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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气复苏后我成了监狱主 第11节

  主人不见了,剩下的只有被融化成血色的缸中液体。
  据说在镇压它的时候,觉醒者们几次听到了从浴缸中传来的疯狂嚎叫。
  而镇压者在记录中写下了自己的怀疑:那是它曾经失踪的主人们在融化成缸中血水的时候传来的痛苦哀嚎。
  这也是这个浴缸名字的由来:嚎叫的浴缸。
  在想到消失在浴缸里的那些前任主人们的时候,顾蘅就忍不住瞪大眼睛看着给她提出前来这个房间的医生,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我只是个洗个澡,你竟然让我来血水澡?没搞错吧?要报复我也没有这样的!
  只要想想这个浴缸的威名远扬,顾蘅就对这个既不需要烧水,又不需要加热的热水澡兴致缺缺起来:她气鼓鼓的瞪着医生,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你这样太过分了,我要个解释,你可千万别驴我”。
  也许是被她大睁着眼睛一脸无语的表情逗乐了,医生低低笑了一声,但在顾蘅察觉到他的笑意更加愤怒,变成气炸的河豚之前,他已经非常识趣的掩住了自己忍俊不禁的表情。
  算你识趣!
  顾蘅气鼓鼓的想着,在他来得及开口之前,她已经匆匆拉开了和浴缸的距离,带着愤怒的语气小声抱怨道:“我才不要在这里面泡澡!”
  “为什么?”医生扬了扬眉,在她看来是明知故问的挑眉笑道,“您不是想要泡个澡吗?”
  “因为之前它的主人是男人啊!”顾蘅几乎是理直气壮的大声说道,“谁要用臭男人用过的浴缸啊!谁知道他们有没有皮肤病脚气或者就是喜欢在浴缸里打飞机嘛!啧,我才不要呢!”
  “噗嗤”。
  原本只是温和微笑着的白衣异灵脸上的笑意一下子转为忍俊不禁,他大概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理由:这还真是曾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才会说出来的话。
  理直气壮,和她非常匹配。
  不过她脸上的表情的确并不是恐惧,倒更像是恼怒混合着遗憾:原本带着逗弄的情绪沉淀下去,变成了其他更复杂的念头。
  医生还没来得及说话,浴缸里原本清澈又热腾腾的液体像是愤怒一样的翻滚起来,透明的液体上“咕噜咕噜”的冒出了大量的气泡,就在顾蘅还没意识到缸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缸中的水像是被一只巨手凌空托举起来,在她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哗啦”一下就从半空浇灌了下来。
  半温热的水当头而下,顾蘅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啊”的尖叫,她就慌乱了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身体:日!她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衬衣!
  这水从头到脚把她浇成了个落汤鸡,薄薄的白色衬衫根本起不到任何的遮挡作用!
  在水温变凉她来得及感觉到寒冷之前,顾蘅已经一把抱住了自己的熊熊,低着头谁也没看,以一个相当别扭的姿势夺门而出:啊啊啊这该死的浴缸!
  讨厌!气死人了!谁知道缸里的是什么水啊!
  现在她只能希望,医生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不是个摆设了。
  天哪谁能告诉她,异灵会不会有近视眼啊?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看着女孩子几乎是夺路而逃的狼狈背影和随着她离去“砰”一声关上的房门,医生忍不住又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才转向整个浴缸都像是在瑟瑟发抖起来的25号,他走过去敲了敲缸壁,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似乎现在应该要代你去安抚这一任的监狱主和代你赔罪了。你大概也该想想,怎么补偿我才合适了。”
  浴缸气的发抖。
  是谁刚才连眉梢眼角都写满了笑意的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分明看戏看的很开心,哼,什么赔罪,分明是你还没看够戏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满肚子坏水的家伙,分明就是故意带着监狱长过来对它这个小小的浴缸进行心灵打击的!
  最坏的就是你这个家伙。
  但医生轻轻敲着缸壁的手指,却让浴缸根本不敢哔哔任何一句反驳的话,它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那种缸,现在这家伙轻轻敲着缸壁哪是在轻敲啊,分明是在威胁,不听话就直接戳穿了你!
