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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节

  耐元笑“气质是人定的么,你觉着我是什么气质,”
  印子弹弹烟灰,“你呀,少干点杀人放火的事儿,学院里拉大提琴首席那女孩儿,跟你气质就很像。”
  印子猛然想起从前的“这番玩笑话”,心惊得!——他在“践行”他的话呀……
  印子就算脑袋轰然,心上也得强制镇定,他面上貌似“无恙”依旧欣赏着台上的演奏,下头,手指飞快给老韦发着短信,“她就是肯耐元,快,通知钟队!”
  一方面,你叫印子如何不心乱!
  他竟然在亮亮身边“隐藏”这么长时间了!印子自责啊,自己还是不够细致,让亮亮置于这样大的“危险境地”这样长时间……
  一方面,印子也庆幸今日支走了亮亮,所以,给老韦发去第一个短信后,
  紧接着,梓印又给老宋发去了紧急短信,“亮亮在**庄园,麻烦您速去保护她!”
  最后,印子给亮亮也去了一个短信,
  “亮亮,原来杭美就是肯耐元,你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老宋已经去接你了……”
  可想而知,
  亮亮接到这条短信时,也是如何震惊!
  但,
  一切的前提,都在“亮亮对自己的身份对梓印有着巨大的隐瞒”之下!
  那么,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就完全要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了……
  第328章 2.64
  儿玉虽说不爱女色,但一直从心底里认为,女性是比男性高出不少的物种。
  女性总能放下很多所谓的大事,享受一个婴儿的触摸、一条街道的变化、一杯说不出哪里好的茶、一个和泥土和山河一样土气的杯子、一件不贵也和去年款式没什么大不同的裙子、一场毫无特殊意义的雨、一树每年都开的花、一个明天似乎也有的今天的夕阳。
  而男的呢,似乎总是为那些所谓的大事而变成一个大小不等的傻比,为拿到一个项目而连续赶早班机而轻离别,为早半年升合伙人而连续熬夜而损十年阳寿,为进富豪排行榜而不择手段而失去自由,为文章不朽而探索人性而抑郁。
  女性呢,总是有种内在的判断能让周边的事物趋向更加美好,让一个花瓶里的花草妥帖,让一个空间里的事物排列出她的味道,让她的头发比花草更美好。
  男人在修炼成功之前,虽说绝大多数在死前都没成功,似乎总是有种不知进取而成为二比的风险,过分执着到死拧,过分淡定到麻木,过分较真儿到迂腐,过分邋遢到鼻毛过唇……好了,总之儿玉为了避免自己成为纯种二比,有些地步,他愿意向女性“靠拢”,譬如说享受生活。
  从前,亮亮也问过他,“你活着这样精致,甚至像个女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吗,还是,做作?”
  儿玉笑答,很讨喜的答案,“像个女的,只要不是女的就行。女性还是蛮伟大滴,我尊重您们。每个月流血不止而不死,都是不怕痛的英雄。女性的平均寿命完胜男人,如果以种群的繁衍能力衡量,女的能生孩子,男性不行。so,我是个男的,过着女性的生活,占便宜了,怎么不是内心喜悦。”
  儿玉还发现,比起男性这种“低等物种”长大后都很少再涉猎灵异学,女性反而大爱灵修。
  他也有一大堆灵异学书,
  譬如《身体腾空特异功能修持密法》等,关于“灵修”,信与不信,因人而异。
  云在青天水在瓶,他就信,比如他特别迷信吽殿下。这都是个人修养,你指摘不了别人,旁人也无权打搅你。就像这么个理儿:让咱们像容忍男生大爱手串一样,容忍女孩子爱灵修。如果女生鄙夷男生爱手串,这些男孩子就可能去摸另外一些更年轻的女孩儿的手。如果男生鄙视女孩儿爱灵修,那么,这些女孩儿也可能去亲近另外一些更灵性的男孩儿的身。总之,物以类聚吧。
  老宋接到印子电话慌张跑进来时,儿玉正又翻出这本《身体腾空特异功能修持密法》在重温,“玉队!”老宋在“灵修”这方面跟他估摸是“玩不到一块儿”的,他明明望见儿玉在读啥,顾不得打搅他的“灵修氛围”,闯进来大喊一声,儿玉不耐烦“啧”一声,缓缓抬眼看向他,“我要这时候正在云雾里,您这一喊,我肯定掉下去摔死了。”
  老宋直抬手弯腰,“对不起对不起,真出大事儿了!”
