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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你师父那个臭老头子不在他的裁缝铺能在哪儿?你再骂我一句试试?!”薛世人皱着眉怒视着我的眼睛斥道。
  “无耻小人!杀人魔!狼心狗肺!”我被薛世人激怒,看着他连骂了三声。
  薛世人生气了,一只手抓我的下巴,用手捏着我的嘴,钳制着我张开嘴,用手狠狠地挤压着我的腮,让我没有办法说话。
  “你再骂啊!信不信我捏碎了你这小嘴?!”薛世人看着我不能说话却还倔强着皱着眉头的模样,忽然笑了起来,邪恶地对我说道。
  我瞪大眼睛怒视着薛世人,看着他邪笑的模样,心里恨透了,我摸到了自己衣服口袋里的金剪刀,我想拿剪刀刺他,可是我知道我杀不了他,我也不能杀他,毕竟他又救了我的命。
  愤恨的泪水挤满我的眼眶,薛世人看见了我眼里的泪水,忽而脸上的邪笑戛然而止,他松开了手,转过身去,阴阴地说了一句:“你走吧。”
  “白天怎么下山?绳桥只有晚上才能通。”我对着薛世人的后背问道。
  薛世人将手放进嘴里,吹了声哨子,一只鸢鸟就从天空中飞了过来,盘旋在我们头顶上空。我认出了它的模样,它就是那只叫夏景鸢的鸟儿。
  “景鸢会带你下山,你跟着它走就是了。”薛世人背对着我,低声说道,说完就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园子里盛放的栀子,走进长廊,拐弯消失在大门外。
  第044章 :剧组慕名而来
  “走吧,我带你下山……”夏景鸢飞在我跟前,对我说道。
  “谢谢你,景鸢。”我跟着夏景鸢,道谢道。
  “不用谢我,我只听主人的差遣。”夏景鸢飞在我前面带着路,对我说道。
  “薛世人之前中了枪伤为什么没事?他到底是不是人?”我跟着夏景鸢,走出了大门,走在一条幽静的小路上。
  “也只有你敢这么称呼我们的主人,去年夏天的深夜,他带你来山上的时候,我看见他满身是血,为了救你,他把他养的最珍贵的一只雪蟾捣成了药,才保住了你的命,把你喝剩下的药渣吃了,止住了伤口上的血,若不是主人常年以药为食,医术精湛,恐怕当时他不但救不了你的命,他自己也会因为枪伤丧命。”夏景鸢飞在我前面,对我答道。
  “为什么他的心脏中枪伤,我却差点死掉?难道……”我昂头看着夏景鸢问道。
  “因为主人把你的心脏换在了他身体里,把他的心脏……”夏景鸢话说一半,停住了。
  “把他的心脏怎么了?”我好奇地问道。
  “把他的心脏封在了地底的冰窟里了……”夏景鸢答道。
  “他有病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给我换了一颗狼心?!”我激动地问道。
  忽然,夏景鸢停落在一口枯井口,对我说道:“你抓着井口的长藤一路滑下去,就能下山了。”
  我走到了枯井口,只看见舍不见底的枯井,没有看见什么长藤,正在我准备抬头看夏景鸢的时候,忽然井底爬出了一条长藤,乍一看像一条青黛色的长蛇。
  “抓着树藤一路滑下去吧,等到了井底,你会看到一个出口,走出去就到山下了,这个通道只开一个时辰,而且有去路,无回路,等你走出了出口,通道就会自动封闭。”夏景鸢对我解释道。
  “你还没告诉我薛世人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我看着夏景鸢说道。
  “主人不喜欢我们话太多,你快走吧,一会儿我主人反悔了,我担心你想走都难。”夏景鸢对我说道。
  我双手抓着井口的长藤,一路滑落,四周一片漆黑,井口的亮光由大变小,最后变成一个星点,消失了,终于,我双脚踩实了,我站在井底,还未回过神来,手中的长藤忽地就抽走了,像一条敏捷的长蛇,从我头顶消失了。
  看见不远处有一处亮光,我走了过去,还真是一个出口,我爬出了洞口,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回头一看,出口突然神秘地消失了,真的是有去路,无回路啊!
  我站在山腰,俯视山脚,小城的全景尽收眼底,我沿着小路回了城,发现小城没多大的变化,街上行人也如往日一样悠闲淡然,看来那一场瘟疫早就过去了,大家都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节奏。
  走到离裁缝铺不远的那颗老槐树下,此时的季节,老槐树上正开满了满树的一串串的白色槐花,淡淡的香,纯纯的白,我站在老槐树底下,看见裁缝铺的大门是敞开的,心里不由地激动了起来。
  我快步朝门口走了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头发又白了不少的师父正附身在裁缝桌前剪裁着布料……
  “师父,我回来了。”我站在门口,看着师父喊道,看着他又沧桑了不少,我的眼泪忍不住在眼里打转。
  师父闻声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平静地低下了头,只淡淡地说了句:“回来了就好。”
  我走进了裁缝铺,看见红绸依然安静地立在神龛上,香火里还有的香烛还在静静地燃烧着,轻烟在神龛上缭绕。
  走到师父跟前,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呆呆地静静地看着师父在忙着裁剪布料,是一匹宝蓝色碎花绸缎,看样子好像是在给那个女客人做旗袍。
  师父剪好了布料,放下了手中的剪刀,转身看着我问道:“饿了没?想吃什么?”
