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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紧少帅粗大腿 [穿书] 第121节

  还是公西渊说的对,钱债好还,情债难偿。
  冯瞿搂紧了她,似乎生怕失去了她一般:“我什么都不奢求,只想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我会一直对你好下去。”石头也总有捂热的一天。
  他补充了一句:“你不留下来也不行,还欠我一大笔钱呢。我要你一辈子都欠着我的,永远也还不清,这样……你就永远也没办法离开我了!”
  顾茗心想,骄傲如冯瞿,自大如冯瞿,有一天居然也能说出这么卑微的话,真是让人意外之极。
  可是有什么办法?
  她累了,走过千山万水,从一个世界跨越到另外一个世界,从靠近一颗心到离开一个人,总感觉自己好像永远在踽踽独行,偶然的结伴同行也是为了将来更为撕心裂肺的离开。
  太痛了。
  “你真的不会抱怨”不会对自己的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而心怀怨怼?
  冯瞿紧紧从背后抱着她,坚定的说:“不会,只要你答应留在我身边。”
  顾茗拉开他的手,转过身来,那一双楚楚明眸注视着他,微笑着投入他的怀抱,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肢,将脸蛋偎依在他温暖的怀中,轻笑:“这下子,我们之间的巨额债务一笔勾销了吧?”
  在这荒芜的世界,没有爱情也不要紧,有个人能够汲取温暖,也许还不错。
  冯瞿小心翼翼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笑骂道:“小骗子!”终于落入我的彀中!
  第160章
  兜兜转转数年时间,冯瞿总算是如愿以偿把人留在了身边,一时里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恨不得立刻举行婚礼,一夜白头,也省得中间诸多波折。
  无论他心中如何迫切,顾茗不紧不慢,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生活,似乎答应跟他在一起就如同答应了一场极其寻常的约会而已,而非私定终身。
  她依旧去写演讲稿,依旧兴致勃勃与冯晨敲定了演讲时间,好像……也没冯瞿什么事儿。
  冯瞿坐在沙发上看公文,见冯晨与心爱的女人谈的热火朝天,心中醋意不住翻涌,等他一经敲定演讲时间就开始赶人:“阿晨,你是不是整日闲的没事儿?”
  冯晨忙的一人恨不得劈成八瓣儿连轴转,眼睑下的青黑许久未褪,见缝插针的休息,闻言生怕冯瞿再给他找事,指着自己熬夜过度的脸:“大哥,我这样子像闲的没事儿的样子?”
  冯瞿头都未抬,不悦道:“你既然忙,又何必天天往我这边跑?缠着你嫂子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他清楚这两人的为人,都要怀疑他们郎有情妾有意,没他什么事儿了。
  冯晨:“嫂……嫂子?”这才几天功夫,竟然好像有事发生的样子。
  顾茗离他有半臂之距,一巴掌拍在他手上:“胡说八道!谁是嫂子了?”我好好一个未婚女青年,怎么就成了嫂子了?
  冯瞿趁势抓住了她的手,质问:“你要对我始乱终弃?”
  顾茗挫败非常:“你连婚都没求,我怎么就成嫂子了?”
  冯瞿似乎早就在等这句话,声音里带了笑意:“我懂,阿茗原来是迫不及待想要嫁给我啊?”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摸出来个蓝色的丝绒盒子,单手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颗大的夸张的火油钻戒指,不由分说就套在了她手上:“你我都这么熟了,先戴上戒指,等回头我禀过父亲,挑个日子举行订婚仪式。”这架势分明早有准备。
  顾茗傻眼了,心里有点慌,使劲要往回缩:“我我……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结婚。”
  冯瞿大概早就预见了这种可能性,紧握着她的手腕不放:“你答应跟我在一起,却又不想跟我结婚,是想玩弄我的感情吗?”
  不知为何,顾茗脑子里不期然冒出那句名言: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她一向伶俐的口齿都打了结:“……玩弄你的感情?”
