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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徐若婷摇了摇头,答道:“我这不过是长期服用定颜丹之故。须知我们女子最爱容貌,修此长生之道,多半也是要保住自身容颜不衰,心中方能自在。但是古往今来有无数的修道前辈,创出了无数的功法,却没有哪一样可在元婴期之前保住容颜不衰、而且还能返老还童的。效果最佳的,也不过是将寻常人一年的衰老程度延缓到数十年光阴罢了,但若是修行几百年上千年,容颜终究会衰老的。你看岳云鹏师兄自十几岁起,修了八九百年道法,如今看起来有三十余岁的样子,那便是如此了。而对于我们女子来说,即便是老上十岁,也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因此便有前辈另辟蹊径,从丹药上入手,研制出了一味定颜丹来。此丹服下一颗可保五年容颜不衰,效果已然十分高妙了。”
  凌展不禁疑惑道:“那女修士既然有了定颜丹,怎么还会在意我这套功法?”
  徐若婷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答道:“师弟怎么想不明白这等事情?需知炼制丹药并非易事,要外出采药不说,一旦灵药无法配齐,便不能炼制丹药。而且即便灵药齐备,但开炉炼丹也要耗费无数法力和精力,并且炼丹之事极为严苛,一旦火候时辰掌握不当,一炉丹便会就此废掉,连同投入炉中的灵药也变成一堆废弃之物。如此耗费光阴之事,怎能比得上一部同时可以修炼,并且附带驻颜之效的功法?而且,我对于你这套功法,还有一个另外的猜测。”
  凌展忙问道:“什么猜测?”
  第六十二章 试法
  徐若婷一笑,却不立刻答他的话,而是低头思索了一阵,似是在措辞,半晌她才说道:“当年你因为在门派大较中失手杀人,才被宗主囚于此处。那一场比试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过,但是拒其他师姐妹的描述,你当时被对手以禁锢之术暂时制住,自空中坠落,并且被对手一剑直指顶心,情况已是必输之局,只待有长老出手阻止,这一场便算就此结束了。可是你不知如何竟然于危急之中破开禁锢,而且凌空一拳反击,居然将对手的飞剑击得粉碎,最后打在对方胸口,使之毙命。凌师弟,我说得可有错么?”
  凌展点了点头:“恩,师姐所言没有半分偏差。”
  徐若婷道:“既然如此,我冒昧的问一句,师弟当时那一拳,可用了什么法术招式?”
  这话如果换个人来问,凌展多半不会回答,因为即便是同门同派的师兄弟之间,只要彼此师承不同,于道法修炼之道上,如无师父首肯,是不得随意交流的。但是徐若婷当初救过他性命,又指点他结丹之法,并在结丹之时日夜陪伴了半年之久,此时她如此一问,凌展自觉若是不答便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因此他很干脆地答道:“那一拳是用了我师父传下的一式火焰拳的劲力,”说着,他亲自使个火焰拳的样子出来,“就是如此先凝聚心火之力,然后以独特法门运使到拳上,其实也可运使到身体任何一处,比如肩、肘、膝…”
  他说到这里,徐若婷却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具体的师弟便不必细说了,这必是胡师叔自创的法术,你还是不要轻易传我的好。嗯…不过我心中有个疑问,是关于这门法术的,师弟可否告诉我,胡师叔传你这么法术之时,可说过有肉身对抗法宝之功效么?”她停了一下,又补充道,“比如,可以用拳脚直接对抗飞剑的刺击?”