  “想吃师父煮的鸡蛋面。”我看着师父刻满岁月风霜的脸,轻声答道。
  师父伸手在我的头发上轻轻拨弄了一下,从我的发丝间拨下了一朵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在我头发上的槐花。
  “差不多一年没见你了,你长高了……”师父将那朵槐花捏在指尖,淡淡地说道。
  “有吗?”我边问着,边用手在头顶对着师父比划了一下,好像没长高多少啊,还是比师父矮半个头啊。
  “快一年没摸剪刀和尺子,只怕是生疏了不少,你自己拿着剪刀剪几张样纸熟悉熟悉,我去给你煮碗鸡蛋面,你剪个纸样给我看看,一会儿我看看你的手艺退步了多少。”师父对我叮嘱道。
  我点了点头,师父走进了灶房,我站在裁缝桌前,拿着剪刀,照着桌子上师父已经剪好的纸样,开始剪纸样,几乎一年没摸剪刀了,确实手法都生疏了。
  越是想剪好,越是紧张,感觉自己退步了不少,剪坏了样纸,又换了一张新的重新剪。
  不知不觉师父已经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鸡蛋面走了出来,搁在了裁缝铺的小桌子上,喊我过去吃面,我放下了手里的剪刀和样纸,走到小桌前坐下,吃起了师父为我做的鸡蛋面,真的是又香又美味,美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师父在裁缝桌前双手拿起我剪的纸样,仔细地看着,半天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师父,我的手艺是不是退步了不少?”我一边吃着面条,一边看着师父问道。
  “没事,多熟悉几日就好了,趁热吃面。”师父平静地对我说道。
  听师父这么说,我安心多了,很快一大碗香喷喷的鸡蛋面就被我风卷残云般地消灭光了,我连面汤都没放过。
  “真好吃!”我吃饱了,笑着看着师父赞道。
  “吃饱了没?”师父在裁缝桌前埋头干着活,淡淡地问道。
  “饱了,师父你怎么不吃?”我收起了碗筷,擦干净了桌子,对师父问道。
  “师父吃过午饭了,你还不知道时辰吧,这个时间应该是下午三点了。”师父淡淡地答道。
  我才看见了墙上挂着钟摆上的时间,确实是下午三点多了,我进灶房洗干净了碗筷,来到师父身边开始继续练习剪纸样。
  “这几天你要多熟悉熟悉我以前教你的裁剪布料的技巧和缝制衣服的窍门,要赶快熟络起手艺来,师父老了,你要快点成长起来。”师父对我说道。
  我点头应道,跟着师父忙活着,快到傍晚的时候,有一个手提深棕色行李箱,上身穿着咖啡色小皮外套,下身穿着喇叭裤,戴着蛤蟆镜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说着一口外地口音的普通话。
  “请问,这里就是远近闻名的章佳裁缝铺吧?”那个年轻男子看着我们问道,蛤蟆镜搁在他的鼻梁下方,一对犀利的小眼睛看着我们。
  “我就是章佳裁缝,请问你是?”师父客气地问道。
  “哦,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章佳裁缝啊!您好,您好!鄙人姓李,您就叫我亦凡就好了,我是专门从省城那边过来找你的啊!我在博物馆看见了你做的那件清朝贵妃的朝裙,简直太美了!我们剧组一直在找好的裁缝专门给我们的演员量身制作西服,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帮我们这个忙。”年轻男子激动地握着师父的手,对师父客气而恭敬地邀请道。
  “大名不敢当,我们只是替人量体裁衣的小裁缝,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样的戏服,要多少件……”师父谦卑地回道。
  第045章 :不能做的旗袍
  “章佳师父,我这里有几套样板戏服,样式旧了点,你看能不能照着做几套新的来,最好能创新……”李亦凡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他手里的深棕色行李箱。
  师父接过了李亦凡手里的戏服,是几件花色和样式都很古旧的旗袍,还有男士长衫,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地方,这样的衣服对于我和师父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这一件做不了。”师父拿着一件黄褐色杏花图的旗袍,对李亦凡说道。
  “这一件必须做一件新的啊,这是这部戏里面女主角要穿的戏服,章佳师父您无论如何都要做出一件新的来啊,不要求一模一样,但至少要用八九分相像才行啊!”李亦凡有些着急地看着师父说道。
  我惊愕地看着师父,满脑袋都是疑问,竟然有师父做不了的衣服!