  气抖冷。
  面临着被一指头戳穿成透明缸的25号异灵抖了抖,片刻后老老实实的从笼头里吐出来了一颗水珠,落在了医生恰好伸出的手掌心。
  素白的手心一阖,就把这颗深红色的血水吞没于内。
  和先前其它的水珠都不同,这一滴深红色的血水一落,整个浴缸再也没有了刚才那种像是整个身体都带着魅惑高光的瓷白感觉,整个身体也黯淡了一些。
  医生淡淡轻笑一声,估摸着愤愤然离去的女孩子这会儿应该也换好衣服了,他这才施施然的准备追上去。
  **
  顾蘅直到冲回到房间换掉了湿透的衣服,重新穿上了好好的干衣服以后才感觉自己在刚才快降到负值的理智回归了。
  理智告诉她,是她的几句话激怒了浴缸,才导致一缸热水从天而降,把她活生生浇成了个落汤鸡。
  她突然说出口的那些嫌弃的话激怒浴缸其实不关医生的事---他对她不够了解,自然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猜到她竟然会在当时说这种话直接把浴缸的小脾气给点爆了。
  但开始感觉到寒冷的皮肤和战栗起来的鸡皮疙瘩,却让本来就刚刚回归的理智被燃烧到只剩下一星半点:虽然明知道出现这样的意外应该不是医生的锅,但是这家伙真是……带她去看异灵难道不该先和她打个招呼吗?
  那样至少……至少……她不会穿这么尴尬的衣服了嘛!
  当时一整盆水从头浇下,她只顾着想自己有没有露点,光顾着捂自己的熊熊了,转身丢下医生就跑,他没事吧?
  25号异灵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就在她准备一边擦头发一边去看一下医生状况的时候,被她带着刚才放在了桌面上的对讲机忽然发出了“唰啦唰啦”的电流声。
  顾蘅停下了脚步。
  和先前不同的是,这一次轻微的唰啦声后,在电流音里明显出现了另外一道她毫不陌生的声音---是她曾经依赖、仰望过的家人。
  在轻微的“唰啦”声中,这道声音入耳却如此清晰,清晰的叫顾蘅几乎是一瞬间就涨红了脸庞,一股浊气直直涌上心头。
  “阿蘅?阿蘅?”
  大约是轻轻温和的呼唤了两声之后没有得到她的回应,那边的男声轻轻咳嗽了一声,才带着不确定的低声问道:“是阿蘅吗?能听到吗?是爸爸……”
  顾蘅的指甲深深的掐入手心。
  她在昏迷的时候听到过这一道发号施令的声音,和她噩梦中的对话互相对上了。
  她有很多的话想质问这个男人,比如他应该知道被送进来的所有人都死在了监狱里,到底做了二十三年父女,他是怎么狠得下这个心的。
  但再想一想,这样的质问却又非常多余。
  人家既然已经做都已经做了,她又何必再听他哔哔一遍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与其听那些假惺惺的抱歉对不起,还不如索性大家有事说事,撕开那些看似金碧辉煌的表象遮掩,或许才是这世界的真实。
  那边也许是隐约听到了这边的呼吸声,又或者是猜到了这边有人但不出声没说话,男声忽然越发低沉了下去:“阿蘅,恭喜你收服了第一个异灵,你万事小心,爸爸已经为你争取过了,只要你能再收服一个异灵,我们就会想办法把你从里面接出来,并且,等你平安出来之后就会从觉醒者公会中换取一份促进你异能觉醒的灵药。到时候,你失去的一切……”
  纤细白皙的手指一下子按住了红色的按钮。
  对讲机那边的声音一下子停了。
  虚伪的、假模假样的许诺终于没有再像是不要钱一样的继续说出来骗人。
  公会大厅里,男人“喂喂喂”了两声,在意识到信号突然切断之后,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旁边年轻的英俊男人忍不住问他:“顾伯伯,会不会是误触?或者是……其他异灵……”
  前一个倒是还好,如果是后一个,那些在被镇压之后对人类满怀怨恨的异灵一定会更加想方设法的突破监.禁,给她找更大的麻烦。
  “不会的。”年长的男人摇了摇头:切断对话的时间如此恰巧,对于顾蘅的熟悉,让他几乎是一口下了断言,“在那边的就是阿蘅。”
  该传递的信息已经传递到了。
  而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
