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彻查
看着眼前哭着抱作一团的岳家姐弟妹三人，萧璇都不禁眼眶发酸起来。
“属下给公主殿下请安。”护送岳莳弟弟、妹妹前来的萧瑜手下，上前向萧璇请安。
“今日之行还顺利吗？”萧璇让绿林把事先准备好的赏银给了来人，和善地问道。“你们殿下呢？”
“回公主的话，此事是秦王殿下亲自出面要人的，事情算是十分顺利的。”那属下收下了赏银。“谢过公主赏赐。”
萧瑜的手下回秦王府复命去了，萧璇递了个眼色给绿林，绿林会意后便将厅中其余人等全部驱散。
“岳小姐，既然你的弟、妹都已安全接了回来。”一直被萧璇放在岳莳身边伺候的丹橘，上前低声提醒还抱着弟、妹哭泣的岳莳。“你该向公主谢恩的。”
“是...是，是我失礼了。”经过丹橘这么一提点，岳莳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她连忙擦干了自己脸上的眼泪，牵着自己弟弟、妹妹的手站起身来，领着他们两个走到萧璇面前，姐弟三人噗通一声在萧璇面前跪了下来。“民女携弟、妹叩谢公主大恩。”
萧璇端坐着受了他们的礼，方才挥手示意丹橘、绿林扶他们起身。
“起来吧。”萧璇让丹橘、绿林扶着岳家姐弟坐下，这才正色问道。“既然你的弟、妹都已经平安地回到你身边了，我有个事情还是需要问过你的。”
“公主有话直说即可，民女知无不尽。”
“你为何会进帝都的缘由想来你应该还是没有忘记的吧？”萧璇看着岳莳哭得红肿的一双眼睛问道。“两条路，一条路你带着弟、妹等待时态彻底平息下来回江南，我的外祖家在江南有些旧识，日后若是遇事你们可以向他们寻求帮助。另一条路，我六哥应该是真心喜欢你的，你若是愿意留在怡王府，在他身边侍奉他。即便侧妃的名分确实无法许给你，但是至少帮你和你的弟、妹们可以在帝都安享无忧。”
“公主，民女无意与人为妾。而且在民女父亲死前，民女曾使了银钱进入牢狱见了他一面，民女起誓在养大一双弟、妹之前都不会成亲、嫁人的。”岳莳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了萧璇的问话。“民女家中虽然家底微薄，却还有些产业，足够民女养大弟、妹了。”
“罢了，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多劝你什么了。”岳莳这般回答并不让萧璇意外，反而觉得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这样的话，可能还需要麻烦你带着你的弟弟、妹妹们继续在我府上住上一段时日了。等确认可以送你们安全回江南的时候，我们会派人护送你们返回江南。”
当日回到谨郡王府的萧瑧，进了书房就抽出了书房墙上挂着的长剑，怒不可歇地一阵乱砍。
如胡氏所料一致，萧瑧回来后不久书房那边就闹腾了起来。
闹起来的时候，胡氏正和自己的孩子们坐在一起吃晚饭，孩子们都听见了那边闹出来的声响，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了胡氏。
胡氏仍旧怡然自得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食，头都不抬一下。
“母妃，这声响听起来好想是从父王书房那里传过来的？”孩子们推来搡去了一小会儿的功夫，最后开口询问的人是胡氏的长子。“动静闹得挺大的。”
“没有你们的事，好好吃你们的饭便是。”胡氏这下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微笑着对孩子们说道。“知道是前头闹出来的动静，这几日就别出我们的院子到处乱跑了，知道吗？”
“知道了。”
饭后，孩子们各自被身边的乳母、侍女接走回房去了，胡氏唯独留下了自己的长子。
“母妃，你是有什么话要吩咐孩儿吗？”胡氏长子性格沉稳，即便岁数不大，看起来却比同龄的孩子要格外成熟一些。
“也没什么额外的话要说。”胡氏欣慰地看着长子，笑着说道。“你父王的脾气你长到这样大，应该知道一些了。方才的动静你听到了，恐怕他会在府里闹上一阵子了。你是府中最大的孩子，弟弟、妹妹们你都要看顾好，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胡氏的长子乖乖点头。“这段时日我都会看好弟弟、妹妹们，不让母妃多费心了。”
