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在哭泣
凌子皓来到了公司，看见顾小情正在公司里面忙碌着什么，便轻轻地推开了顾小情办公室的门，问道:“你还好吗？”
顾小情听他这么一问，不禁鼻子一酸，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才好。
顾小情正忙着一大堆的公文和表格，还有很多事情正在等着她去处理，此刻顾小情的心里正是心烦意乱得很。
但是在顾小情看见凌子皓的这一瞬间，她觉得心里原来的那些郁闷的疲惫，一下子就消失了。可以说凌子皓的出现就像是，春天的太阳一样。
“嗯。”于是顾小情轻轻地回答他道，然后放下手中的事情，同样温柔而倍感关怀地问道:“我很好，你还好吗？”
凌子皓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其实顾小情并不好，只不过是为了安慰才这么说罢了。可是他并不想让顾小情担心，于是轻轻地回答道说:“这样变好。”
“我就放心了。”凌子皓在心里轻轻地说。
“你进来吧。”顾小情看着凌子皓说道，意思是要他进来，然后顾小情给他倒了一杯咖啡，关怀备至地嘱咐道:“这是我一个朋友给我带的咖啡，很好喝，并且不伤身体，还有滋补作用。”
“你喝一点吧。”顾小情看着凌子皓，想必他应该是没有休息好，并且他应该已经很久都没有休息好了。
“嗯。”凌子皓已经走过来，并且接过了她手中的咖啡，然后凌子皓有一些歉意地说:“小情，你这段时间，为凌氏财团操了很多心。”
“公司也多亏了你，才不至于走一直的下坡路。”凌子皓看着他，眼睛里只温柔似水，仿佛自己的整颗心只能够装下顾小情一人而已。
“辛苦你了。”凌子皓这句话一说出来，顾小情的泪水不禁一下子便涌了出来，再也抑制不住。
凌子皓很少如此温柔过，顾小情因为常常的熬夜和没有规律的作息，本来脑子有些不太清晰。凌子皓这么几句话，使她不禁怀疑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的生活之中。
可是明明是在现实生活里，却又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顾小情不禁轻轻地“啊”了一声，她的声音很小，只有空气以及空气之中的尘埃和凌子皓可以听见。
看来凌子皓真的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凌子皓了，顾小情想。
“他是真的变了呢。”顾小情在心里默默地念叨，同时又非常地心疼他。
“其实也还好啦。”顾小情勉强地打起笑容来，努力变得非常自然地和她说道:“也不是那么难。”
“又或者说，其实你觉得它那么难，可是你真正地做起来的时候，好像就不会去想它那么难了。你想的只是，要去把它做好。这样就可以了。”
“嗯。”凌子皓听顾小情这么一说，感觉到很是意外。他本来以为顾小情嘴上所说的话，终究不过是为了安慰他罢了，可是没有想到，顾小情是真心地去做一件事情。这给他的感觉是，非常的感动，就像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谢谢你……”凌子皓的声音突然有一些呜咽，这让顾小情不知所措起来，她实在是觉得奇怪甚至到不知所措。凌子皓之前那样一个冷冰冰到极致的人，能够流露出来一丝一毫自己的感情，已经十分地令她震惊了，现在的凌子皓，竟然会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委屈的，在她的面前几乎就要哭出来。
就好像是上天都要开始变天了一样，简直是奇怪到了不能再奇怪。
“你……”顾小情突然有些结巴起来，此刻凌子皓并没有再继续看她，凌子皓坐在沙发之上，顾小情办公室的窗户打开着，窗外是楼，楼下看见的人，是密密麻麻的一般。其实自己的内心凌子皓都已经有一些看不清楚，这样的话，外面的景象与他，又有什么干系，看不清楚，又能够何妨？
这样想着，凌子皓只觉得心中徒增一股悲凉之意。
“你怎么啦？”顾小情的声音有一些小心翼翼，她第一次看见凌子皓这个样子，当然非常地不知所措才好，可是又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所以她不得不抑制住自己要去关心凌子皓的心意。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表现出很强烈地要去关心他的想法，肯定会使凌子皓感到难堪的，毕竟一直以来，凌子皓都是那样一个内心无比强大的人。他肯定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也不想得到别人的同情。即使他清楚地知道也许自己需要别人的帮助，也许自己需要别人的支援。
可是内心里有一股强大的来自于自尊心的力量，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墙壁，阻止着任何企图要去推倒它们的人。
所以顾小情仅仅只是问了一句:“你怎么啦？”她不敢把自己的关心，表现出来的太过于明显。怕自己伤害到他，即使现在他束手无策的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需要得到安慰的臭小孩。
凌子皓仿佛听见了她的话，这才把脸转过来，看着她。一双眸子清亮似水，似乎不是一个成年男子应该有的那种眼睛。
顾小情不由得一怔，心里微微猜想了一番——
