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疯狂的意愿
瓦尔斯走在前面带路，克里斯汀等人也跟在他后面，因为暂时还没有遇到敌人，克里斯汀便稍稍放慢脚步，来到诺尔身边。
“诺尔，感觉怎么样？”
“还好……”
诺尔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但是兽瞳还没有恢复，大概此时也遭受着此地负面情绪的影响。
诺尔对危机的感知能力远超常人，大概是因为此地爆发了战争，才让诺尔的本能无时无刻保持着警惕的状态。
“对了，如果是子炎的话……”
克里斯汀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子炎拥有读取满足特定条件的人当时的内心想法的能力，自己也是因此才读取到了诺尔的想法。
如果让子炎将那股庞杂的思念拦截的话可不可以成功？克里斯汀决定尝试一下，并放出许些的子炎。
“诺尔，把手伸出来一下。”
诺尔看到子炎后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照克里斯汀所说的伸出了手。
子炎在触碰到诺尔的手之后，顿时便爬了上去，在诺尔的身上燃烧着，但却并没有灼热感，反而很温暖。
这是子炎的特点，而诺尔的脸色也好了不少，不过效果和克里斯汀所想的有些出入。
原本那些被诺尔所捕捉到的情绪被阻断后，克里斯汀便成为了接收的主体，一瞬间，难以想象的仇恨与愤怒一起涌入了克里斯汀的大脑。
“唔……”
克里斯汀闷哼一声，半跪在地上，其他人皆是一惊，包括走在最前面的瓦尔斯也小跑了回来，看着克里斯汀有些着急。
“怎么了？难道是偷袭？”
“……不，是其他的原因……”
克里斯汀艰难的摆了摆手，但是那种仿佛要被负面情绪吞噬的感觉依然没有好转。
菲能治愈和压制的仅有身体，而精神则是另一个领域。
诺尔看到克里斯汀的样子不太对劲，想要让克里斯汀停下，但是克里斯汀拒绝了。
“怎么说也不能让女孩子一直承受这种东西吧？”
“……你在小看女孩子吗？”
“……我哪敢……”
克里斯汀原本有些昏涨的大脑顿时一凉，看了看菲连忙否认了诺尔的话。
不过克里斯汀也知道诺尔在开玩笑，但这个帽子太大，一旦扣下来，百分之百会被教育。
克里斯汀晃了晃脑袋，勉强站了起来。
“还是让我来吧，你的情况不太对，明显比我严重得多。”
“没什么……别担心，只是这种程度的话……”
克里斯汀尝试着深呼吸，渐渐的适应了在自己大脑中奔走的思念洪流。
那种狂乱暴戾的想法在脑中盘旋，但克里斯汀多少还能忍受得住，但是某些负面的情绪却会被方法。
比如说刚刚被诺尔调侃时感受到的害怕的情绪。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你这样过去可能会有危险。”
瓦尔斯建议道，但克里斯汀还是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并渐渐的站了起来，逐渐适应了这种负面情绪的压迫。
“走吧。”
克里斯汀对着其他人点了点头，并再三告诉众人自己并没有勉强自己之后，所有人才将信将疑的重新出发。
克里斯汀对现在这个情况也有些把握。
和之前遇到的所有战斗与场景都不同，矮人族的个人实力并不是很突出，但是分成了两个阵型之后却各自非常的团结。
包括仇恨的性质与方向。
以往的敌人，比如说魔将或者疯王之类的敌人都是拥有强大实力的个体，仅仅作为个人的意志，而当时子炎也还没有被强化到这个地步。
现在，在这里提供着负面情绪的是整整两个矮人军团，数百上千的矮人的思念形成的洪流，与之前的敌人所具备的强烈思念完全不同。
还好，只要等到矮人族这边的问题解决之后，应该就不至于再经受这种折磨了。
但是，这样想来，当初卡莱恩一族被卡莱恩国民的思念所推上了疯狂之路，其原因在于无法控制子炎自由接纳民众思念，导致人民的偏执与疯狂都强加在了卡莱恩一族上，最终导致了延续了不知多少年的悲剧连锁。
仅仅是矮人一族积累下来的战意自己便有些承受不住，真要承担起整整一个国家的人那扭曲的思念的话，现在的自己恐怕根本承受不住。
也真亏马尔默能够承受得住，至少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卡莱恩一族也能够勉强承接卡莱恩王国人民偏执的意愿。
想到卡莱恩一族的遭遇，加上刚刚自己感受到的那沉重的心意，此时的克里斯汀也不禁有些同情他们。
但这就是将所有的一切都交付与幻想所导致的必然的结果，并不是同情就能解决的问题，而卡莱恩王国早已经成为历史，至少现在的这个时代并不需要那依靠幻想才能存续下去的王国。
光靠想象就能实现梦想的国度，在各种意义上都不能，也不应该继续存续下去，那只会导致人类的懈怠。
并且，在那种理想中的社会中，恶意会被无限放大，就像一碗清水，只需要一滴墨水都会将一切污染。
人类恶意的连锁，是连人类自身都没办法意识并压制的东西，而人类之所以为人类，便是因为这丰富的情感以及虽然弱小却具备无限可能性的意志与坚强。
对人类来说，这种如梦似幻的国家来的太早了，没有能够与之相应的心性与信仰，最终不仅会毁了国家，也会毁了自己。
马尔默做错了一件事，又或者卡莱恩的人民们误会了一件事，国家不是为了一个人而存在的，以那样的理由建立起国家，当核心被摧毁之后，甚至连自我调整都做不到。
卡莱恩的人民疯狂的追求着马尔默这个存在，在失去之后便失去了信仰，为了从神明的手中将他夺回，不惜踏入禁忌的领域。
这才是不正常的，他们的意愿甚至超越了马尔默自身的意志。
但是马尔默即使是在晚年也凭借自己的力量为卡莱恩一族压制着人民的意愿，意志坚定超乎人类想象。
可为什么，自己见到的那个马尔默却是已经陷入疯狂，想要夺走自己身体重生的疯子？
这件事恐怕只有继续探索下去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