  冯瞿宽宏大度道:“没关系,等我们结婚了,你随便玩弄我的感情!”
  顾茗啼笑皆非:“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还不够了解,现在就谈结婚有点早而已。”
  冯晨还从来没见过大哥这般无赖的样子,穷尽一切办法要将容城公子留在身边。况且他也是真心希望自己喜欢的作家能够成为大嫂,大笑着为自家大哥说好话:“我大哥都快三十岁了,再不结婚就老了,大嫂你就成全了他吧!反正往后他要是对你不好,我帮你出气!”
  冯瞿居然没有反驳弟弟的话,还附和:“你看,连阿晨都愿意做你的帮手,还怕什么?”紧拉着她的手不放,小声耳语:“你要是觉得了解的不够,等阿晨走了……你想怎么了解就怎么了解。”
  他的鼻息喷在她耳侧,三秒钟之后顾茗才终于反应过来——这是被调戏了?
  她死推他:“不正经!”
  但冯少帅一副昂藏躯体,根本推不动。
  他说:“正经就要打光棍!”
  这两者之间还有必然联系?
  顾茗都要被冯少帅无耻的理论给惊呆了,她从来也不知道冯瞿还有这样一面。
  冯晨捂着眼睛起身:“我走了你们慢慢谈啊。”一溜烟不见了影子。
  厅里佣人们早都知趣的退了出去,只有他们两人,冯瞿不但没起开,而且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很快就要粘在她身上了,他呼吸急促,目光滚烫,两人早有前缘,分明情动,却并没有其它动作,而是珍之重之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似饱含了无限喜悦的说:“你这个小骗子!”
  顾茗惊跳起来,被客厅里暧昧的气氛给弄的措手不及:“我……我还有稿子没写,先忙去了。”
  冯瞿注视着她纤瘦的身影匆匆越过沙发,夺门而逃,好像身后有鬼追着一般,眸中盛满了笑意,如醇酒般醉人,可惜顾茗根本没有回头去看,也未曾看到他痴痴的模样。
  公西渊行动迅速,而顾茗的新书一切手续又走的都是特批的路子,修订版的《灾区见闻录》在容城上市之后,顾茗也迎来了去容城大学演讲的日子。
  她早晨起来,换了件浅蓝色的旗袍,头发在额前编成了花环般的小辫子,直深入到脑后去,与其余头发编在一起,尽数盘在脑后,露出一张清雅倾绝的面孔,目如清波顾盼,唇如樱花初绽,手里提着牛皮包,里面装着演讲稿与加洗出来的灾区照片,精神奕奕出现在餐厅。
  冯瞿满目惊艳之色,仿佛是今天才发现,那个青涩稚嫩的小丫头长大了,成为了干练又妩媚的小女人,充满了独特的女性魅力,他左看右看,恨不得找个地方把人藏起来,醋意十足:“一会我送你过去。”
  顾茗很是惊讶:“不是说你今天有事儿吗?”
  冯瞿有两分不自然,很快就消弥于无形:“临时取消了,正好我还没听过你演讲呢。”
  顾茗狐疑的看着他:“你别是在骗我吧?”
  吃完早饭,冯瞿亲自开车送顾茗过去,冯晨在学校门口来接人,见到自家大哥军装笔挺气质凛然也要旁听演讲,顿时傻了眼:“大……大哥,你去不合适吧?”
  冯瞿长眉一挑:“怎么不合适了?”
  冯晨跟学生们打成了一片,他本人性格亲和,并无督军府二公子的架子,可是冯瞿不同,他从小众星捧月,上了战场指挥若定,碰上与冯大帅意见不合的时候,父子俩该杠也会杠起来,也就是在冯夫人与顾茗面前才会迁就退让,他要去听顾茗的演讲,岂不是会影响演讲会的气氛?
