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老翁看向他,“王爷莫非是故意不说,置自己身体于不顾的吗?”
  话音一落,富贵和傅何歆的暗卫统领徐以都向傅何歆投去不解的目光。
  尤其是徐以,几乎是立刻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徐以面上虽然是白禹的手下,实际上是他的师兄,替他管理暗卫,是整个王府乃至白禹手下的军队除了白禹外最有话语权的人。
  傅何歆对上他就有点怂,昨天好不容易才应付过去,今天又内力尽失,天知道他会脑补到什么,正当他准备好迎接徐以的怒火的时候。
  一个身影拦在他了他的跟前,对着朝他走来的徐以微微一拱手,“徐统领,周骞有话要说。”
  徐以正在气头上,又看见这个昨日让白禹受伤的人,更是怒上加怒,低喝,“你让开!”
  周骞当然不让,他知道徐以和睿王关系亲厚,所以王府内就只有他一个人敢用这种态度和王爷说话。他也清楚徐以生气的缘由,王爷也活该被教训教训,只是现在这么多外人在场,真的让徐以当众呵斥了王爷,王爷的脸往哪搁
  于是他再次拱手,“事已至此,与其问王爷为什么这么做,不如先彻查一遍王爷近几个月以来接触过什么。”
  “周骞,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了?”徐以火气依旧没有消,“这是我们睿王府的事。”
  “我……”周骞刚想说什么。
  “小的也是这么认为。”富贵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到了他的身边,一个侧身,傅何歆就彻底被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他的想法和周骞差不多,也觉得起码该给王爷一点面子,所以他这一次选择和周骞站到一边,看向徐以问他,“徐统领,您意下如何?”
  一二再而三被拦,徐以总算冷静了些许,不过这事在他这绝对不能这么轻易地被揭过去,道了句,“那么就如管家所言,属下这就去查王爷近几个月接触过的人和事,至于王爷……”刻意顿了下,目光冷冷地从周骞身上扫过,最后落到傅何歆脸上,“属下晚上再来找您。”
  第15章 风流攻lt;十五gt;
  徐以说完就走了。
  周骞的师父,看看徐以离开的背影又看看周骞,再看看坐在床上,用被褥把自己下身捂得严严实实的睿王,手指不自觉地又捋上自己的胡须,他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朝自己那个二愣子徒弟抛了个眼神,偏偏二愣子徒弟,现在整个心思都在刚刚被那个徐以说了两句就崩了伤口的睿王身上,一个不小心就自己拔掉了自己两根胡须,无奈地叹了口气,徒大不由师,转头对那个好像叫富贵的管家说。
  “福管家,可否有劳你带老夫去厨房看看?”
  他不想再在这边瞎眼睛了。
  富贵有些担心自己家王爷的伤势,“先生,您看要不要先帮王爷重新包扎下伤口?”
  “没事没事,包扎个伤口而已,我徒弟一个人都可以。”
  说着就把富贵拉走了,顺便带走了屋子里其他大夫和侍女。
  心想,徒弟机会为师已经给你了,能不能把握就看你了!
  毫不知道自己该把握什么机会的周骞,在发现傅何歆伤口裂了之后,就想替他把缠在他身上的绷带给解开重新替他包扎。
  睿王却躲开了,抱着被子缩到床边,“骞儿,本王知道你担心本王,可是本王舍不得让你做这种粗活,你替本王叫个大夫进来便是。”脸上端得是一脸从容,笑容里也有十分戏谑,看不出任何破绽,可是他此刻裸着上身,就算缠了不少白色绷带,露出的大片皮肤上,还是沁出片片绯红,他皮肤本来就生的细腻,常年里三层外三层捂着,皮肤有些不太正常的苍白绯色映衬在上,格外的明显,周骞目光顺着那些绯色往下,犹如自己在雪天里误闯了片红梅树林,开始只有雪,寒风凌冽,只有阵阵寒意,渐渐四周出现了几株红梅疏立在寒风当中,雪中点着红,不再单调,越往下梅越来越多,红得娇艳起来,他直觉往下会有更妍丽的景致,忍不住生出手,想把隔绝这番美景的东西去了,突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手腕,接着就是睿王的低喝,“周骞!”
