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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告白

  顾掬尘看了看鲁尧,又看了看红魅儿,长叹一声。
  “大师兄。放她走。”
  “红魅儿,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小师弟面前的。竟然我小师弟不喜欢你,那你这个天涯门之人就不要再来惹他。我小师弟是我怪医门之人。若你敢伤我小师弟一根寒毛,那就修怪我怪医门不顾江湖道义了。怪医门必对你天涯门不死不休……”如泉水般的清冽的声音缓缓地说着。那一股与生坐具来的霸气,却让任何人也无法忽视。
  这一刻,天不动,地不动,风不动,月不动,人不动,
  顾掬尘却心中感动了。多好的大师兄,头一次见面,他就这样维护她。好人啊。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上,除了来自家人以外的,对她的毫不原刚,毫无理由保护。她喜欢,护短的大师兄,威武!
  “大师兄,谢谢你,谢谢你这样保护我。嘿嘿嘿,有你这样的大兄可真好……大师兄霸气侧漏。”
  “怪医门?你原来就是那个毒医,沈谨余。哼,毒医又如何?你以为你是毒医,我就怕了你?我红魅儿决不受人威胁?”
  红魅儿持着马槊放着狠话,但沈谨余就在她旁边一丈开放。她手中的马槊却动也未动,而且,顾掬尘眼尖地发现,她还往后退了一点点。所谓,色厉内茬就是指的她现在这样的情形吧。
  “走吧——红魅儿。你好自为之。再也不要到这里来了。天涯门?天权老人?我们怪医门向来没有将那好名好利的天权老人放在眼中。”沈谨余半眯着眼睛,开始打着呵欠,懒洋洋的对红魅接着道。
  他云淡风轻地说着,却让所有人都听出了铿锵金石之意,其中的威胁意味,也让红魅儿脸色更是苍白了,她抖着声音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天涯门的人?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大约是这一会,沈谨们的招牌面具取了下来。是以红魅儿便不识得面前之人便是名闻天下的月华君。她只知他是毒医沈谨余。
  “我是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怎么做?你知道你是谁吗?哼……你是天权老人的待妾。你是天涯门的四大护法之一。你还是北漠的十三公主。”
  “你……你都知道。你是怎么知道?”
  “哎,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下面的那位公子,你最好放手。这一点,你必须牢记。那公子是清白世家的大公子。你竟以身作价,换得了这一身的功夫。就不要再妄想你那些不能奢望的东西了。哎。我是一个懒人。本不管你这这些事。可是我的小师弟好象十分关心下面的那位公子……不得已,我也只好提醒你几句,你还是莫要招惹下面的那位公子了……嗯,好象又说了一遍。我一犯困,就好重复呀。十分抱歉……”顾掬尘听得翻白眼,不是重复,是有点絮叨。
  “什么,红魅儿,你,你怎么可能……我说,你怎么突然就有了一身真力?你,……你怎可如此自轻自贱?”鲁尧苍白着脸,不敢置信地问道。
  “我自贱?……我能怎么样。我只是想给我母亲报仇而已。我只是想能活着报仇而已。我只是想要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想伤害任何人的……我不知道我是哪里人?北漠人说我是大齐……他们都会防着我。大齐人又说我是北漠人。他们更是仇视我。你说,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样?你会如何做?……阿尧,你说阿尧……我能怎么办”
  红魅儿情绪突然变得有些颠狂,站在屋顶,哭喊道:“……我……我不想,我不知道我是哪里人?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要这样伤害我?我没有对北漠人、北齐人做过任何错事时,他们就开始对我恨,就开始怨我。那么我让他们恨我恨得有理由,就像他们骂我的那样。我给他们恨我的理由,这样多好,是不是?”
  鲁尧看着已经泪水涟涟的红魅儿,喃喃道:“……我,我永远不可能是你。所以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做?”
  “哼,……因为这个世界的人都恨你,都怨你,你就要有这个世界的人都毁灭吗?可是,你的母亲她是爱你的。你想过她吗?她想你变成这个样子吗?这个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他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他们对你的恨,缘于你的父母。你为何不去怨恨生你爱你的母亲,却知道去怨恨他人?是因为,你的母亲给了你爱,你的父亲给了你命。那些恨你的人,因为他们不喜欢所以你就要伤害他们吗?所以你就可以毫不愧疚去伤害他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冤有头,有债有主……你竟不知恨所起,亦不知怨从何而来,你在这里悲愤什么?……尔将仇恨入此生,一腔悲愤渡余年。你以怨恨之眼看世人,世人还之以怨恨罢了。你何来如此的悲愤?。”
  “你……你一个小孩子凭什么来教训上我?”
