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七章：手术
宋如意看着手上费清婉的诊断证书，满脸的愁容。
本以为是骨髓的问题，可如今还涉及到乳腺增生乳腺癌的问题......
宋如意愣了许久才对身边的费以南说：“以南，你说要是小包子的病治不好怎么办？”
“怎么会呢，你别多想。”费以南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实际上心里也是直打鼓的。谁知道费清婉竟然得了乳腺癌。
癌症最大的毛病就是不能完全痊愈，幸好费清婉的癌症是早期，还有控制病情的可能。
只是还不知道费清婉还要经受怎样的痛苦，才能够痊愈。
费以南想想就心疼。
坐在病床上的费清婉对此毫不在意，还笑嘻嘻地跟他们开起了玩笑：“没事的啦，你们见我有过什么事么？”
“可是这……”宋如意还想再说点什么，被没心没肺的费清婉打断道：“这有什么的，幸好是早期啦，你们不用太担心的，不就是做做化疗么？”
费清婉冲宋如意和费以南笑了笑，又看着陆知章怀里的费子沅睡得正香，脸上的笑容又深了许多。
她安慰般地看着陆知章，又道：“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老天爷不会这么亏待我的，放心吧！”
费清婉的心态很好，只是一家人除了她之外，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乳腺癌毕竟是癌症，再怎么发现得早，如果想活下来，肯定是要从鬼门关里走一圈出来的。
正当病房里变得寂静的时候，一个医生在一堆护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护士们给费清婉做了最基础的每日检查，随后医生看了看费清婉，又看了看四周的人。
费清婉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有什么事就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医生得到允许后才严肃开口道：“费女士，您的病情虽然可以治疗，但是必须尽快。目前您可以选择手术治疗，分子靶向治疗，其他的像放疗，化疗，内分泌治疗的效果都不如这两个好，而且你的身体状况，能够接受手术治疗，并且这是最快能够康复的。”
“那就做手术治疗！”宋如意急急地说着。
费以南走到宋如意身边，将着急的宋如意给按了回去，接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医生，你继续说。”
“好的。”
医生点了点头：“我们这边的建议当然是手术治疗，只是……”
医生还是犹疑了一下。
“只是什么？”费清婉跟着问道。
“只是手术治疗毕竟是物理治疗，既然身体里有了癌，那就一定要将那部分清除，以防癌的扩散。”医生的声音放缓了许多，“手术治疗有保留乳/房手术，和全乳/房切除手术……”
“莫非我要全都切除才行？”费清婉纵使再过轻松，听到这里还是没忍住心里一紧。
如果今天不是乳腺癌，是别的地方，也要做手术切除，费清婉也是一样的心里慌忙。
毕竟身体和肉是自己的，少一块多一块都会让主人很难过。
“清婉……”陆知章抱着孩子，向费清婉身边靠了靠，两个人紧紧地依在一起。
虽然还没有听到下面的话，宋如意和费以南心里也是无比紧张，自己的女儿生病，说真的能够心态好一点，那都是假的。
“现在状况还不错，并不是需要全部切除。”医生见气氛紧张，迅速将剩下的话简略地说了一遍，“虽然不需要全部切除，但一定是要切除一部分的。检查已经大概知道癌聚集在哪里了，所以接下来如果本人同意，那么我就来安排手术。”
“医生，只有这个方法了吗？”宋如意还是不忍自己的女儿接受手术。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费清婉抢在医生回答之前说了话，宋如意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是担心却写满在宋如意的脸上。
费清婉知道自己的安慰起不了什么作用，索性也不再对他们说什么，转头便对医生说道：“那就做保留的手术吧，我都能接受的。”
费清婉安然的笑容让陆知章心里一阵钝痛，他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到费清婉的身边，费清婉看着孩子熟睡的容颜，而陆知章看着她，心里才有了一些安慰。
“既然您答应了，那么稍候会有同意书来，您签一下字就好，手术时间我到时会通知您的，大概就这两天，您亦可以早做准备。”医生又细细嘱咐了一顿。