  周骞这才恍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跪到了睿王的床上,睿王被自己逼在一个角落,自己的手正搭在他掩着下身的被褥上。
  此刻的睿王脸上从容已失了大半,眼角微红,眉梢带春,两只手抓着他想扯他被褥的手,“你先起开。”
  却没想,话音才落,本来准备松手的周骞,抓被褥抓得更紧了,之前一直是睿王调戏他,他躲,这会儿虽然不是他本意,两个人的位置却实实在在的颠倒了过来。
  可能是睿王之前一直太从容,调戏戏谑也太自然,现在看他因为羞怯满身通红,周骞意外的觉得有些有趣,盯着他,“王爷之前不是说过,周骞一会儿不见您便思念泛滥成灾,欲望难耐……”倾下身体,凑到他的耳边,对着他已经红得剔透的耳朵吹了口气,放低声音,“那你替周骞纾解纾解可好,嗯?”
  傅何歆:“……”
  是他崩人设还是周骞崩人设了。
  本来他看见周骞就会勃起,一直故意穿或宽松或繁复的衣服遮掩,刚刚周骞要给他包扎,他调戏他是一回事,让他看见自己某个尴尬的部位又是一回事,才想把他叫出去,谁知道周骞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盯着他的身体不会动,还扯他的被子,现在还说什么,要给他纾解?
  “12315……你再装死,不给我想办法,我就要上了!”
  反正他垂涎他身体也很久了,真替他纾解纾解也没什么大不了,他还没被人压过呢,这么想身体也没那么僵硬了。
  “宿主……”12315却出现了,“其实,周骞没那个意思,就是平时被你调戏多了,想调戏回来,捉弄你的成分比较大,要是你不想反抗,就放任吧,估计他也不会做什么。”
  傅何歆:“……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觉得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呢?”
  12315:“那是你的错……”觉字还没说出口,周骞已经倾身吻在傅何歆耳尖,“为什么不说话,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
  傅何歆也明显的感觉到,他触碰到自己皮肤上的掌心的温度上升了不少,索性松开了手,不再去拦他,心里正隐隐期待,周骞正在往下的手停在了自己的腰侧,拇指抹过个地方,“这是什么?”
  傅何歆低头看过去,就见周骞手指磨蹭着的地方,一小片斑驳痕迹错落在那,很明显那是一片吻痕。
  这些日子傅何歆除了定时定点去看周骞比试、处理公务外,还不时召见几个他在各个风月场所物色好的风流素材,风流、好攻值两不误,他腰上这一片,便是某个比较热情的风流素材留下来的。
  傅何歆之前是觉得没什么,现在他在周骞怀,周骞显然对此很介意,才燃起的些许情欲顿时散得干干净净,磨蹭着那片痕迹冷笑:“难怪徐统领说晚上过来,原来是这个意思。”
  “叮,绝世好攻值-10。”
  傅何歆:卧槽……
  他连忙抓住周骞抽回去的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这不是徐以留的。”
  “哦?那是谁?”周骞还真的没继续执意收回手,“除了徐以以外,你还有谁?”
  “我……”傅何歆想反驳,他和徐以真清清白白什么关系都没有!
  周骞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王爷敢发誓,这些日子以来,从未有人上过您的床?”
  “我……”这一次周骞没有打断他,可是傅何歆却不说不下去了,他是睡了别的人没错。
  两人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周骞慢慢地收回了手,“我知道了,我出去替王爷叫个大夫进来。”
  第16章 风流攻lt;十六gt;
  周骞把大夫叫进睿王房间没多久,就在睿王的花园里遇到了他的师父,他正好奇他师父不是去查厨房,怎么会在这,他师父也好奇自己故意留了空间给他和睿王,两个人不在房间里你侬我侬,怎么也出来了,于是两个人一见面,异口同声,开口都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然后周骞以孝顺为名,让他师父先说,他师父也不再客气,“厨房里没发现什么,为师又同他们去了库房,只是睿王平时的用度太多太繁琐,还需要福总管去收集整理,在那边没事,为师就到这边来逛逛,你呢?你不是在给睿王重新包扎伤口,这么快?”