  儿玉不吭声,继续眼睛回到书上,老宋跑跟前来,弯腰指着手机蛐蛐蛐,这一听,
  儿玉一顿,望向旁一个点,“诶,这有意思,那肯耐元挺有板眼啊,亏他扮个女的这么长时间还没露陷?”
  老宋着急去庄园那边保护亮亮,“殿下还在草莓园那边,我得赶紧过去……”
  儿玉书一合,坐起身低头找地上的拖鞋,“你慌个什么,她还怕人害她?她不害人不浅就好咯……”终于穿好拖鞋,还走到书柜边将这本《身体腾空特异功能修持密法》插回放好,再回头看老宋,一笑,“瞧把你急得,别怕,我和你一块儿去看看热闹。”
  诶,可要一同下楼了,他又突然拦着老宋,“别慌,你觉着这小姑奶,听说她那宝贝印子发现肯耐元真实面目了,能乖乖还在草莓园那儿‘等着人保护’么,”
  老宋也一拍脑袋,瞧这伶俐,“我给朱则周打电话!”
  果然,则周回话,殿下很安全,但是梓印那头事态十分险急,肯耐元看来早有准备,已将印子直升机劫走!据报,人现在在“老军山”!
  这倒是儿玉都没想到的剧情,更奇怪的是,为什么是“老军山”?老宋又一拍脑袋,“老军山!老肯埋那儿呢!美城出来那天印子叫我载他去过!”
  好,咱把视线再回到印子与耐元同在小礼堂“一个台上,一个台下”这一幕。
  印子所有短信发完,不说完全放心,但起码能更专注想“怎么逮捕他”了,他依旧稳稳坐着听他演奏,
  他知道,自己身上现在集中着耐元“唯一火力”,他不走,耐元也不会走!
  就这么等着也好,等外头老钟都布置好……
  却,
  不知,
  耐元等这一刻也好久了啊……
  是的,自打知晓了亮亮的真实身份,耐元的“报复策略”就已经发生了根本变化!
  他知道,总有这么一天“杭美”这个人是逃不过梓印警觉的,一开始,他也没想这么久用“杭美”这个身份,原计划,前也提到,“用印子的手亲手杀死亮亮”,既叫他永失所爱,又手上沾血“放不下屠刀”。
  但,亮亮竟然是这样不得了的身份!且,耐元也想明白,肯家如此“惨烈又快速”的覆灭,根本就是这位月殿下的手笔。自然,这刻骨的仇恨,她雪三亮也该算上一份!
  是呀,世上最痛苦的,不是死亡,
  有时候,生不如死,心上带着抹不掉的伤痕活着,更磨折人!
  耐元想好了个更能叫梓印与亮亮彼此更“刻骨铭心”“记忆对方”的方式来完成报复,尘归尘,土归土,
  当“一切真相大白”,过往所有所有的甜蜜被“巨大的被欺骗,被利用”所吞没,梓印,
  你还忆得起,很多年很多年前,那个你总陪在嘉维身侧,等她放学的女孩儿么。
  是了,
  正常的印子,心上只有他的亮亮,或许获取真相后,一时会“震愕”,但,印子是个特别“身正心纯”的男子,他一生炽爱的事业就是人明禁察,现在感情世界也非常明晰,一生挚爱的人,是亮亮。所以,他能有足够的判断力与定力,立即就会反应过来这是耐元的“离间计”!