  凌展一怔,迟疑着答道:“师父他老人家并未如此说过,这门法术其实原本也是要将法力打出身体之外的,只是这般法门比之寻常法术施展起来快捷许多,而且融合了师父原有的诸般法力运使之道,威力也要大些。至于将法力聚集在拳中打出的法子,是因为我早先的时候并不能将法力放出体外,只好以之集中于拳脚上运使,用以强固肉身力量的。后来得师父传了这些法术之后,我也是独自尝试着依旧法施展,因其威力要比之将法术施出体外大上许多,这才仍依旧法练习。当时因处在危机关头,自然而然的便使了出来。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系列事情,我却没有再仔细琢磨。如今师姐提起,我方才想到,当时对手的那一剑,虽然上面其实并未附着刺击的力量,他恐怕只是想营造一种必胜的势头罢了,但是毕竟那剑上至少还有一股下坠之势,若是常人以拳脚对上,只怕也要受些皮肉之伤。但是我却全然无事,还将那飞剑击得粉碎,这确实有些古怪。”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手掌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却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徐若婷皱了皱眉,说道:“我方才又想起一事,师弟曾告诉我,你这以练体之法辅以道法修炼,是出于练武人的习惯。但我这半年来旁观你结丹,见你大半的时间都在借助那练体之术转化天地灵气,只怕事情并非如你所说,师弟之前可没与我说实话吧?你这套功法,看来就是在修炼之中将肉体和法力双双进行锻炼的法门。”
  凌展被戳穿谎言,脸上不禁一阵尴尬,支吾了半天才说道:“事关个人修炼之法,半年前我又与师姐并非那般熟识,所以…”
  徐若婷挥手打断他的话:“师弟不必辩解了,此事我能够理解的,不过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我想你的功法本来就是有煅体的功效的,不过这也只是猜测,实际如何还要试上一试。”
  说着,她抬手招出了一柄飞剑,一手持着剑柄,另一手在剑鞘上轻轻抚摸着,轻声说道:“这柄剑,是我筑基之后门派赐予我的,虽然自我踏入结丹期以来,已然有了其他威力更大的法宝,又能够肉身飞行,早已不再使用这飞剑了,但是这毕竟是师门所赐,又陪伴了我许多年月,所以我一直都将其留在身边。可惜今日,恐怕此剑便要毁去了。”
  凌展不懂她要做什么,闻言不禁说道:“师姐既然于此剑甚有感情,又何必将之毁去?”
  徐若婷凝望着手中之剑,依旧轻声道:“此剑其实早已无甚用处,留着它其实也只会让我的心境无法变得澄澈,有误道法修行。今日毁便毁了,也让我可以就此斩断过去。”
  忽地,她的语音一变,以坚定的语气道:“而且,此剑也不是由我亲自来毁去的。”说着,她将长剑自鞘中抽出,剑尖斜指地面,说道:“此剑是由门派统一赏赐的,虽然主派与支派之中的祭炼法宝之法有些区别,当想来也不过是大同小异,这正好比的当初被你击碎的那柄飞剑。如若师弟放心于我,还请不要用任何防御之法,只以肉掌接我一剑,看看你的肉体是否真的有那般结实,可以不惧刀剑斩击。”
  听了这番话,凌展才知原来她竟是这个意思。他低头略一思索,心想自己一个男子,也没什么好怕的,对方于自己有诸般恩情,此时要以飞剑刺击自己的手掌,也并非有何歹意,不过是帮自己试试功法的效果罢了。
  他一瞬间定了心思,抬起右掌直竖在身前,掌心对着徐若婷,说道:“师姐不必客气,便请试上一试吧。”
  徐若婷得了他的答复,也不迟疑,先将一丝法力运使在剑尖之上,约过了一二十息的功夫,将这饱含法力的一剑就此刺向凌展掌心。
  一瞬之后,只听洞中想起“叮”的一声脆响,两人定睛看去,那飞剑却是微微弯曲着点在凌展掌心,本身并无丝毫损坏,而那肉掌之上也并无一个伤口或是半分鲜血。
  凌展收回手掌,举在眼前仔细观看半晌,然后目光望着徐若婷,以满含惊喜的声音说道:“看来师姐的猜测没错,我这功法确有煅体奇效。”他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想来师姐方才也并未用处全力,恐怕试不出我肉身可以抗衡斩击的极限,还请师姐再刺一次。”
  徐若婷此时也甚为惊喜,闻言道:“恩,我方才怕伤了师弟,因此只在剑上灌注了一成法力,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些,这次我用三成的法力再刺一剑试试。”
  说着,两人一个抬掌一个持剑,各自运力数十息后,又试了一次。这一次仍是“叮”的一声,长剑如刺中金石,弯成一个比前次更大的弧度,而肉掌和长剑仍是都无损伤。
  徐若婷收回长剑,再次以五成法力又试了一次,结果仍是大同小异。她不禁持剑而立,沉思半晌后说道:“我们如此尝试仍有局限,不如师弟站直了身子,全身放松,我尝试以飞剑凌空斩击你的手脚躯干等处,试试看你全身是否都如手掌这般坚韧。不过师弟放心,要害之处我是不会试的,而且力量上也只用方才试过的五成法力,而且一旦情况不对,我会立即收手。想来即便有些意外,也不会对师弟的身体造成太多损伤。”
