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9章 意志
听到死神的质疑，克里斯汀不屑的撇了撇嘴。
“面对一位至高位者不偷袭，脑袋肯定是被驴子踢过的。”
克里斯汀从一开始就猜到了制裁之剑对死神的时候虽然会有一定的效果，但是想要打败一位神明的化身，还是有不小的难度的。
那么，干脆就将绝招当成诱饵，隐藏自己的下一招。
而且，真正说起来这是在战斗中决定的事项，而不是在战斗前，构不成所谓的偷袭。
克里斯汀看着死神依凭的冰霜大巫妖的身体开始渗透出许些白色的光辉，才隐隐松了一口气，虽然这是不完整的死神，而且发挥的力量肯定也很有限，但是自己终究是又战胜了一位至高位者……
算上魔神的手臂，这是第二个……但对于他们来说，大概只能算得上是余兴节目吧。
在克里斯汀站在原地发呆的时候，米娅朝着克里斯汀这边靠了过来，同时妮娜她们也走了过来，似乎是那些包围着这里的亡灵已经停手了。
克里斯汀看向死神，发现他的身体虽然在渐渐分解，化为光粒，但是他的眼睛依旧没有消散，猩红的光芒震慑着在场的所有人。
只不过克里斯汀现在并不害怕，甚至在缇娜她们靠近之后，继续提起自己手中的圣剑对准死神。
“我不会放弃莉雅的，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同伴，任何一个朋友……我不相信，也不喜欢只有牺牲才能换来幸福的世界，那不是我所期待的生活。”
“哪怕你夺走了我的手臂，也不能阻止我前进，因为我有着能够代替它们的东西。”
只是少了一只手，虽然会对自己有些影响，但是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克里斯汀所掌握的力量的真谛，便是团结，一个人的能力有限，但汇聚着更多的力量的话，那么个人的损失就会被缩减至最小。
移山填海，改造世界，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到的事，就算是至高位者，掌握着某种特定元素的所有，但也并非掌握着世间的所有，对于世界来说，空缺的部分还有很多，而那些都属于这个世界上的人。
克里斯汀的宣誓激荡起了周围的光芒，缇娜她们也不自觉的站在克里斯汀的身边，凝视着死神……
虽然自己这个队伍的实力参差不齐，但至少大家都很团结，这也是克里斯汀骄傲的地方，因为这是自己走在和马尔默相似的道路上，取得的与他截然不同的力量。
死神看着克里斯汀，猩红的目光在所有人的面前扫视了一遍，突然轻轻的笑了一声。
“嗯，虽然个人的实力还差了不少……”
“……”
“但是意志倒是不错。”
“……”
意志？
死神眼中的猩红光芒突然一闪而过，接着克里斯汀的体表开始浮现出子炎，渐渐弥漫在空气中。
在子炎出现之后，不仅是死神，连身边的少女们也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决心得到了加强，心情也变得开朗很多。
子炎是能够吸收情绪的圣炎，死神是想表示他通过子炎感受到了自己的意志吗？
克里斯汀不是很懂，但是至少看死神的样子应该也不会再打起来了……他的依凭即将消散，在这场不算公平的对决中，自己取得了胜利，这个结果并不出乎意料。
但是，克里斯汀突然觉得死神的行动有些奇怪，按理来说，死神应该没有必要搀和这件事才对，他甚至会反感这件事，因为亡灵们所重视的莉雅被牵扯进了这种不会有什么好结局的破事里面来，还是那位渎神者马尔默弄出来的，死神没有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帮着马尔默推动他的计划。
以至高位者的能力，想要让莉雅摆脱这个状况，不过是顺手的事。
死神看出了克里斯汀的疑惑，一层不变的白色头骨也弯曲，露出了有些惊悚的笑容。
“因为我也讨厌那个傲慢的可怜虫，但是，即使我能将莉雅带出那个漩涡，她也会义无反顾的重新走进来。”
“他继承了亡灵魔法的传承，继承了这个特别的知识体系，作为被世界选中，被亡灵们选中的人，她必须保证自己的意志，而不是一个受到控制的傀儡。”
“至于我们之间的冲突，不过是在确认你的意志而已。”
“胜负并不重要，从一开始就不需要去确认这种事，以人类之身面对至高者，即使有着其他领域的顶点插手，你的胜算也很渺茫……因为人类终究无法承载起这份沉重，也不能承载。”
“人心实在是太复杂了。”
死神半是叙述半是感慨的话语响起，克里斯汀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之后不由得认同了死神的话。
人心复杂，即使是子炎能够确认对方的心意，但是随着事件的发生，时间的更迭，人的想法是会改变的。
同时，克里斯汀也明白了死神亲临并与自己交手的真意……就想死神一开始说的那样，这场战斗不过是为了确认自己的意志而已。
关键的不是胜负，因为胜负从一开始就决定了，在这里需要做的，只不过是尽全力的展现自己的意志，看看是否达到对方的标准而已，只是这么简单的事。
但，只是这么简单的事，也让自己失去了一条手臂……并非身体上的伤，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灵体已经残缺，现在左手也没有任何知觉。
而且，死神也没有打算还给自己的打算。
死神环视了一边周围的环境，从附近的阴影中，大量的亡灵走出来，围观着众人。
“亡灵们已经认可了你，认可了愿意为莉雅付出努力、展现意志的你们，接下来，【志愿者】们应该不会再阻拦你们了。”
“志愿者？”
说到这里，死神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你难道认为，莉雅已经优秀到了可以同时驱使这么多亡灵的地步了吗？还包括一位至高位者的化身？”
“这些亡灵全都是在得知了莉雅的决心之后，主动来到这里的，甚至不惜打扰我的休息，也要请我做个鉴证。”
“你想要带走的，可是亡灵们的小公主。”
“连这点自觉都没有吗？”
克里斯汀突然想起了，曾经莉雅召唤出来的那些骷髅和冰霜大巫妖对自己露出的审视的目光……一群老父亲。
“那，莉雅那边……”
“她自己通过仪式召唤出来的亡灵由她自己控制，不过没有了【志愿者】，数量应该会下降不少，不过……她也差不多到了不需要动用亡灵的军团的程度了吧。”
死神的语气带着感慨，带着无奈。
“大概，她已经在掌握了亡灵的本质……”
“祝你好远，外来者。”
说完，死神便化为了红黑色的光点消散了身影，而周围的骷髅们也一个个的化为了黑雾，从森林中消失。
只有这满地的冰霜，象征着他们曾经来过，并见证了一场关于意志的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