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说，我们能见到吗？
游击队的队伍在雪原上跋涉着，雪花是他们的伴侣，走过的脚印一个接一个被后来的雪花填补，后方的足迹已然消失，远方村落的痕迹却还未来，他们仿佛一座孤岛，被困于名叫雪原的大海之中。
凌星本来是很想和这位即将登岛最终却只化为玩家心头永远难以填平的疤痕的少女聊聊天的，但是，很不幸，此时的叶莲娜小姐并不会泰拉通用语系，而他，不会乌萨斯语。
语言的障碍让凌星显得兴致缺缺，雪原单调的风景也让初来乍到的兴奋荡然无存，他靠在稻草上，显得无所事事。
“要不给凯尔希打个电话？反正她现在应该在我家里才对。”想着，凌星拿出了手机，看了眼剩余17%的电量，最终还是把手机关机了。
“离开之前再写备忘录吧。”想着，凌星把目光投向了后方的一辆马车，上面躺着一群伤员。
昨天凯尔希动手术的那位，显然在列。
“唔。”身前的叶莲娜小姐轻哼了一句，缓缓睁开了眼睛，“！@#！￥”
凌星只知道她说了一串古怪的音节，勉强能辨认出她在说话，但是想要知道具体说了什么，是什么意思，恐怕是做不到了。
或许可以问问mon3tr？
从大衣的口袋中拿出了结晶，结晶一阵闪动，凌星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好像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哦，应该是看不懂。
好吧，还没把密码表背下来。
没办法，只能把手机再次开机了。
再打开，手机右上角的电量变为了“16%”。
（ps：任何电子设备在开机时的启动电流均会超过正常使用时的电流，频繁开关机会让手机的电量流失更快哦。）
“叶莲娜小姐，我们到哪里了啊？”凌星问。
“不清楚哎，不过应该快到了吧。”卡特斯女孩儿说，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随后，看着雪花化成水珠从手中散开。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快到了？”
“平时我只要睡一觉，基本就到目的地了。”
“……”
看来霜星小姐此时还不是那位雪怪小队的大姐头，对雪原的地理环境并不熟悉，也不怪她，一个小女孩儿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对了，叶莲娜小姐，你是感染者吗？”凌星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其实但凡是个舟学家，都知道霜星小姐是因为受到****在矿产染上了矿石病，但是显然，凌星并不是资深的舟学家。
笑死，凯尔希单推人怎么会去了解别的女人呢？
“是。”白兔子点头，同时将目光望向了远方，一股名为悲伤的情绪在四周扩散开来，加上寒风送来的冷意，更显得凄凉。
“抱歉。”凌星有些不好意思。
“……”叶莲娜没有回答，很显然，没有看手机字募的她是不清楚凌星说了什么的。
“其实也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白头发的卡特斯轻声说，她白色的毛发几乎和雪地别无二致，在凌星的眼中，女孩耳边的金属装饰物（也可能是矿石病导致的结晶）在阳光下闪烁着，把女孩衬托得像是雪原的精灵。
蓦地，女孩转过了身子，对少女说：“旅途应该还有一会儿，愿意听我的故事么？权当作，打发时间。”
“非常乐意。”少女点了点头，将身子挪了挪，让身边多了一个空着的位置。
叶莲娜小姐并不认生，自然地坐到了少女的身边，随后，看着远处地平线消失的地方，脸上显出了追忆之色。
“10年前，乌萨斯准备进一步向外扩张。”女孩儿的双目出神，娓娓道来，“同时，为了支撑这一次对外扩张，帝国对源石的需求量到达了史无前例的高峰。”
“与以前一样，为了维持国内的稳定，皇帝不能让普通人进入矿产劳作，所以他和大贵族们选择了和以前相同的策略：他们进一步加重了对感染者的迫害，也就是从那一次开始，乌萨斯的感染者失去了公民权。”
“我的父母并不赞同这个意见，算是，贵族里的另类吧，所以，理所当然地被认定为了叛国罪，他们就被送往了矿场。”
卡特斯的眼中出现了泪水的晶莹。
“再之后，我出生了。那段时光虽然很艰难，但是至少，身边有父母在，还算，开心吧。”卡特斯的身躯开始颤抖。
“到了我5岁的时候，父母的矿石病更加严重，那个月，他们没有完成上司规定的任务，所以，监工用鞭子抽打他们。”卡特斯的声音也开始颤抖，凌星能感觉到，这个靠在自己肩上的女孩儿内心正在剧烈地挣扎，“我看见血花和雪花一起落下，父母倒下了，再没有起来。”
“我年幼，是做不了太多活的，所以，我的祖母也被迫拿起了矿稿，我们两个人，也算是勉强能活下去。”
“但之后，祖母也被杀害了，理由是，我长大了，她太老了，矿场不需要一个浪费口粮的人。”少女突然笑了，泪水开始从脸颊上滴落，“明明，明明我已经答应她，以后我来工作，让她休息的，明明，明明说好了要一起出去的……”
卡特斯抽噎了一会儿，抹了抹眼泪，提了提精神，继续说，“后来，监工企图对我下手，我不愿意，于是，恼羞成怒的他准备把我也杀了，如果不是父亲的话，我可能，也和祖母他们一样，永远长眠在矿场下了吧。”
“我记得当时，父亲高大的身躯挡在我面前，周围的人拿着长矛、镐头，总之就是各种简陋的武器，向平时那些自己避之不及的监工发动了冲锋。”
“死了很多人，但更多的是那群监工。”
“或许是压抑过久了吧，一股能量从我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源石技艺？”
“对，召唤寒流的能力。我亲手杀了那个监工，再之后，我就跟着父亲，在雪原上面兜兜转转。”
“我的故事讲完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叶莲娜的脸上出现了笑容，“虽然失去了很多亲人，还有很多朋友，但是至少，现在的我，有了第二个家。”
“叶莲娜……”凌星想要说什么，但是被卡特斯打断了。
“凯尔希医生，”卡特斯女孩儿将头凑到了菲林的鼻前不足一厘米的地方，四目相对，“我能感觉的出，你身上有一种信念，所以，我愿意相信你。”
“尽管父亲仍然对你很不放心，”她说，“但是我能肯定，你和乌萨斯的那群官老爷不一样。”
“你说，我们能看到乌萨斯这棵腐朽的大树被惊雷斩断，新生的幼枝在暴雨中茁壮成长的一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