  “大哥,听演讲的都是些小年轻,你过去他们会紧张的。到时候还有提问的环节,冷场了就不好看了。”
  冯瞿:“那我先别进去,等人都进去的差不多了我坐后面就好,不必特意安排位子。”
  冯晨拿自家固执的老哥没办法,只得引了他们往大礼堂走,顺便告诉顾茗:“公西渊已经到了,我给安排在了第一排,到时候他要上台发言也方便。”
  容城大学校舍建的不错,大礼堂可容纳五六百学子,冯晨也不能真把自家大哥给扔到最后面,只能让校工引了他坐在了第一排公西渊旁边给自己预留的位子,然后率先登上讲台,向容城大学的众学子介绍:“诸位同学,今天我们有幸请来了曾经深入灾区的作家容城公子与大家见面,有请——”
  台下已经坐满了年轻的学子,前面几排的学生起先见到冯瞿进来,皆小声议论,待见到年轻美貌的容城公子上台,顿时掌声如雷,经久不息,冯瞿甚至能听到后面的男生们悄声议论:“……真没想到容城公子这么漂亮?”
  正说的起劲,忽感一道冷冷的目光,抬头便撞上冯少帅不善的目光,不明所以,却莫名有点怂,忙低头避过他的眼神。
  台上顾茗打开公文包,将演讲稿及所带的照片取出来,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清透的声线在大礼堂响起来:“很高兴大家今天愿意来听我的演讲,我是容城公子。”她停顿片刻,注视着台下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正式开始了演讲。
  “我今天的演讲题目叫灾区见闻,起缘于数月之前的一次灾区之行,以及当时在灾区的所见所感,后来这些手稿被友人结集成册,在沪上免费派发了三万本。彼时我身陷囹圄,对于上一本免费派发的《灾区见闻灵》无缘谋面,故而回到容城之后,又重新修订出版了这一版的《灾区见闻录》。”
  她笑起来:“听起来是不是像个书商贩子来校园里打广告卖书的?”
  下面学生轰然笑起来,她却收了笑意:“不不,我今日前来并不是来推销自己的书,而是想与大家分享一下我曾经在面对灾难的时候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正色起来,语声转为低沉:“数月之前,连日大雨,黄河水泛滥,冲入淮河,致使洪泽湖水位暴涨,沿岸百姓受灾,沪上各家报社也准备派记者随同军政府救灾部前往灾区实地采访,我当时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急于摆脱负面情绪,便与《申报》前主编黄铎先生商议,想要前往灾区一趟。”
  冯瞿在下面仰头看着台上的少女,知道她所说的“负面情绪”是与章启越分手之后无法消解的失恋的痛苦,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事隔数月,当她站在数百人的讲台上,能够面对着这么多张陌生的面孔,讲起过去的那段感情余波,想必是真真正正将那段感情放下了。
  第161章
  一场演讲原定两个小时,加之请了公西渊上台,以一个新闻记者的角度讲述他在灾区的见闻,硬生生拖了三个多小时,才在冯晨的强力干预之下结束。
  结束之后,很多学生们围到了讲台边上,还准备继续再聊。
  这些年华夏四分五裂,年轻学子们关心时政似乎理所应当,但学生们涉世未深,都是些纸上谈兵的热血青年,真如顾茗一般亲自前往灾区的还没有,因此一堂演讲不止是让他们长见识,更是让他们知道了校园之外的苦难人生。
  天灾、人祸、兵燹……都是百姓无力抵挡的生死劫难。
  如果说文字与演讲尚停留在想象的层面,那么容城公子拿出来在座传阅的那厚厚一摞灾区照片,苦苦挣扎的鲜活生命,则仿若将灾区众学子们拉到了灾难现场,让他们亲眼目睹了一场人间惨剧。
  而造成这种惨剧的,除了苍天无眼,背后更深层次的却是人祸,连年战乱,各地军政府表面上都隶属于北平中央政府,实则各自为政,河堤年久失修,一旦水祸而至,唯有等死。后期救助又有诸多问题,公职救灾人员的渎职,食水医药善款的不到位……林林总总,让灾后的百姓雪上加霜,走投无路,妇孺等死,青壮为匪,生灵涂炭。
  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庞将顾茗与公西渊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发问,将演讲未尽的遗留问题接二连三抛给他们,还有人好奇的问:“先生,听说您从灾区回来之后就被沪上军政府拘捕了,他们是以什么理由拘捕的您?”
