚用的手机号对吧?”
  “是。”
  “行,我一并给家里人说了,我终于轻松了。”王秋阳在手机那边感慨着。
  王云彻底没有话说。
  挂掉电话之后,看着桌面的草稿。实在是没有什么思路,算了,还是先睡觉再说。
  第二天起床,王云依旧开始研究自己的课题,家里人倒是经常给他打电话过来嘘寒问暖。搞得王云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日子还是照常过,王云去听了一个多月的课之后,感觉没有什么意思,也就一个人在自己的宿舍中研究角谷猜想,没有再去上课。
  “唔……”当普林斯顿已经进入六月份的时候,王云算算,自己满打满算已经到了普林斯顿三个多月的时间了,依旧对于这个猜想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看着窗外的阳光,王云沉默了一会儿。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感觉到一丝丝的刺眼。站起身来,看来总归还是要去找deligne教授询问一下的。
  第157章 重磅消息
  离开宿舍, 王云径直走向deligne教授的办公室。待在普林斯顿两个月, 对于deligne教授和自己导师witten教授的办公室,王云还是很熟悉的。
  尽管,这是他第一次正式的拜访deligne教授。
  走到deligne教授的办公室门前,他先是轻轻敲了敲门。听见办公室内传来沉稳的声音,王云这才推门而入,“deligne教授。”
  此时的deligne教授坐在椅子上, 似乎正在批改着什么东西。他抬起头来, 看了王云一眼,“是你,坐吧。”
  走到deligne教授对面的椅子上坐下,deligne教授看上去有些严肃, “王,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你知道的,我研究的这一块儿并非是代数拓扑和微分拓扑。甚至这一部分, 其实我的老师grothendieck也很少涉及。”
  王云沉默了一下, 拿出手中的草稿纸,“教授我知道您的意思, 但是我的确有一个问题不太清楚,想要询问一下您的意见。”
  “哦?”deligne教授挑动了一下眉头,似乎来了些兴趣。伸出手, “给我看看吧。”
  说着,王云将草稿纸递给了deligne教授。
  拿下眼镜,deligne教授看了许久之后, 这才说道,“你尝试过用n维闭链吗?”
  “……”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为什么我没有想到,我竟然没有想到。王云愣了好一会儿之后,站起身欣喜若狂地冲着deligne教授说道,“教授谢谢您。”
  “等等。”deligne教授教授笑了笑,“即便你知道是n维闭链,知道该怎么计算吗?”
  ummmmm……
  这真是一个灵魂发问!王云甚至有些回答不上来,是啊,就算他知道应该用n维闭链,然后呢?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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