  让人这般不做任何防护,任由他人以飞剑随意斩击全身,实则是一件极为凶险之事,即便是同门师兄弟之间也未必会如此放心。但是凌展心中对于徐若婷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闻言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他收回手掌,将身子站得笔直,深呼吸几口平静了心绪,然后说道:“请师姐开始吧。”
  徐若婷小心翼翼的放开手中飞剑,以法力操控使其悬浮于空中,缓缓的控制飞剑向前飞去,先是一剑斩在凌展的肩头,这是全身筋骨最为强健的部位之一,如有意外也不致受伤太重。
  事实证明凌展的肩头也和手掌一样,已然练得如同金石一般,被飞剑斩中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只是外面的衣衫破碎罢了。
  徐若婷连试数剑,分别斩在凌展的肘、臂、膝、腿等处,试出了四肢之上的筋骨皮肉都坚硬非常。然后她先是出言提醒了一下,随即又一剑刺向凌展的前胸。
  这一剑比之方才又是凶险了些,凌展眼见一剑刺来,下意识的便要抬手格挡,但是他心思一转又收了念头,仍是直挺挺的站着,任由那飞剑直向胸口刺来。
  就在飞剑距离他胸口尚有五寸的时候,凌展胸口的膻中穴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刺目的金光,一道虚影自其中猛然冲出,挡在了剑尖之上,这一下劲力甚猛,竟将飞剑冲得向后飞出数尺。这道虚影挡开飞剑之后,在空中转了个圈,却不飞回凌展胸口,而是就此消失了。
  两人都被这情形吓了一跳,一起凝视那虚影消失之处发愣,待那金光消散之后,忽然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看向对方,各自说出一句话来。
  第六十三章 虚影【一更!】
  徐若婷口中说的是“那是什么?”,而凌展则是依据“怎么是他?”。
  原来,方才的虚影虽然出现和消失得都甚快,但是以两人的修为和目力,隐约还是看清了虚影的样子。那虚影似是以法力幻化,虽然体型甚小,但四肢、耳目俱全,竟然是一个人的样子!
  徐若婷对于凌展胸口飞出一个人形的虚影来,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因此只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虽然这情形有些诡异,但是道法有千千万万,以法力幻化成一个人的形状也不是什么难事,因此她的语气也只是微微带着惊讶之意。但是凌展此刻心中的惊讶之情却远比她多上许多,如同惊涛骇浪一般,至于原因,自然是那道虚影的相貌。
  那虚影所化之人身穿一袭长衫,头发披散于背后,是一个男子的模样。而这个男子,虽然时隔有十年之久,但是凌展仍是将他认了出来,此人的样子,正是当初于小镇之上被他击杀的周贤!
  徐若婷本以为那金光和虚影都是凌展招出的一道防御法术,但是此刻看着他的神情,似乎这一切完全不是出于他的自主意识。她见凌展一直站在原地发愣,而且神色间大有震惊之意,不禁走上前来,用轻柔的声音问道:“凌展,你怎么了?”
  凌展被她的声音一唤,逐渐收回了思绪,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老实说道:“师姐,不瞒你说,方才那道影子很像一个我见过的人,可是抱歉得很,关于我和此人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情,我现在不便对你说,还请师姐原谅。”
  徐若婷温柔一笑,道:“师弟若有难处,自然是不必说的。”然后她又是一蹙眉,“不过既然你这样讲,那方才的光影便不是出于你自主的意识召唤出来的了?”
  凌展点了点头:“嗯,我方才本来没有做出任何防御的动作,就连那道金光也是自然生出来的,至于那个人影...”他对于周贤的影子居然从自己身体中飞出来,而且还抵挡住了一柄飞剑的刺击,这情形太过匪夷所思,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言语来形容。
  徐若婷思索半晌,道:“这事既然你自己想不明白,又有些不便言说之处,我看不如暂时将之抛开不想。以方才的情形来看,这总归还不是件坏事,至少那道影子是在保护你的。我们不如继续再试上一试,看看那影子是否真的有自主御敌之效。”
  凌展心知也只好如此,便一口答应下来,仍是那般全身放松的站着,等待徐若婷动手。
  徐若婷后退几步,回到原先所站位置,抬手将被击飞的长剑召回,运转法力再次一剑此来。
  仍是与上次一般无二,当剑尖距离凌展胸口尚有五寸距离的时候,那金光和虚影都再次出现,虚影仍是以极快的速度迎上飞剑,挡出了刺击之势。不过这一次徐若婷有了准备,剑势只是一顿,却没有再出现长剑被击飞的情况。