  顾茗微微一笑:“不外乎蛊惑人心之类的,怕民众知道灾区真相,军政府派遣去的救灾公职人员不但渎职,且还趁机大捞一笔,以此来掩盖沪上军政府的腐败问题。”她感慨道:“什么时候我们的军政府成为发现问题就解决问题,而不是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大概就天下太平,国富民安了。到时候报业人就不必因为报道事实的真相而被政府解决了。”她想起黄铎不由心中大恸,险险在这些学生们面前落下泪来。
  有些人与事,总以为被时间掩盖珍藏,可是不经意间就冒了出来,在某个瞬间刺中柔软的心脏,热泪盈眶。
  公西渊见她情绪不对,接过话头与学生们聊,还用眼神示意:没事儿?
  顾茗将眼中泪意逼退,笑笑表示自己无事。
  台上默契的互动落在冯瞿眼中,明知道他们是朋友,互相欣赏,却仍是心中酸涩难当。他起身越众而出,去牵顾茗的手。
  冯瞿完全是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并且不吝于展示他对顾茗的亲密。
  众学生瞠目,顿时都陷入了死寂。
  公西渊也觉诧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冯晨很想提醒他:大哥你注意点影响啊!
  有胆大且熟知容城公子过往的学生热血上头,尖锐发问:“先生,您一面标榜着自己是新女性,要挣脱旧时代的枷锁,一面又要重新回到少帅的怀抱做姨太太吗?”
  冯瞿不悦的看了那名年轻的学生一眼,他大约十八九岁,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下巴上还冒出两颗青涩的痘痘,看起来莽撞又冒失,接触到冯瞿威严的眼神,不由自主就觉得后脖子发凉,却还要强自嘴硬:“先生虽然是女性,但我们许多同学皆以先生为楷模,若先生屈从于权势,又如何让我们相信先生所言呢?”
  冯少帅是在军政府会议上都不屑于向政府官员解释的人,颇有军人的杀伐果断,冯晨料到他不会将眼前这些毛头小年轻们放在眼里,不由自主替这名学生捏了把汗,想要帮他解围:“大哥,学生们口无遮拦,你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公西渊煽风点火:“哪里哪里,学生们都是一片赤忱,关心顾先生的终生幸福,作为顾先生的多年老友,我也很想知道少帅的打算呢。”
  顾茗:“……”这副场景好像逼婚现场,得亏冯瞿早已经求过婚了。
  今日的冯瞿却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他揽住了顾茗的肩膀,环视在场诸人,气定神闲的问:“谁说顾先生是要回来做我的姨太太?”
  全场鸦雀无声,冯晨心中惊叹:不会?大哥难道还要向这帮学生们解释?
  这实在与他的认知不符。
  那名男学生的目光更加鄙夷:“顾先生连姨太太也不做,却与少帅关系亲密,难道?”
  时下有许多标榜着新思想的青年男女关系混乱,对外打着真爱的旗号,既非婚娶或者纳妾,却同居一处,与一般夫妻无二,分道扬镳之后便成陌路,既为保守派所不容,又让正处于人生十字路口的年轻学生们纷纷效仿,可是却大违容城公子书中的一贯思想。
  顾茗面现尴尬:“我的私事就没必要向大家公布了?”剩下的话就被冯瞿打断,他牵起顾茗的手,顿时大为不满:“求婚戒指呢?”
  那么招摇的火油钻戒指,简直是暴发户炫富的风格,顾茗前来大学演讲,还是留在了家中。
  围在台上的学生们偏偏听到了他这句话,有的还当自己听错了,小声与同学耳语:“……我刚刚听到少帅说求婚戒指?”
  “我好像也听到了……”
  “会不会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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