  “徒弟许久不曾给人包扎过,已经有些手生,不敢冒犯王爷,便让大夫进去了。”
  “真的?”周骞师父明显有些不信,故意凑近他,在他身上嗅了嗅,“还说没有,你这身上都是王爷被褥上熏香的味道,你抱了人家吧?”
  周骞维持得不错的表情立刻就裂了。
  师父乘胜追击,“该不会是都滚到床上了,然后发现他身上有那个什么徐统领留下的痕迹,扫……”话还没说完,他就发现自己徒弟脸色不太对,心里咯噔了下,走过去,“不会被我猜对了吧?”
  周骞黑着脸,没接话。
  师父轻咳了两声,“你是不是看错了,老夫看睿王待那徐以虽然亲厚,但是两人之间并没有情人之间那种猫腻感,倒是睿王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他没提睿王的一柱擎天,感觉说出来自己徒弟也不信。不过他这番话却是让周骞好受了一些,也只是好受一些而已,周骞伸手扯下跟前的一片叶子,“师父,你说什么都没用,睿王自己承认了,他身边不止徐以一个人。”
  “这你不该是早知道的事吗?”睿王名声那么差,他老人家在山上都略有耳闻,更别提这个一回泽城就被睿王盯上的徒弟,就这样他徒弟还能和睿王眉来眼去的,周骞师父捋了捋自己胡须,“我还以为你不介意呢?”
  周骞闻言也愣了下,他是介意,可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介意些什么。
  他对睿王在没见面之前是崇拜,就算泽城内关于睿王好色的谣言四起,在他看来,人无完人,睿王功绩在那,私人作风上有些瑕疵可以谅解。后面睿王追求的对象变成了自己,诚然他很反感,但是也给了他足够的面子和尊重,换成其他人敢对他那样放肆,早被他处置了。再后来,他发现睿王对自己,不单单是普通的追求,更像是在利用这种无厘头的行为贬低他自己的名声。
  周骞也是在那个时候才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睿王和皇帝之间的恩怨,原来看似和睦的两兄弟,其中一直有一个人在退让,也因此他对睿王包容了许多,睿王满口骞儿,见面时的调戏,他也能做到置若罔见,但是依旧不喜。一直到睿王为他挡箭,他听到睿王和徐以的对话,才明白睿王还是他幼年时候传闻中的那个英雄,可是就是这么一个英雄,他亲眼看见过他在南风院和那边的小倌厮混,看见他和他手下或者说是他师兄暧昧,还亲自坐到了他的床边,要不是他膈应睿王身上别人留下的痕迹,他也不确定自己今天会做到哪一步。
  对睿王产生那样旖旎的想法,扪心自问一句,他喜欢睿王吗?
  答案是否定的,他不喜欢睿王,想上他,更多的原因是他刚才的样子和平时差距太大,鲜明的对比,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感,加上睿王的皮相在某些时候对自己确实具有一定的吸引力,于是心里产生了作弄、占有、侵犯等等的想法,要是真的和睿王有了关系,他又会负责?这样的他和睿王又有什么区别?
  周骞想到这,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是不该介意……啊!师父你干嘛敲我。”周骞捂着被敲的地方转头看在旁边的师父。
  “为师还不止要敲你!”周骞师父说着随手抓了一把旁边的叶子撒了他一脸,“你要我说你什么,你要是喜欢人家,他和你在一起了,还和别人厮混,你当然应该介意,不止应该介意,还该大大的介意,可是这介意也分两种,一种你介意但是你觉得他所做的事你还能忍,还愿意和他过,只是如果是这种情况,一定要给他一些教训,是抓起来打一顿、还是艹到他离开你找谁都不能满足、或者干脆找根链子把人捆起来,除了你之外谁也不能见,这个我只能给你方案,具体怎么做还是依你。”
  “但是要是你忍不下去,那也别磨蹭,迅速拆伙,没谁离了谁过不了,越磨蹭越难受。”
  周骞:“……可是,徒弟并不喜欢他。”
  周骞师父似乎更生气了,“既然你不喜欢他,那你介意个什么,各取所需,谁也不亏不是么?”
