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输赢
听到玄叶说已经第八世了，须菩提眼中闪过一抹唏嘘之色：“原来不知不觉已经第八世了啊。不过，你找到了吗？”
虽然须菩提没有说明是什么，但是玄叶却明白他想要问的。
你找到了证明你自己的道的方法了吗？
玄叶摇了摇头。
在须菩提面前，他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事实上，对于玄叶来说，或者说对于整个佛教来说，须菩提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名义上来说，须菩提乃是准提的化身，但是，只有一些佛教的核心人员才知道，须菩提与准提之间，关系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准提是准提，须菩提是须菩提。硬要说来，两人乃是共生的关系。
当初天地初开，菩提树在西方扎根，菩提树下亦是诞生了一个生命。
那个生命依托菩提树而生，后来化形，便是西方二圣之一的准提。而那菩提树后来化形，便是现在的须菩提。
准提与须菩提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然而却又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洪荒众生之所以只知西方二圣而不知须菩提，便是因为须菩提的性格与接引准提却截然不同。相比于接引准提二人注重于振兴西方，须菩提更注重于求道。换而言之，须菩提便是一个眼中除道之外别无他物的道痴。因此，一行求道，几乎从未行走于世间的须菩提才不为世人所知。
而这么一个一心求道的道痴，自然是不可能被教派之别所限制的。事实上，须菩提并非佛教之人。对于他来说，无论是佛门还是玄门，都只是他参考的一个工具。因此，你说他佛道兼修也罢，你说他佛道都不修也可，他追求的只有自己的道。而他之所以收猴子为徒，也不是为了弘扬什么佛门，只是卖了准提一个情面罢了。
而须菩提这重重复杂的身份，纵然连叶玄也不清楚——在叶玄眼中，他还觉得后世传说中的须菩提其实就是准提，却全然不知须菩提其实完全是另外一个存在。
不过，这些且不说，玄叶来找须菩提，已经是第八次了。
这八世，每一世，玄叶都会来找须菩提，除了第一次是须菩提主动找的玄叶，后七世，都是玄叶主动来找的须菩提。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须菩提，要帮玄叶。
说实话，在玄叶第一世转世的时候，须菩提找到玄叶，说要帮他的时候，玄叶是并不相信的。他虽然不认识须菩提，但是也从释迦牟尼口中听说过这个存在。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这种存在帮的。
但是，须菩提很轻易的就消除了玄叶的怀疑。
他帮玄叶，不是因为别的，只因玄叶的道，让他感兴趣了。
对于一个已经精研佛道两家学说的道痴来说，没有什么比一种新的道更让他感兴趣的了。
须菩提的这个解释让玄叶打消了所有疑虑。所以，在与释迦牟尼的这个赌约之中，第一位重量级的帮手，须菩提，站到了玄叶的这一边。
然而，玄叶的道太难了。
超脱天道，普度众生。这注定是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道。因此，纵然有着须菩提的帮助，玄叶依然是举步维艰。
八世过去了，每一世，玄叶都会与须菩提进行一次论法，争取完善这条道。每一世，须菩提都在苦心钻研佛道两家奥妙，争取博采众家之长来完善这条道，然而，转眼间，十世轮回已经过去了八世，两人却依旧看不到尽头。
他们无法证明这条道是可行的，无法证明，便是输了。
看着眼前的玄叶，须菩提道：“你要放弃了吗？”——十世轮回，八世已过。无论在谁看来，玄叶都已经离输不远了。
然而，面对须菩提的疑问，玄叶只是微微一笑：“若是放弃，玄叶就不会再来找须菩提祖师论法了。”
见此，须菩提哈哈一笑，当即便开始与玄叶讨论起来。
他一直认为，虽然现在他们没有办法证明这条道是可行的，但是并不代表这条路是错的，也许只是差了一个契机。
时间在两人的讨论与争辩之中飞快的流逝。虽然无论是玄叶还是须菩提心中都明白这一次的论法估计还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无论是对于一心追求普渡的玄叶来说，还是一心求道的须菩提来说，只要能把这条路完善哪怕那么一小点，都是好的。
然而，结果却是让他们失望了。
直到玄叶离开，他们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事实上，在之前的几次论法之中，他们几乎已经把能想到的东西都补充进去了，但是，却依然没有找到哪怕一种可行的方法。
玄叶离开了。
看着玄叶离去的背影，须菩提陷入了沉思。
他本以为有他的帮助，玄叶可以在这十世轮回之中完善这条道，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高看自己，或者说是小看了这条道的艰难了。说实在的，事到如今，虽然须菩提依旧认为这条道是可行的，但是他却已经不认为玄叶能赢了——毕竟，玄叶与释迦牟尼的赌约，可是在十世轮回之内证明这条道的可行性。
轻轻摇了摇头——既然玄叶赢不了，那么教导那个猴子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毕竟，佛法东传，还是需要一个护道者的。自己既然答应了准提，就不能食言。
想到这里，须菩提唤来童儿，吩咐道：“童儿，吩咐下去，明日为师要开坛讲道，让洞中弟子们都过来听讲。”
闻言，童子连忙应声下去了。
等到童子离去之后，须菩提想起之前拜到自己门下的那只猴子，不禁皱起了眉头——该教他什么好呢？虽然自己精修佛道两家，但是却也因此形成了独属于自己的道，一般人还真学不去。而且这猴子日后要为佛门护法......
微微思索了一会，须菩提渐渐有了主意。
这猴子乃灵明石猴之身，资质不凡，既然如此，佛门之中那一门功法倒是与他挺适合。而且，此门功法主攻伐，也正合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