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记恨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秦陵不是泥人。被如此刁难，他本就心中不爽，现在姓傅的更是蹬鼻子上脸，真当他好欺辱不成？
再说了，秦陵能够随意翻阅玄元宗门的典籍，全靠‘神秘’二字撑着，若是被人打脸不还手，说不定就会失去这种身份，甚至于被恼羞成怒的人杀掉。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哼，什么资格？就凭你是聚灵蝼蚁，而我是洞虚高手！”傅自然自信一笑，洞虚境界的修士和聚灵比，犹如高山之于微尘，随便一击便可将之魂飞魄散。
他推测是聚灵境界是有根据的，秦陵第一次上山是走上来的，而非御空而行。虽然说高人可能有特殊的喜好，但这么慢腾腾的走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所以，他猜测秦陵只是聚灵，并不是什么高人，仅仅是偶然得到了些特别的东西罢了。
事实上他的猜测很正确，秦陵会被人误认为神秘高人，确实是因为一些特殊的东西，《冥牛镇狱诀》。
只不过这东西太过特殊，凭他的见识，是无法相像此等妙诀的存在，更别说对它有所了解。
“洞虚？高手？”秦陵嗤笑一声。
洞虚是高手，比他高出足足七个大境界，翻手便可灭杀无数聚灵修士。然而他不能退缩，他可是神秘高手，区区洞虚自不会放在眼中。
拿出一面石镜，这是那壮汉送的，里面蕴藏有一汪洋，可淹没千万里。
“你想做什么？”傅自然有些惊惧，石镜的威力他见识过。当年玄元宗门与玄流河妖王争雄，石镜一出巨浪滔天，若非掌门洞开秘境引水外流，这玄元山脉只怕要变泽国。
回忆起当年之战，傅自然心生惧意，那时的他还是聚灵小修士，却经历了两大至强的战斗。
天崩地裂山川改移，恐怖的景象如同梦魇一般，折磨了他许多年。
如今梦魇再起，令他面上肌肉微微抖动，手指微不可查的颤抖起来。
秦陵修行《冥牛镇狱诀》，对人的情绪变化极其敏感，尤其是畏惧与恐惧。傅自然心境的变化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神威如狱！
寒风凛冽，沙石飞转，草木枯荣，天地弥合。
末日的景象不断轮回。
滔天的巨浪，扭曲的山脉，洞开的天地之门，嘶吼的异族生物。
生与灭，如同黑白不断地旋绕，在傅自然眼中形成奇异的太极。
嘭！
傅自然跪倒在地，口中喊着‘大师兄救我’，脸上全是畏死的恐惧。
“这...”秦陵没想到傅自然如此不堪，居然就此跪地。只怕待其惊醒之时，再无和解的可能。
“你们还不退去？”
一群惊呆的弟子醒悟过来，若是等傅自然清醒，他们这群看到他丢人的弟子少不了小鞋子穿，还是快快离开，只当没有看到这一幕。
围观的弟子们走的一干二净，竟无一人去唤醒傅自然，由此可见他往日的为人如何。
秦陵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离开，万一傅自然醒来发疯，他可没有办法抵挡。如若就此被打死，岂不是太过令人无语？
“唉！”
一声叹息。
山归脉，水归河，天地重分，往事俱散。
傅自然双目恢复神彩，入眼便是掌门大师兄，只觉人生充满色彩，世间再无能威胁他生死之物。
“大师兄...”
“都已过去。”
掌门伸手拍拍小师弟的肩膀，让他振作起来。
“师弟年幼无知，做师兄的替他赔罪了。”说着，掌门躬身行礼。
“不敢。”秦陵还施一礼，他不知道傅自然到底经历了什么，但看其双眼可知，一定是少时的梦魇。
无意中引起他人心底梦魇，令秦陵有些歉意。说到底两人只是口角上的矛盾，并没有上升到生与死。而且看傅自然现在面对掌门的表现，也只是想要仗势压人。
他的大师兄是掌门，作为最受疼爱的小师弟，或许觉的秦陵作为外人却能统御所有的客卿长老，有可能对掌门产生威胁。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秦陵也不会过多后悔，况且是傅自然刁难在先。
将事情的起因经过解释后，把问题交给掌门来处理。
掌门听过缘由和过程，心中暗恼小师弟不争气，说些赔罪的话，保证此事不会再发生。
在他心目中，秦陵可是能够参悟无上天道的神秘高手，是不能够得罪的人。因而他在感应到任务大殿的波动赶来后，立刻放低姿态向秦陵赔罪。
反正是些话语态度而已，与真正的妙法想比不值一提。
幸好，秦陵很好说话，没有半点倨傲的神色。这令掌门松一口气，同时对小师弟也越发不满起来。
小师弟的所作所为，他能猜出一二，因此越发的恨铁不成钢。
这个世界，实力才是根本，所谓的权势不过是陪衬罢了。
没了玄元宗门，他照样可以开创一个天元宗门地元宗门，只要实力在，一切总能东山再起。
送秦陵离开后，掌门问小师弟的内心想法，希望能开解开解。
“他不是什么高人，顶多是掌握了某种秘法，配不上执剑长老的身份！”
虽然曾被可怕幻境所笼罩，傅自然却依然认为秦陵不是高人。甚至据此分析出一二，秦陵能够威吓他，靠的是他那一瞬间的心静波动，而非真正的实力。
“他的实力如何，我不关心，我想要的是他对于天道的理解。”掌门面色严肃，“即便你说的是真的，那也是他的问题。他出无上妙法，我们给他地位和别的法诀。这是一件公平交易，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生今日之事。”
“是，掌门师兄。”傅自然见大师兄神色，明白此事已定，便不再多言。
“自然，当年幸存的师弟师妹们，就数你的境界最低。”掌门思量一会，决定不再让傅自然担当此殿长老，解除他的职务，令其将心思全部放在修行上。
“你换个地方吧，我看凌霄秘境是个不错的修行之地。”
“大师兄！”傅自然不敢置信掌门师兄会解除他的职务。
他早已放弃修行，千难万难还不是要死？何不趁着大好年华好好享受一下。
他大师兄是玄元宗门的掌门，地位尊崇实力强横，他自己也是洞虚境界，比他厉害的人哪个不知道掌门大师兄的名号？若是不知道的人，想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有此等实力与势力，是时候换种生活方式了。
可今日却因为一个外人，掌门师兄解除了他的职务，贬入一小小秘境之中。
他不会怨恨照顾他千年的大师兄，但秦陵这个外人却是被记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