  “我可以做一件别的样式和花色的旗袍,保证比这件更好。”师父把那件黄褐色杏花图旗袍放进了李亦凡的行李箱里,对他说道。
  “那好吧,我把衣服都留这里了,你按照这些衣服的尺寸做就行了,一共有十六件不同的戏服,这些全是戏里面主角要穿的衣服,你大概最快需要多久能交出新戏服来?”李亦凡终于肯摘下他鼻梁上的蛤蟆镜,看着师父问道。
  “一个月的时间。”师父认真地答道。
  “一个月的时间太久了,十天行不行啊?剧组等不了,马上天气热起来了,电影的主角演员娇气得狠,等久了天气热起来,不知道会不会罢演!”李亦凡为难地看着师父,说道。
  师父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我,对李亦凡回复道:“最快也要半个月的时间,而且要在行价上加一倍的价钱。”
  李亦凡皱了皱眉,半晌不说话,最后无奈地看着师父说道:“成交!半个月后我来取衣服。”
  在交了规定数额的定金以后,李亦凡又戴上了他的蛤蟆镜,匆匆忙忙地走了,说是要赶回省城,剧组事情多,半个月后准时来取新衣服。
  师父拿出了李亦凡留下来的行李箱里面的旧衣服,一件一件地用衣架挂了起来,整整齐齐地挂在铺子里面的衣杆上。
  唯独那件黄褐色杏花图的旗袍,师父没有挂起来,而是特地拿到了裁缝桌上,仔细地量完了尺寸,记录在记事本上之后,又叠好了放回了行李箱,在衣服上搁了一把黑剪刀,然后关上了行李箱。
  “师父,为什么不把它也挂起来?还要在上面搁黑剪刀?”满脑子疑问的我,终于忍不住好奇心,看着师父问道。
  “这件旗袍有‘人’正在穿着……”师父阴阴地答道。
  忽然背后一阵发凉,明明就是一件被叠起来的旧旗袍,怎么……
  “怎么会?明明就是一件旧旗袍而已,哪里看得出来是有‘人’在穿了?”我追问道。
  师父打开了行李箱,示意我过去,他指着旗袍领子最上端一颗盘扣低声说道:“看见了没?这颗盘扣的颜色是白色的,而其他的扣子的颜色都是褐色的,一般旧旗袍领子最上面的扣子颜色是最深的,你仔细看这件旧戏服,一看就是很久没洗过了,上面沾着很多污垢,可是却一点味道都没有,反而散发着淡淡的女人香,一定有个女人的魂魄附在这件衣服里,如果我做了一件一模一样的旗袍来,她就会转移到新的旗袍上,那么谁穿上新的旗袍,谁就会被她控制,我拿黑剪刀压着她,是希望她晚上不要跑出来……”
  我埋着头仔细地看着这件旧旗袍,确实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但是不明白为什么就一定是女人香,也不敢多问师父。
  “姐姐!”突然裁缝铺的大门口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叫声,我猛地一抬头,发现是樱沫来了。
  知道这孩子鬼机灵,我连忙关上了行李箱,站了起来,走到了大门口。
  “樱沫,你来啦!小不点,好久不见,你长高了!”我附身看着樱沫说道,发现她头发也长了不少,现在不扎冲天辫了,而是两只羊角辫,顶在她的小脑瓜上,看起来更可爱更俏皮了。
  “姐姐……”樱沫昂着头,眨着大眼睛,认真地看着我,喊道。
  “嗯?怎么了,小不点?”我看着樱沫的眼睛问道。
  “你好香……”樱沫站在我跟前深呼吸了一口,闭着眼睛说道,我看着她卷翘的睫毛,一时说不上话来。
  “哪有?没有香味啊!我也没戴花!”我不解地看着樱沫说道。
  “姐姐,是栀子花的香味,你自己闻不到吗?”樱沫睁开了眼睛,认真地看着我,问道。
  “胡扯!什么香味?黄毛丫头身上哪里会有香味?进来帮忙啦!要忙上一阵子了!”师父不耐烦地对我吼道。
  “樱沫,我要去忙了,你进来坐会儿,姐姐有空了带你去街上买糖吃。”我看着樱沫说道。
  “姐姐,我就来看看你,快一年没见到你了,看着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艳秋叫我提醒你,她说那个活死人笙潇就是去年煽动全城人抓你放你的血的幕后主使,她想利用你引薛世人下山,她好报仇,以后你要离那个活死人远一点。”樱沫对我说道。
  “笙潇?她不会那么对我的,她救过我。”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看着樱沫说道。
  “你记住,一定要离她远一点。还有,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吃糖,你忙吧,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说完,樱沫就转身走了。
  “你不是小孩子?”我话还没说完,樱沫就蹦蹦哒哒地走远了,这孩子虽然只有五岁多,但是确实不是“孩子”了。
  “过来帮忙!”师父对我喊道,我走了过去,开始给那些旧的戏服逐一量尺寸做记录。
  “师父,樱沫刚刚说……”我正想听听师父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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