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小丑
“医生、医生，快、快救救他……”
猎人学院小小的校医院，从刚刚开始就忙碌起来，有学生在街上被刺客暗杀，这对猎人学院、猎人公会来说，可是巨大的挑衅。
学生身上的伤口很深，并且已经触到要害，伤了脏器，饶是使用魂石能量进行保护，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医生的头上几次布满细密的汗水，然后又被助手拭去，手术室外不少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包括来回踱步，十指紧握在手掌上抠出道道血痕的陆老头。
学生死在战场上和学生死在学校，这是两种心情。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陆老头手掌上的血痕也越来越深。
叮——
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陆老头一把抓住主刀的年轻医生：“陈医生，我的学生，他怎么样了。”
“陆院长不要激动，幸不辱命，手术很成功。”陈医生擦了擦头上的汗，看得出来手术很辛苦。
“是，多谢陈医生了。”
“陆院长，客气了，虽然我不教课，但我也是学院的人，这些也都是我的学生。”
……
从校医院出来，牧乘风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里面消毒水的味道，刺激得鼻粘膜生疼，同样的，医院也是他极度厌恶的地方之一，惨白的灯光、刺鼻的味道还有潮湿的气氛，在里面呆久了的话，搞不好会让他这种人疯掉。
“这个陈医生是新来的吗？以前怎么没见过。”牧乘风转头问他旁边的克命，他是莫文市常驻的地头蛇，他应该会比较清楚。
“嗯，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吧，师傅你平时不怎么在学院呆，不知道也是正常。”
“是嘛，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医生好年轻。”皱了皱眉头，牧乘风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最主要的是，这位医生还挺帅。”
“诶老姐，我也很帅的好不好，我难道不帅吗？”陆克命伸出手在古娜的眼前挥了挥，妄求找到一点存在感。
“你帅没一点儿屁用。”将伸出的爪子拍掉，古娜白了克命一眼：“你那也不叫帅，只有男人才配叫帅。”
“诶？这样吗？师傅你可算是碰上情敌了，我可是站你们这对儿的啊。”
牧乘风不想搭理这剑货，喋喋咻咻没完没了，欠指教。这时候就应该关门放古娜。
“在明日镇的时候，我也被人袭击过一次，那次我在刺客身上发现了一只鼠首刺青，似乎是生肖组织的标记，不知道会不会和这次事件有关系。”摩挲着下巴，牧乘风又陷入那次事件的回忆：“明日镇、晨风团、生肖、刺杀、邪教、莫文城受害的学员，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还有这种事情吗，怎么从来没听师傅你说过。但我想这次的事情，应该和生肖没关系吧，据目击者说，刺杀者是一个小丑装扮的人，生肖的人虽然办事不怎么地道，但我想品味还没这么糟糕。”
“的确，不过，你，好像很了解生肖嘛。”
有杀气。
被杀气锁定，克命背上的冷汗刷刷刷的直冒：“师傅别介啊，这些都是书上写的，叫你平时多读书的，你不读不要赖我丫。”
“是吗，你还知道些什么？”
“那得看师傅你想知道什么。”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是怪自己书读的太多了吗？才怪。
“我想我基本上都是在野外狩猎，应该没得罪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两条眉毛紧扣，牧乘风实在觉得蹊跷的很，如果说单单为了对付晨风团，那个时候，自己已经和他们分开，两个人一起下手岂不是更有机会？如果是为了对付自己那更说不过去。
“师傅您再想想，当时还有什么人在？”
“当时吗？”牧乘风摸了摸下巴：“当时和我一起的还有一个狩猎团，那些家伙也跟我一样被袭击了，对了那些混蛋还欠我五十万没给。”
拳掌相击，牧乘风一脸懊恼，五十万啊。
“再后来我想应该就是异神教派了吧。”双手抱胸的古娜也适时的在旁边补充回忆，起码异神教派的事情她是知道的：“那天死了挺多的人。”
“师傅你可真是有够倒霉的，一天竟然能碰上那么多事儿，我在想我这两天吃饭老被噎着，会不会就是师傅给传染的。”
“滚蛋，你究竟有没有想出什么东西。”牧乘风想抽死这家伙，嘴里头没有一句人话。
“嘛，那就看师傅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喽。”
陆克命的语气还是贱里贱气让人不爽，这货的舌头就应该被割掉，然后腌成下酒菜。
“真话……”强忍着不爽，牧乘风从嘴里面蹦出这两个字，真话听一半，假话鬼才信。
“想听真话吗，嗯，那我就先说假话把，假话是反正我都要走了，这关我屁事；至于真话，真话就是，你问我，我问谁去呢，反正我也不知道呗。”
“混蛋！敢耍我！”
破军，升龙——
古娜一手叉腰，另一只手头痛的按在额头上，然后闭上眼睛，不想看这两个家伙鸡飞狗跳。
……
小丑的消息似乎已经在莫文城传开，街上行人的脚步都显得匆匆忙忙，这在往日是不常见到的。
“主人，会没事的把。”小白雀抓了抓牧乘风的袖子，街上的气氛让她有些害怕。
“好难受的味道。”双马尾也抽了抽鼻子，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让她不爽好久了。
“走吧，先回家。”牵起两个女孩的手，同样不喜欢这种氛围的还有牧乘风。
……
“是乘风同学吧？”
一道温和的声音叫住了牧乘风，三个人同时回头看去。
陈医生？
“陈医生吗，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天色已经很晚了。”
“不，没什么事情，只是刚好碰到了，向你打个招呼，这两位是你的妹妹吗，很可爱。”视线来回转移两三次，陈医生脸上的笑容更加和和煦：“是因为有一个出色的哥哥吧。”
“陈医生？”
“我没有别的意思。”陈医生避开了牧乘风的疑问，脸上依旧是那副客气的微笑，从一开始那副笑脸始终未变。
“没别的事情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牧乘风皱了皱眉头，这人一直在笑。
“再见，路上小心。”陈医生没有挽留三人，而是伸出一只手，用如同机械钟表一般精准的频率，向三人挥手告别。
摇摇头，牧乘风拉着两小只也向家中赶去。在街的拐角，牧乘风无意的回头看望一眼，却发现那位陈医生还在微笑着向他招手，仿佛就像是等他再回头一样。在远方火种的映照下，一道黢黑的影子被拉得鬼魅幽长。
天，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