  所以,要摧毁这样一个“心志至纯”的男儿意志,必定要上手段了——
  这是爷爷临死前,留给他最后的“一枚利器”了,这个叫“念水”的和尚,
  一辈子没走出过藏地。
  第329章 2.65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观众们还沉浸其中,大提琴手已鞠躬谢幕。
  印子起身往后台谨慎而去,
  一条长廊,
  尽头窗边,
  耐元已经摘下头套,一手捉着他的大提琴,一手朝他招招。
  印子走过去,
  渐近也愈看清他的模样,耐元抬手还在撕自己脸上的伪装,笑着“哟,说实话你这扮相可没我自然。”
  印子也没啥好装的,一把薅下头套,“都把老子捂死了,这些女的上几层妆怎么活。”
  耐元朝一边洗手间一扬下巴,“洗洗吧,”
  印子一笑,跟着他进去。
  两人一人一个水龙头,全卸去了自己的伪装。
  无声,
  毫无疑问,没谁心上会平静!
  耐元突然提起一脚踢了下他腿,“老爷子走前,咱两都不在他跟前,”
  印子抹脸的手一顿,没吭声,继续冲水,耐元对着镜子轻轻甩手上的水,
  “印子,我晓得今儿是末路了,算我最后一次请求你,先跟我上老军山给爷爷磕个头吧,”他望向镜子里的自己,“虽说,不久我也要下去见他老人家了,可总得见着面儿有个交代,”耐元的眼慢慢移向镜子里的他,“印子不是没情义的人,他心里,有爷爷。”
  镜子里,埋在水柱边的印子,两手覆着脸颊,许久,“嗯。”最终,应了。
  再出来,
  一前一后,
  是多么亮堂优秀的两个男孩子啊,
  他们少年结识,近六年的朝夕相处,一块儿干过仗,一块儿大口吃过肉,唱过最大声的歌,追逐过最凶猛的狼;我从虎口里把你死命拉出来过,你替我挡下过阴暗处射出来最艰险的子弹……
  如今,再次走到阳光下,物是人非。
  “印子!”
  舞团小剧场外早已被重兵重围,钟已言老韦等手持枪一见印子出现,要冲上来,印子一抬手,轻轻摇摇头,
  “给我一辆车,我带他去一趟老军山。”
  老钟老严都是熟知印子过往的,晓得他为何会如此。都是老公案,最是了解作为一个好卧底,最痛苦的,就是牵扯到“无法分明的情义”。印子相当于一出谨校就埋进了肯家,这真是年少的印子就有坚强的信念与意志,顽强坚持没被“同化”,但,特别是肯泱,特别是这个肯耐元,从另一个方面而言,感情上,那是亲人呐……老钟不禁看向他身后的肯耐元——这样个“儒雅少年”的男子,从各方面而言,说优秀顶级绝不为过,只能怪,出身决定了性格,性格又决定了命运……
  老钟丢给了印子一副手铐,印子接住,转头给耐元铐着了双手,这弟兄两,从前一对勇虎少年,
  这一刻,
  终于还是有了“黑与白”分明的界限。
  印子同耐元上一辆车,后头大批重兵跟着,向老军山驶去。
  其实,则周许诺护着的亮亮,也在其中。
  亮亮赶来,不久,就见到从小礼堂走出来的印子!
  可笑的是,他还穿着她的大衬衫——他先前男扮女装嘛。
  印子一走出来,坐在副驾的亮亮人都不禁身体直立往前冲了下!——说实话,亮亮今天感觉特别不好!一早,印子叫她先去草莓园摘果子她就迟疑过,总觉着要出什么事儿,可印子抱着她腻啫好久,一步一步叫她做“他独门草莓酱”,渐渐,亮亮也放松下来,转身抱着他啃,“你快来,超过十二点我可要发火!”
  印子也啃她鼻头,“哼,又烧我一间宅子啊,这是我家有,要不,我这出来了都睡大街了。”是呀,个鬼亮亮,那天把他接“回家”,还是接回烧了那家。
  印子像个傻子一样站光秃秃黑黢黢“家门口”,转头指着,“这是被雷劈了?还独劈我一家?”
  亮亮噘着嘴站在那棵大榕树下,“我劈的,就劈你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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