  “哼,我不是我要教训你。我只是不明白,难道因为你母亲之死,你便要杀尽这天下人吗?以你之言,北漠人可杀。北齐人可杀。那这个世人何人不可杀人?难道是西凉人?是西凉人——你,原来是这样吗?原来全是你——”顾掬尘质问道。
  红魅儿蓦地脸变得煞白。在如银月光下,竟是白得透明了般。这是心虚?顾掬尘看到了。她的心虚和惶恐在月华下无所遁形。
  顾掬尘也愣住了。难道这才是事实?因为恨,让这红魖要儿失了理智,竟投靠的是西凉人?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鲁国公一家就成了她报复的磨刀石。所以前世的在西凉犯边之时,就是鲁国公一家被诛杀之时吗?
  似乎全身的血都涌上顾掬尘的头顶。
  她,她……真该死啊。
  她真是不可理喻,如此的不明是非之人!一直紧盯着红魅儿的鲁尧也惊住了。
  “魅儿,你真的投靠的是西凉吗?你,你不要骗我?你骗不过我,你的眼睛骗不了我。我见过你曾经的洁净无诟的模样。你是不是心虚,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你……你,你竟糊涂至此吗?”
  “你看得出来,你能看得出来吗?我为什么不能恨?他说得对……无论是北漠人,还是大齐人。我都恨。……都不是什么好人……都该死!这世上,没有了北漠人,没有了大齐人。是不是就没有那些恨?没有那些弄不明白?就没有什么北漠人,就没有了什么渠州的嫡长女,……哈哈哈……是不是。以后只有西凉人,以后这天下就是西凉的。阿尧,你说。这样多好!竟然没有了大齐人,没有了北漠人。那我们之间的恨是不是就不存在了。是不是你就能永远呆在我身边了?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要这么恨?哼。我怎么能不恨?在我走投无路之地。我以为遇到了那样慈祥、那样仙风道骨的老人。我以为他救了我?可是没想到,那样仙风道骨的皮囊下却有那样龃龊的灵魂,是那样可怕的灵魂……”
  “他怎么啦了?红魅儿,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他是天权老人?你放心,我不会放过那天权老人的。那个什么天涯门竟待你不好。我便帮你灭它们,可好?魅儿,你莫要伤心,莫要哭了。”他说得异常温柔。
  看着这样的鲁尧。红魅儿哭得更伤心了。泪水在月色的下如玉生辉。
  红魅儿临风而立,闭了闭眼。似乎下了莫大决心道:“阿尧,你放心。那一夜我给你的身子是清白的。”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后,丁风突然一个跟筋从屋顶直接栽下来。丁云马上跟着,也跃下了屋顶。
  顾掬尘也惊得张着大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刚才还是凄风苦雨的的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这一会,就成了以身相许的情深似海。这可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无可捉摸啊。不对不对,这女人好不要脸,竟然夺了她大哥的真操。还这样站在屋顶上,当着这一院子,老的老,小的小说了出来。太丢人。她听得都觉脸红。她是怎么有脸说出口的?
  顾掬尘看着还立在那里的大师兄。沈谨余似乎也没想到,这红魅儿话风陡转间,就将他劈了个外焦里嫩。
  连他这样云淡风轻的人,也差点让红魅儿给惊掉了下巴。
  那红魅儿好象不知什么叫尴尬,还在那里娓娓说着,“阿尧,我想的一直是你。你要了我的身子,……我……我一点也不后悔,我也没有怪过你。我也希望你莫要后悔,莫要恨我。……我只是告诉你……我向草原的长生天发过誓。我这一生,只会与我所爱之人共赴巫山。我虽然名声不好。可是我从未与别的男子有过肌肤之亲。我没有,从没有……”她的眼泪簌簌而下。
  站在下面的仰着头的鲁尧,听着红魅儿的深情告白,脸色时红时白。他的眼神左睢右瞧,就是不敢与红魅儿炙热的眼神对视。
  “你的身子还长在你身上。鲁大哥,什么时候要了你的身子了?”突然间,一个清亮亮的童音加入了这一场深情告白。
  咳咳咳,这回院子里,想起了的咳嗽声更是此起彼伏,简直是咳得惊天动地了。陈柬强忍着脸上的红胀,手都有些抖。山、水、风、云四小厮早就咳得岔了气。
  顾昆更是想将顾掬文的嘴马上捂上,不想顾掬文又蹦出来一句,“臭女人,就会骗人。你的身子好好的还在那里,就会睁着眼说瞎话。哼,坏女人——”这回,好象连月光都尴尬起来,树叶婆娑间,塞成了一地颤抖的影子。
  “不要说了,快走,我们回去。”顾昆将手死死捂在顾掬文的嘴上。
  丁云、丁风刚向陈柬看去,看到他也点了点头。两人也让开了,跳下了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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