  周骞心想,我刚才才说过,我不该介意,是你直接给了我一拳。
  只是他也没再反驳他,任由他又给自己讲了一堆大道理,他越听越觉得,师父明显是误会了自己和睿王关系。
  经过这么一闹,在富贵过来找他师父时候,周骞心里那些莫名生起的介意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他又想起了被他丢在房间内的睿王,他身上的伤到底是因为自己,自己还是应该回去看看。这么想着,他又折回了睿王的住处。
  而那边的傅何歆昨天休息得太久,以至于今天一点睡意都没有,在大夫为他重新包扎好伤口后就从床上起来了,披上衣服到院子里去透透气,才迈出门就和个端着药的侍女撞了满怀,侍女估计是担心伤到他,在撞到的时候,下意识就把药泼朝了她自己的方向,傅何歆这边一点都没伤到了,倒是那个侍女,胸前一篇药渍,触手上去还能感受到药的灼热。
  “你怎么这么蠢。”傅何歆低骂了句,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就开始扯她胸前的衣服,“先把衣服脱下来。”
  那侍女显然是受了惊吓,可是碍于他是王爷不敢反抗,傅何歆也注意到自己行为的粗鲁,尴尬地咳了两声,脱下身上的外袍给她盖上,“是本王唐突了。”说着把被他吓得站不稳的侍女打横抱起来,“先送你进屋子,你把衣服换下,我去叫大夫。”直接抱进了里屋。
  在他视线的盲区,周骞站在那里,围观了他撕扯侍女衣服不成,脱下外袍把人裹起来打包进屋的整个过程,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握起,手背上全是凸起的青色经脉。
  第17章 风流攻lt;十七gt;
  傅何歆把人抱到屋子内,又找了大夫来,一番忙活后,把富贵都给招来了,富贵先去见了王爷,然后才去看看是哪个侍女得了王爷青眼,府上是不是终于可以有一位女夫人,可是才看见那侍女的脸,脸色就黑了。
  这侍女是皇帝之前赐给他的那名宫女——薇芸。
  之前王爷把人带回来就直接丢给了富贵,让富贵随意安排,富贵得知她是皇帝塞给傅何歆的人后,就把人送去了后院,王府有规矩,后院的公子夫人可以自由出入王府,也可在后院自由活动,但是无王爷的许可,不可进入前院。
  这侍女却端着药出现在王爷房门口,还烫了自己一身,怎么想怎么可疑,只是看王爷这么担心的样子,富贵不好得说什么,宽慰傅何歆道:“大夫已经给薇芸姑娘敷了药,伤的地方虽然不小,可是,药用的都是王府内最好的,绝不会下疤痕,请王爷安心。”
  傅何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皇帝把那个宫女塞给他的时候,他就没留意她长什么样,到了王府后,换了王府的衣服,他便不不认识她了,听富贵这么说,也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一个姑娘家,还是伤在胸脯上,能不留下疤自然是最好的。
  他接着问他,“毒的事查得怎么样?”
  富贵拱手,“回王爷,有些头绪了。”
  单单检查傅何歆用过的每一样东西,都没有什么,可是,要是把他每日喝的茶还有屋子内熏香混合在一起,那便是一种可令人致死的一种毒药。
  “周小公子的师父田如意先生说,这种毒对人身体影响极大,中毒后会内力会在不知不觉中完全散失。”之后中毒者体质会慢慢变差直至死亡。
  富贵说到这里,故意省略了后半句,暗暗握紧拳头,什么薇芸,什么小得意散得一干二净,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能让王爷自己知道自己中了毒,还不说,为其隐瞒的人普天之下只有一个。
  他只是不明白,自己家王爷除了怕交了军权后护不住手下几位将军以及朝堂上与他交好的大臣们,能给皇帝的都给皇帝了,为什么皇帝还是不肯知足,步步紧逼,现在甚至要取自己家王爷的性命。
  他想说,王爷,人家都这么对你了,咱们不如就反了吧。
  可是,他也清楚,如果真这么说了,王爷不止不会同意,估计还得数落自己两句。
  还是徐统领说得对,王爷现在已经被陛下蒙了心了,已经没有办法再为他自己打算,该轮到他们为王爷打算了。
  富贵垂下眼,“王爷,如意先生说,您体内的毒已有多时,一时难以拔除,他这次来的匆忙,一些药只有山上才有,徐统领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同如意先生回山上,把毒解了,再派人接您回来,您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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