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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8章 如你所愿

  虽然喜宴上的宾客接二连三开始纷纷散去,但其中也不乏有几个常年在朝中摸爬滚打的老朝臣。
  一般像这种老朝臣最是懂得察言观色了。
  起初这几个老朝臣也原以为龙孝南久久没有移驾走人,是为了要给今日他这位好不容易嫁人的皇姑姑撑足场面,但是照目前这个局势来看,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而这不简单的矛头,所指的似乎正是龙座左下首的那桌席位,也正是祈王和祈王妃所坐的位置。
  这夫妻俩也并没有离席,祈王更是从始而终,耐心又贴心的伺候着祈王妃用膳,完全视旁人如无物。
  早之前几位老朝臣就有所耳闻,前段时间他们这位新帝和祈王在御书房一会后,忽然龙颜大怒,在御书房里大发雷霆。
  谁也不知当时祈王怎么触怒了这位一向以仁德仁心著称的新皇,但谁都知道经过那次后,祈王和皇上算是有了某种关系芥蒂。
  若此刻龙座左下首那位置上坐着的是其他有身份地位的人,几个老朝臣也许还会因为龙孝南久久没有离席,尽着人臣之责作陪到最后,但偏偏那里坐着的人是不论江湖上,还是朝中上下都没人敢轻易惹的祈王。
  于是乎,为了避免等会儿被当成无辜殃及,几个心有所悟的老朝臣,很快也像其他吃饱饭足的宾客一样,纷纷施礼告退。
  见席面上的宾客都走得干干净净了,慕梓灵这才放下手中的筷子,转向身边的龙孝羽,低着声:“我们不走?天要黑了,要是等天黑再去找小姑姑,那就是去闹洞房了,这可不太好。”
  刚刚宴会期间,慕梓灵一直没找着机会和龙嘉怡亲口道声祝福,却龙嘉怡在被送上花轿前,就派了人过来知会,说要请她去大长公主府。
  因为刚刚宴会上祝福没能送上,所以慕梓灵没有婉拒,直接答应去了。
  而就在慕梓灵刚和龙孝羽搭上耳语的时候,龙座上的龙孝南也终于站起身,他先是瞥了一眼正拿着锦帕擦嘴的慕梓灵,才看向龙孝羽,开口的语气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儒雅,多了几分威严:“祈王,朕上次让你考虑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龙孝羽没有理会,他的目光全然在身边的小女人身上:“吃饱了?”
  慕梓灵无声地点了点头,心底却是暗暗翻着白眼。
  胆敢无视皇上的问话,普天之下怕也只有眼前这个妖孽男人了。
  堂堂一国之君被这般无视,又怎么能挂得住脸?
  龙孝南带着威严的语气又冷硬了几分:“祈王!朕在问你话。”
  龙孝羽抬手理了理慕梓灵额前的碎发,旁若无人地说:“趁天还没黑,要去去吧。”
  “你不一起?”慕梓灵明知故问。
  说话间,她不动声色地朝此刻脸色已经有些难看的龙孝南瞟了一眼。
  她不是傻子,当初龙孝南在密室里挂了她的画像,她可不会单纯的以为,他在那种地方挂着她的画像,真是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
  她也不是瞎子,今日从他们出席宴会,到现在散场结束,龙孝南不知往他们这边看了多少次,虽说他每次都像是不经意瞟过来的一眼,但那不经意的眼神,总还是让她觉得莫名的不舒服。
  或许真是当了皇帝的缘故,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龙孝南,早已非昔日那个谦雅和煦的五皇子了……就冲刚刚他摆的那副高高在上的帝威,分明有了几分要针对龙孝羽的意思。
  虽然清楚龙孝羽在加洛的身份地位,早已根深蒂固难以撼动,但到底他现在面对的是堂堂一国之君,慕梓灵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等你一起?”
  龙孝羽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你先去,过会我去找你,嗯?”
  “那好吧。”龙孝羽都这么说了,慕梓灵也不好再说什么,她起身,象征性的朝龙孝南福了个礼,直接就转身离开。
  在慕梓灵的目光对上龙孝南的时候,他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此刻看着女子离去的倩影,龙孝南仿佛又回到昔日那个与世无争的五皇子,褪去了一身的英华帝威,目光满满都是亲善和儒雅之色。
  难怪他忆不起她的面貌,画不出她的样子,原来她还是当初的她,却已不是当初的样子。
  她变了,变得比以前更美了,美得连现在她的一个背影,落在他的眼底都是满满的惊艳。
  看着慕梓灵离去的背影,龙孝南有些失了神。
  就在龙孝南似要叫住已经渐行渐远的慕梓灵的时候,一旁面色早已冰冷得一塌糊涂的龙孝羽,忽然出了声:“如你所愿。”
  虽然是突如其来而又简单的四个字,但龙孝南还是听得真切,更是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他抽回停留在慕梓灵背影上的目光,看着龙孝羽的眸底划过一抹意外,继而是随和的笑意:“三皇兄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顿了顿,龙孝南甩了下袖袍,又道:“东西朕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走吧,随朕去御书房。”
  ……
  慕梓灵离开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隐隐暗了下来。
  宫门外,他们来时的马车还停留在那儿.