  她以法力遥遥将剑收回,又反复刺了数次,并且每一次的劲力都不断加大,直到用出十成之力的时候,那虚影仍是能从容的将剑挡住,只不过被剑上的力量逼得后退了一些,最终距离凌展的胸口只有一两寸的距离。
  这等情形实在是诡异得很,但看来这酷似周贤的小小虚影确是在保护凌展,而且防御之力甚为强大。
  凌展对于此情此景,心中亦喜亦忧,不过他一时想不明白,只好先将之放下,至少目前是将这虚影的能力摸了个大概,虽然只能用于防御,而且全然不受控制,但它至少可以做到自主御敌,胸前本就是人身一大要害,能于此处有一道自主防御的力量,自然不是什么坏事。
  徐若婷又尝试以飞剑刺击他身体其他部位,如小腹、脖颈、腰肋等处,但那虚影却不再出现,似乎只能防御胸口一处受到的攻击。不过这样倒是也试出了凌展身体上其他各部位的坚硬程度,单以肉体的防御能力而论,他至少可以抵挡徐若婷以七成法力控制的飞剑斩击。要知道,徐若婷自身的实力是处在结丹中期与结丹后期之间的程度,这等实力的修士,以七成法力控制飞剑一斩,都可以被他的肉身硬生生抵挡下来,而且不受丝毫损伤,若是以之用于争斗之中,可说是先赢了一半。
  不过如腋下、眼睛、下阴等身体最为柔软关键之处,两人却是没有尝试,毕竟这些地方太过危险,贸然尝试之下,如果有些损伤可是不妙了。
  最后,当肩、背、腰、胯、胸、腹、四肢、脖颈等处全部试过一遍之后,在凌展的一再要求下,徐若婷以三成的法力控制着长剑高高飞起,然后凌空下击向他的头顶斩下。
  这一剑,凌展一来是要试试首脑这等最为紧要之处的坚硬程度,二来他心中也隐隐有个猜测,想要印证一番。
  不出他所料,就在飞剑距离他头顶尚有三寸距离的时候,忽的自百会穴中放出一道淡淡的金光,并且自穴窍中冲出一道虚影来,正正好好的挡住了飞剑下击之势。
  这情景他虽然看不到,但是神识却是时刻在关注着,此时自然感觉到了头顶的异样。
  而徐若婷的脸上先是讶色一闪,随后现出释然之色,然后又化作一个古怪的笑容,双眼微微眯起看着他。
  凌展抬头见了她脸上的笑容,又感觉到头顶的异样,自然便将头抬起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是就在他将头抬起的一瞬间,忽然觉得眼前一暗,随后便听到叮的一声大响,自眉心至鼻尖这一条线上似被大力击中,一时间打得他眼前一黑,不禁后退几步方才站定。
  原来,方才却是徐若婷将飞剑一转,以剑脊拍正正拍在他面上,一来那挡住飞剑的虚影已经消失,而来这一剑又不是对着他头顶而去,因此才能正好击中。
  徐若婷一拍之后将剑收回,鼻中发出一声轻哼,道:“师弟原来还有事情瞒着我,居然故意借我之剑来完成你的尝试。方才这一剑我使了九成法力,权做小小惩戒。不过我也只是以剑脊这等并非锋锐之处拍击,想来你也没有什么太大损伤。”
  她心思敏锐,见了凌展两处穴窍的一样,再结合半年前自己助他推测结丹之道时问出的话语,自然猜到他膻中与百会两处穴窍的异样只怕并非生于修炼之中那般简单。不过她于此事也不多问,反正凌展若是真的想说,自然早就说了出来,既然他不想说,问之徒惹不快。但是她毕竟有些女子天性,自觉对凌展并无不好之处,他却屡次对自己有所隐瞒,此时自然而然的借机耍了耍脾气。
  凌展被这一剑拍过,脸上浮现出一道微红的印记,形状呈长方之形,自然是那剑脊的样子了,不过这红晕也只是持续了小会儿便消散掉了。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小声说道:“此事是师弟之错,还请师姐原谅。不过师姐怎能行此偷袭之事,这一件若是再拍重些,只怕将师弟的鼻子也拍碎了。”
  徐若婷秀目一张,瞪了他一眼,道:“怎么,你这人皮糙肉厚得紧,难道不该敲打敲打?而且看你这样子,我就算用处十成之力,只怕也拍不碎你那鼻子,多半还要折损了我的飞剑。”
  她这话一半是嗔怪,一半也是实情确然如此,方才她将飞剑收回手中,近距离的细瞧了一遍,自然便看到了剑刃上生出许多细小的裂纹。不过也难怪如此,这飞剑无论斩在凌展身上何处,都会发出清脆的金石碰撞之声,她一连斩了几十下,这剑又算不得什么上品,自然会有些损伤。
  寻常的弟子在筑基期会经历诸多争斗,师门佩剑难免有所损伤,不过一般的弟子即便是踏入结丹境界,也并不能立刻更换法宝,只能寻些材料将飞剑祭炼修补一番也就是了。不过徐若婷的身份不同,自于筑基之时身上便携有族中所传法宝,这飞剑却是未曾用过几次,尚算是保存得完好,今日与凌展试验肉身强度,却将剑刃斩得缺口处处,虽然不是件紧要的法宝,但是她出于女子天性,对自身的事物自然有一番爱护之意,虽然试法之事是她先提出,但是此时也不免将责任怪罪在凌展头上。
  凌展受她言语挤兑,心中也不气恼,仍是摸了摸鼻尖、额头等处,说道:“不过师姐这一件倒也试得妙,看来他人若是锋锐之器向我攻来,只要运使的法力超出了师姐七成,我便要行躲闪防御的动作,但若是有钝器击打在我身上,只怕再加几成力道也伤不得我,这可是一桩极好之事。”
  说着,他又微微一皱眉,小心说道:“不过师姐,方才因你之剑是斩向我头顶的,因此当时发生的事情我却是没有看见,不知师姐可否方便将情形说给我听?”