“好孩子，回房休息去吧。”
胡氏长子离开后，去了一趟理国公府又匆匆返回谨郡王府的香冬回了胡氏的院子。
“怎么样了？”胡氏看着自己的长子离开了，才看向香冬询问道。“春夜平安回去了吗？”
“回郡王妃的话，奴婢赶到理国公府的时候，春夜已经向国公爷复命过了。”香冬附在胡氏耳边低语道。“奴婢把郡王妃的话带给了国公爷，国公爷答应了先送春夜去外地的庄子躲藏一阵子。奴婢离开国公府的时候，春夜已经上路离开了。后续接替春夜的人选，国公爷说且还得细细选上一阵子。”
“好，这便好了。”胡氏听罢了香冬从理国公府得到的回复，微微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安定了下来。“春夜离开了，没有真凭实据，就算他萧瑧再怀疑我，拿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是，郡王妃大可放心了。”
“对了，你才从外头回来的，郡王书房那头闹出来的动静你也该听见了。”胡氏听着外头仍然未停的动静，说道。“廖侧妃那头你通知过了，我们院子里的人你也记着替我约束好了，没事就别往前院跑了。”
“是，奴婢记下了，奴婢一定会约束好院子里的下人。”香冬颔首。“奴婢刚刚经过前院的侧门时，已经瞧见从那里托出去了两具侍女的尸体了，看着样子像是没挨过杖责的。”
“行，我知道了。”胡氏吐出一口气来，吩咐香冬。“到底是两条人命啊，真是造孽。回头你去和廖侧妃说一声，两条人命葬送在我们府里，让她看好是我们府里采买的人还是宫里出来的人，别让人直接被扔去乱葬岗，至少寻来棺木收敛尸首放归家人，安抚银子照常给了便是。”
“郡王妃，可那是被郡王杖责而死的人，若是廖侧妃命人收敛尸首的事情被郡王知道了可怎么办？”香冬心中不安地问道。“郡王万一失了理智，去找廖侧妃或是来了我们院子要如何是好？”
“两条人命死在他手里，我让廖侧妃把尸首收敛起来是在帮着他郡王擦屁股。”胡氏不以为然地回道。“自从上次他差点要了廖侧妃的命被陛下斥责之后，他不会再有胆子去动廖侧妃了。他要敢来我的院子闹腾，扰了我的安生日子，就别怪我甩着帕子、留着眼泪去御前哭了。”
事情和胡氏猜想得差不多，萧瑧回府之后不多细想，就把视线放在了自己院子中了。
提来了他院中的管事，清点了人头，竟然发现一个才被选进来一年都不到的侍女失了踪，如今竟然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管事将与那个失踪侍女同住一屋的两个侍女提了来，萧瑧命人杖责两个侍女，追问那个侍女的事情。
结果还没等问回来些什么呢，两个侍女都没有挨过去，不过几十杖下去就断了气。
萧瑧气得厉害，闻得房中的血腥气更加觉得胸口闷得难受，便让管事赶紧派人把两个死了的侍女拖出去处置了。
“我这院子伺候的人都是你挑了来的是不是！”萧瑧转而阴沉地看向了管事，阴仄仄地逼问道。“方才怎么我问你时，你都说不清楚那个侍女的情况。”
“郡王，是奴才的不是。之前是确认了身家清白、毫无问题，才挑了那个-叫-春-夜的侍女进院子伺候的。”管事吓得腿软，一下子扑倒在了萧瑧面前，辩解道。“那个春夜办事洒扫总是粗手笨脚的，时不时地就要摔坏些东西，后来奴才才把她调到了外围去做些最粗的活计，平日里她连郡王书房的边儿都摸不到。”
“可眼下这个人偏偏就不见了！”萧瑧回想着自己身在别院被萧瑜拿住威胁时候的样子，只恨不得吃人饮血。“就眼下这么个当口，还赶在我从别院回来之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留在府中的身契，调出来看了没有？她没有父母家人在帝都吗？现在就去把她的家人都给我拿进府里来。”
“回郡王的话，这个春夜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被自己的叔叔、婶婶卖了身来郡王府伺候的。”管事此事跪在地上回话，背后的冷汗已经全然浸湿了衣衫。“奴才已经派人去查过了，在她入府后不久她的叔叔饮酒跌入护城河溺毙了，她的婶婶带着两个孩子却在半夜离家自此没了踪影。”
“好啊，好啊。”萧瑧得到了这样的答复，气得一脚将管事踢开，冷笑着说道。“真的是终日打雀，反被雀啄了眼啊。我算计人不成，倒被别人按了个眼线在身边盯了这么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