病人费清婉没有太上心，但是她身边的几位，紧紧盯着医生，将他的话上上下下全都记住了，在医生走后，还煞有其事地叮嘱费清婉。
费清婉现在有点无奈，虽然她将要接受手术，但通过刚刚的冲击以后，现在已经缓过来许多。她就不信，上天会这么亏待她。
费清婉的乐观总算给宋如意他们带去了希望。
宋如意和费以南为了不打扰费清婉的休息，就先出去溜了一圈，没想到回来时孩子倒已经醒了，正哇哇大哭。
费清婉病了，虽然没有到那种程度，但陆知章很自觉地包下了一切事物。
费清婉哭笑不得：“请个保姆不就可以了？”
陆知章郑重地说：“我不想错过父女的温馨时光。”
刚刚走进来的费以南闻言，觉得自己心里好像被扎了一刀，噗，自己好像就没有参与小棉袄的成长。费以南露出一种酸酸的目光看着陆知章给孩子换尿不湿。
当然，在陆知章的郑重其事之下，费子沅很给面子地蹭了一坨屎在陆知章的袖子上。
陆知章的脸色一白，接着用他颤抖的手给费子沅擦干洗净，并且穿好尿不湿。
费以南见此，心情大好，直抓着宋如意的手憋笑。
宋如意拍了拍费以南的手：“想笑就笑，又没外人。”
费以南一时卸下心头的包袱，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陆知章，做个爸爸，要做的事还很多呢哈哈哈哈……”
陆知章不得不对老丈人和颜悦色，尽管他现在被屎弄得心情极差。
费清婉坐在病床上，眼光像是看好戏般地在两个人之间打转。她看着陆知章的脸色不好，又强颜欢笑，也忍不住笑了出声。
“好啦好啦，爸，你怎么老逗他，多大的人了。”费清婉笑了笑。
“就知道向着你老公，爸爸我都伤心了。”费以南做出哭的样子，果然人是越大越像小孩子。
费清婉无奈，只好又哄又笑的，才把费以南搞定。
病房里其乐融融的，倒不像是要经历风雨的样子。
只是两天后，费清婉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一伙人的心思显然变沉了。
费清婉笑眯眯地说：“爸妈，老公，你们放心，我肯定没事。”
费清婉的笑容似乎有感染力般，他们略有心安地看着费清婉进了手术室，只是手术室的门一关，灯一亮。
漫长的煎熬就开始了。
手术室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可是手术室里面的费清婉在半麻醉的情况下，还是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的。
费清婉进来时还不后悔，真正动起手术来，不可能不怕的。尽管她认为自己不会有事，但是还是忍不住地去忧虑。
手术时间刚好卡在两个小时的时候结束了，手术室外的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宋如意像是从没有经历过这么漫长的时间，她总是想哭，只是费以南紧握着她的双手，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当手术室的门开的时候，宋如意的心像是提到了嗓子眼，她紧张得不能再紧张了，浑身都在发抖，她本先一步上前，但是陆知章比她和费以南更快。
也不得不说，他们确实老了。
“清婉怎么样？”陆知章急切地问道。
宋如意轻声呢喃着：“小包子，我的小包子。”
“没事，没事。”费以南现在也紧张得不行，一边还拍了拍宋如意的肩膀，“小包子肯定没事的。”
“手术成功，没有问题。”医生脱了口罩，露出一个完胜的微笑。
一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算了，等病人情况稳定再说吧。”医生还想说点什么，但觉得现在也不是说是的时候。
紧跟着，他身后的手术室，费清婉被推了出来。
宋如意慢了一步，跟着陆知章围了上去。
一群人边走边看着费清婉。
费清婉刚刚做完手术，脸色苍白且透明，就像一张纸一样，给人感觉轻轻地碰一下，就会破碎般。费清婉迷迷糊糊间看到了许多影影绰绰的身影，她知道身边的人是谁，只露出一个安心地笑容，接着忽视了疼痛的她，昏睡了过去。
大概是做完手术体力不支的缘故，费清婉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夜里。
宋如意和费以南担心得不得了，但是由于年龄大了，还是被陆知章好说歹说地带回去休息了。
他们听说费清婉醒了，刚刚躺下的两个人飞一样地来到了医院。
一路上还相互责怪着。
“我说不要回去不要回去的，你就听陆知章的话，回来了。”宋如意瞥了费以南一眼。
费以南半开玩笑道：“哦，是谁在病房里看得头晕，差点倒在我怀里？不然陆知章能让我回来么？都是陪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