凌子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没怎么。”说完这句话之后，凌子皓又默默地把头低了下去，并且转过了一边来。凌子皓似乎有一些不敢去面对顾小情的感觉，因为他知道自己，可能会深深地伤害她。即使，关于那样的一个决定，现在还没有做出来。
“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顾小情又问了一遍，此刻顾小情注意到了凌子皓手中的咖啡杯已经空了，她不由得下意识地接过他手中的咖啡杯。
“没有。”凌子皓顿了顿，但是还是说:“没有什么问题，你不用担心我。”
“照顾好自己就好。”凌子皓的这句话淡淡地，轻轻地，却还是随着流动着的空气，流到了她的耳朵里。
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暖流。顾小情突然间觉得，其实凌子皓也不是传说中那样神一般存在的人嘛，也是存在着和普通人类一样的喜怒哀乐嘛。还真是令人感觉到很温暖呢。
顾小情暗暗地想，不说话。
顾小情问道:“你还要吗？”说着摇晃了一下手中的咖啡杯，然后又问，声音虽然疲惫，但是温柔动人，是呀，像顾小情这般的女人，很少有人会对她不动心呢。
“要不要我再给你泡一杯？”顾小情问。
“不必了。”凌子皓摇摇头，他还是没有去看顾小情的脸，似乎是在躲避着一些什么似的。
随即有点点头:“还是给我倒一杯吧。”
“谢谢……”凌子皓喃喃自语道。
还真是个傻瓜呢！说什么谢谢，你忘记了你可是我的上司啊。顾小情心里感慨着，然后默默地想。但是仍然毫不迟疑地给凌子皓倒了一杯浓度稍淡一点的咖啡，因为她知道这咖啡实在是太苦了，可能会使心里很苦的人感觉到更加的苦，于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凌子皓加了两块小方糖。即使她知道这样好的咖啡，若是加了糖，就会在一定程度上失去它原本应该存有的味道。
然后顾小情把咖啡倒给凌子皓，温柔又关切地问:“喝吧，我稍微加了一点儿糖。”
凌子皓接过咖啡，杯子还有一些发烫，他这会儿才想起来要注视和观察一番这只杯子。这是一只裸色，淡绿色的杯子，没有任何图案，很好看。这令他想起来他第一次到顾小情家里去时的场景。
顾小情的家也同样是那般的简约，可是依旧是很好看。
“有点过甜了，不符合我此刻的心情。”凌子皓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着，可是却没有任何要去责备顾小情意思。要是搁在往日，像他这样不喜欢甜的人谁要是给他加甜，无异于得他一阵臭骂罢了。
可是现在，凌子皓却丝毫没有想说顾小情任何一点做错了的感觉，即使他深切地知道，自己是顾小情的上司。
并且，他此刻的心情是那样的复杂而难受，他需要的只是苦涩，无比苦涩的东西。他觉得自己，确实不需要甜的东西来慰藉自己的心灵。
但是这是顾小情泡的咖啡，杯子、勺子，全部都是顾小情的，还残存着顾小情的气息。他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到被子上顾小情身上那种淡淡的香味。
他舍不得放手，所以一口一口小口的，慢慢地喝。如轻轻地茗茶一般。像古时候的小姐和公子一般。
“味道好不好？”顾小情问。
“好极了。”凌子皓露出沉醉于这咖啡香气之中的神情，回答她道。
“以后有机会的话……”顾小情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说，可是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再泡给你喝。”
凌子皓听了这话一愣，然后突然抱住她:“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不再是凌氏财团的老总，我可能一无所有，你还会爱我吗？”
顾小情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实在是不明白凌子皓怎么突然之间就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不由得有一些疑虑地看着凌子皓，眼神有一些迷离，这迷离是因为她觉得，凌子皓怎么会把她想成那种贪图富贵的女人，更何况她顾小情，身边也不缺钱呀。
真是奇怪至极。
凌子皓这样问，倒是令顾小情有一些不悦起来。
“你……”顾小情愣了愣，然后问道:“你怎么会这样问。”
其实顾小情想说的是，你怎么会把我想成是那样的人。
这真是令我失望至极。
凌子皓眼神之中有一些迷惑之意，他已经心烦意乱到了极致，估计是不知道该怎么去猜测顾小情心中所想了吧。或许是他肯定非常害怕会听见自己并不想听见的那个答案。
可是就在凌子皓要微微松口气和拥抱着顾小情的手要微微松下去的那一刻，顾小情紧紧地抱住了他，声音坚定而十分地充满着，无穷的力量。
“你听着……”顾小情的声音虽然柔，却不失郑重之感:“我希望你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贪图过你什么。爱，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东西，不能被任何其他的东西污染。”
“而我，绝对不会因为金钱、地位这样的理由，去放弃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