  第六十四章 二次结丹【二更!】
  徐若婷见他问得小心,故意揶揄道:“你自己心中已然有了猜测,何必又来问我?”
  凌展赧颜道:“师姐还请息怒,师弟我心中却是有个想法,只是还要请师姐帮忙证实一下。”
  徐若婷见他态度放得甚低,也不好过于为难,沉思了一下说道:“这次仍是和以剑刺击你胸口的情形相似,只不过那金光却没有之前那般闪亮,而虚影也要小上许多,样子也有些不同,至于防护的力量上,想来也不如你膻中穴生出的虚影那般强。”
  凌展又问她那虚影的具体相貌,可惜徐若婷站得较远,并没有看清,于是两人又反复试了数次,徐若婷此时直接站在了凌展面前观看,终于将那虚影看了个清楚明白,然后将它的样子描述了一遍。
  这一团虚影只是约略成一个人的形状,具体的相貌却是模糊得很,徐若婷无论如何仔细观瞧也无法辨别其面部特征,凌展问得如此,只得将此事作罢。
  他在洞中独自踱了几圈,将前后之事又推敲了一遍,虽然没有得出新的推论结果,但对于自己修炼的功法却是多了一层认识。
  徐若婷见他脚步终于渐渐停了下来,不禁说道:“凌师弟,如今你的功法煅体之效我们已然试过了,不知你下一步还有什么打算?”
  凌展沉吟着道:“如今我一粒金丹即成,左右这洞中无事,便开始凝练第二颗金丹罢。”
  徐若婷略一思索,也对此表示赞同。于是二人休养数日后,再次来到洞口之处,开始第二金丹的凝结。
  因凌展已有过一次结丹的经验,这第二次的便要顺利许多,而且他于结丹之时并无魔劫之忧,虽然两人对此事都没有猜测出什么结果来,但是目前看来这显然是一件好事,所以暂时也不必多想。
  凌展于第一次结丹之时,悟出了不必施展招式便能调动筋骨皮肉转化法力的法门,此时只是于洞口处拿桩站定,将浑身骨骼肌肉轻轻抖动,便自然有无穷天地灵气向他的身体中汇聚而来。
  一晃之间,三个月过去了,凌展头顶的百会穴中已然凝结出一个直径超过九厘大小的圆球来,比之膻中穴中已然结成的那颗金丹也只小上一点点了。此时,附近的天地灵气汇聚的速度也渐渐变得汹涌起来。
  天剑山中的所有元婴期以上的修士和一少部分结丹期弟子们再次感知到了此地的异样,不过鉴于之前的情况,此次却无人再以神念向此处窥探了。只是诸人心中对此各有不同猜测,毕竟结丹的情形他们都曾经历过,虽然一名修士能够顺利结丹,正是其天份较高、道心稳固、修行勤恳等诸多方面的表征,因此如有弟子在山中结丹,必会引来多人注意,但是上一次有本门宗主阻止,而且门派中结丹弟子也有数百上千人,新诞生一名结丹弟子也算不得什么太过新奇之事。
  可是,像凌展这般两次结丹的情形却是显得有些诡异了,诸人虽然没有亲眼看见这两次结丹情形,无法确认是同一人所为,但是这两次发生的地点都是同一处,而且天地灵气的波动情况也极为相似。
  要知道本门之中即便是外门弟子,彼此的居住之处中间也有一定距离,而且天剑峰后山这等地方,除了两位化神期长老常年在此闭关,平日便只有宗主本人和几位长老、首座才有可能到来。
  并且,虽然凌展的修为在门派中并不起眼,但是经历过五六年前门派大较一事之后,各位长老、首座们对于他还是有些印象的,至少大家都记得有一名弟子因比试中失手杀人被宗主囚于后山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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