  车辕上隐约可见青凌娇小的身影蜷缩抱在一起,脑袋埋在膝盖上,一动不动。
  早在下午宴会期间,青凌就借故跟慕梓灵说这宫宴着实无聊,她要先回去,却没想到这小妮子压根没有先回去,还在马车上等他们等到了现在。
  其实慕梓灵又怎么会不知道青凌今日会跟着来参加宫宴,却又在宴会中途就退了场的反常举动?
  青凌这哪里是想来凑热闹?分明是来找人的,只是那人一直没找着,所以才连那么热闹的宴会都提不起兴致,失落了心。
  看着车辕上那抹娇小的身影,慕梓灵凛了凛眉心,然后她转向刚刚领路带她出来的小太监:“龙孝泽今日可有来参加宴会?怎么都没见到他?”
  “您说小六王爷吗?他来了呀,不过是今早庆功宴的时候来的……”提到龙孝泽,小太监的眼底直接就忽闪出崇拜的光芒。
  “王妃娘娘,您可不知道当初四国那一战,小六王爷可是立下了首屈一指的汗马功劳呢,这不,今早封赏的时候,皇上第一个封赏的就是小六王爷,那是封王又封地,还有各种金银珠宝。”
  “哦对了对了,皇上还指名让新进的一批秀女全部纳入小六王爷府邸做妾,不过这个赏赐,小六王爷直接就给婉拒了……总而言之,今早的小六王爷别提有多风光招人了。”
  这位以往在宫里可没少受龙孝泽“摧残”的小太监,此刻提起昔日老欺负他们的那位混世小魔王,竟是一脸自豪和骄傲,像是恨不得去抱上大腿了。
  慕梓灵扯了扯唇角,没再继续听小太监天花乱坠,她径直走往马车。
  而就在慕梓灵要走近马车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宫墙角那边偷偷摸摸地躲着一个人。
  此时的天色已经有些昏暗,慕梓灵瞧不清那人的长相,却瞧那人闪躲的身姿,她也大概猜得出来那人是谁了。
  慕梓灵撇了一眼还窝在车辕上不动的青凌,然后转了方向朝宫墙角那个正探头探脑的人走去。
  那人似察觉到慕梓灵朝他这边走来,下意识转身,想溜。
  慕梓灵一个闪身,直接来到那人身后。
  她双手环胸,懒懒地靠着宫墙,不急不缓地出声:“哟,这不是我们今早封王又封地的龙小爷嘛?怎么?我们龙小爷飞黄腾达了,这就要转身不认人了?”
  “哪能啊。”龙孝泽挠着脑袋转过身,脸上堆满了讪笑:“三嫂,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慕梓灵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刚要没看见你,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藏着?快说,你跟青凌怎么回事?”
  龙孝泽直接装傻:“什么怎么回事?我们都好好的,没事……啊~”
  龙孝泽话没说完,就挨了慕梓灵一记脑壳爆栗:“还敢说没事?你两日不见影,平日里挺热闹脱跳的一丫头,连着两日茶不思饭不想,还动不动就发呆,跟丢了魂一样,你跟我说没事?”
  “真的?”一下抓住重点的龙孝泽,眸色一亮,激动地问:“小师妹真的为了我茶不思饭不想?”
  “假的。”瞧这厮着实欠揍的德性,慕梓灵直接又赏了一个爆栗给他,然后警告道:“我不管你们闹什么别扭,总之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欺负青凌,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正处在兴奋头的龙孝泽立马竖起三根手指:“不敢!绝对不敢!我欺负谁也不可能欺负小师妹,我疼她还来不及呢。”
  慕梓灵鄙视地翻了个白眼:“跟我说有什么用?去跟青凌说,知不知道今日宴会她都没吃上两口,直接就出来了,还等到了现在?”
  “我知道。”龙孝泽点点头,如实说道:“其实今天一天我一直在等着你们来呢,你们来了后,我也一直偷摸跟在小师妹身后,就是没让她发现。”
  说着,龙孝泽又凑近慕梓灵耳边,低着声音说:“三嫂,偷偷告诉你,其实这两日我是故意躲着小师妹的,还有今日我也是故意不出现的,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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