  等着时间验证这所有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只是一个可笑的巧合。
  **
  顾蘅回过头去。
  白衣异灵一脸无辜的缩回了自己按下红色按钮的手。
  他往前伸了伸自己的另外一只手,顾蘅这才注意到他的手上拿着一块雪白的干燥的毛巾---看样子,是赶来给她擦头发的。
  想的倒是很周到。
  时间也凑得刚好。
  但虽然是这样,随便摁她东西的行为还是不可以纵容的---虽然那头的人是个讨厌鬼,她自己在当时也分明是准备不想听他哔哔下去了的,可是他这么做,那就是妥妥的挑战身为监狱长的权威了。
  顾蘅板着脸恼火的甩了一甩头,长头发上的水珠溅了他一脸,异灵满脸无辜的瞅瞅她,就在眼睁睁看着其中一颗水珠划过他唇边的时候,忽然伸出舌头轻轻舔过,舌头一卷,那颗水珠就消失在了他的唇间。
  “!!!”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脸上有点烧。
  顾蘅气急败坏的跺脚:“浴缸里的脏水你也舔!是缺了你这一口水了吗?”
  医生笑了笑,倒是没有像她害怕的那样来一句“甜”之类的话,而是一板一眼的摇了摇头:“监狱长,您不必担心,浴缸里的水是绝对干净纯净暖水,它是有自洁功能的。”
  “………………”
  谁想听这个了!
  大概是怕她气急了,医生扬了扬手里的大毛巾,柔声问道:“瞧,您这不是顺利的洗了个暖水澡了吗?我有这个荣幸能帮您擦一擦头发上的水吗?”
  顾蘅漂亮的眼珠子瞪圆了:啊,她听懂了,原来这家伙竟然是故意的,故意带她去碰瓷浴缸,就不用进浴缸去泡澡,但至少能白嫖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了!
  骚,操作还是你骚啊医生!
  第14章 14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做得到……
  医生帮顾蘅擦干发梢滴下的水珠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
  她有从头发的间隙里悄悄咪咪的看着这个很有耐心的在一点点慢慢擦拭着她头发的异灵。
  她好奇的视线似乎完全没有干扰他手上的动作。
  从她的角度来看,她根本找不到医生在外表上和普通人类的差别---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他身上有种格外的淡定和专心,这是现如今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很多人类所匮乏的品质。
  可是除了这种特别沉的气质之外,他至少在外表上和普通的人类男人一模一样。
  但每一个异灵都是有自己的执念的。如今顾蘅已经知道了,当异灵的执念得到满足,它们就会变成武器或者装备,至少,成为完全被驯服的对象。
  顾蘅看着垂眸显得格外专注的医生,好奇心像是有一只蚂蚁反复的爬过心上,她忍不住想起一个问题:医生的执念,会是什么呢?
  他的执念一定藏得很深,至少绝对不是救人这么简单。
  如果只是治愈和救人的话,他应该早就已经变成某些人手中的装备了。
  也许是因为她时不时偷觑一眼的动作实在太频繁,医生忽然放下了手里的白布,站起了身。
  顾蘅刚刚来得及掩藏住自己过分好奇的眼神,医生已经微笑着对她说道:“头发干了。您现在,心情有好一点吗?”
  啊,原来不是因为在意她的偷看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啊。
  顾蘅心里一下子闪过了这个念头,她点了点头,继而忍不住好奇的问医生:“洗了个热水澡,我的确开心了一点点。你对每一个监狱长都这么关心吗?”
  话说出来以后她又觉得自己这话里有种查勤的醋味,她立刻掩饰的加了一句:“我就是觉得……这样也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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