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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

  差不多了,秋明月也不想让她太没脸面,便道:“六妹本就伤害侵体,八妹也是疾病染身,如此贸然前往,更是触怒佛颜。倒不如好好休息一晚,沐浴净身后再诚心求祷,岂不更两全?”
  秋明兰抿着唇,就是不认同秋明月。
  秋明琦皱眉,走过来道:“六妹,别在固执了,我看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先去问问主持,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要礼佛参拜,也得等你和八妹身子都好一点再说。”
  “是啊。”秋明浠也道:“五妹说得对,带着病体,确实对佛主不敬。”
  秋明兰本想在说什么,却不想走了大半天的路,刚才又一时气急,竟又再次咳嗽起来。
  “小姐。”丁香和小风慌忙过来拍着她的背,眼神担忧。
  秋明琦年长,也最为稳重,便道:“就这样决定了,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我去见见方丈。”他说着大步向前走去,也没理会身后的秋明兰。秋明兰是嫡女,他也是嫡子,而且又是兄长,有些时候,不必畏惧她这个大房嫡出的妹妹。
  秋明月看了眼离开的秋明琦,又依次看了看秋明浠和秋明锦。
  这三个人,秋明琦年龄最大,也最为沉着内敛,虽然才十七岁,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早说了,秋家的子女,基因都不错。只不过这秋明琦性子却完全不似三夫人的表里不一,城府极深的样子,举手投足之间倒是颇有气韵。
  上次三夫人说已经在为他议亲,对方是个庶女,还被二夫人讽刺了一番。
  其实凭着秋家的地位,秋明琦便是嫡庶字,也断不用委曲求全娶一个庶女。只不过秋明琦暂时未有建树,娶个小门小户的嫡女,三夫人怕是也不喜欢。
  周家是世家,周大人身为御史台,若能结下这门亲事,日后对秋明琦的前程肯定是有帮助的。
  至于庶女嘛,三夫人本身自己就是庶出,倒是不用计较那些。
  看来,府里很快就会连着举办两次婚礼了。
  无声笑笑,她又瞄了眼秋明浠。典型的文弱书生,长得倒是白白净净,只是有时又有些怯懦。月姨娘能在二夫人手底下安然生下一个儿子,且平安活到今天,绝不是个善茬。只是不知道,为何她的儿子这般懦弱?
  秋明锦,完全继承了三老爷的好色,整日就和一帮狐朋狗友声色犬马,小小年纪便眼眶浮肿,青色隐现。听说三夫人对这个庶子倒是尤其纵容宠爱,这两年前前后后塞给了他好几个侍寝的美貌丫鬟。他还因此得意,越加不学上进。
  秋明月心中摇摇头,三夫人分明是在捧杀秋明锦。可怜路姨娘爱子情切,竟纵容他至此。
  心念电转只在一瞬间,回神的时候,秋明琦已经走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和尚。
  “二哥。”秋明珠叫了一声,“见到方丈了吗?”
  秋明琦脸色有些凝重道:“外游的忘尘大师回来了,方丈如今不便见客,只让这位小师傅带我们去客房。”
  秋明月抬头,发现这小和尚正是她上次来的时候接待她们的那位。不由莞尔,人生果真处处不相逢啊。
  她单手作揖,有礼道:“戒空师父,别来无恙。”
  戒空见到秋明月,倒是微微一愣,而后回礼道:“五小姐,别来无恙。”
  秋明琦惊奇的看着秋明月,“五妹,你认识戒空师父?”话落后他又想起秋明月曾在宝华寺住过一晚,认识这里的小沙弥倒也不奇怪。便道:“劳烦戒空师父了。”
  戒空又单手打了个佛偈,“施主客气。请随贫僧来。”
  一行人又跟着戒空,七歪八拐的走到后院的客房。
  “祖师回来了,寺中贵客在此,所以请各位施主不要随意乱走。”戒空说完又打了个佛偈,转身离开。
  秋明月微蹙眉,凤目幽深。莫非这一次又有贵人住在宝华寺?会是皇室中人吗?
  秋明琦几个男子分别住一间房,秋明兰喜欢独居,秋明絮仍旧缠着与秋明月住一间房,秋明容要照顾秋明韵,她们俩住在一起。最后,秋明珠和秋明珊住一起。
  用过午膳后,秋明珠坐在用竹子做的木椅上遥望窗外景色,脑海中想着今日秋明琦说忘尘大师回来了的事情。对于这位忘尘大师的名字,她自然早就如雷贯耳。
  那样一个人,完全就是神话般的存在。六百年啊,活了六百年的人,在秋明月的理论认知里,就只能理解为人妖了。可是在这里,却是等同于天神般的存在。
  她想起电视小说里经常出现得什么得道高僧,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永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想着想着她又不觉莞尔,就是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忘尘大师是何摸样?
  看着窗外暖和的日光,秋明月有些困乏,便起身上榻,吩咐道:“我先睡一会儿,晚膳的时候再叫我。”
  她和衣躺在床上,忽然又想起什么,道:“对了,绿鸢,将我昨晚配置的那瓶药给八妹拿去。”
  “是。”绿鸢转身出了门。
  秋明容和秋明韵的房间就在隔壁,她敲了敲门,门立即被打开,现出梦之焦急的脸。一见到绿鸢,她双眼一亮。
  “红萼,你是奉五小姐命令来的吗?太好了,我们小姐怕是坚持不住了,你快点救救她吧。”她满脸的祈求和希冀。
  绿鸢也是心中一紧,轻声安抚她,“别急,小姐让我带了药过来,快让我进去看看。”
  “好。”梦之立即让开身子,让红萼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便听得秋明韵压抑的痛苦呻吟声传来。秋明容守在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八妹,你支撑住,五姐很快就来了。”
  秋明韵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有些透明,额头上早已浸满汗水,她死死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因疼痛折磨而哭出声来。
  梦之急急的走过去,“七小姐,绿鸢姑娘来了。”
  秋明容回头,眼睛一亮。
  “表…绿鸢,快救救她。”她本来是想叫表姐,但是想到玉姨娘和绿鸢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便临时改了口,唤她的名字。
  绿鸢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一边掏出小瓷瓶给秋明韵喂药,一边问:“又莲呢?”
  “我把她支去给八妹熬药了。”她冷笑一声,“她是三夫人的人,自然巴不得亲自给八妹熬药,好在里面下毒。”
  绿鸢站起来,看着秋明韵服了药,微微减少了些痛苦。尽管脸色仍旧苍白,眼神却恢复了几分神智。
  “七姐。”
  “明韵,你醒了?”秋明容眼睛一亮,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现在可还有什么不适没有?”
  秋明韵虽然还很虚弱,却笑着摇摇头。
  “没有,我很好。”她微微回头,又对绿鸢点点头。
  “替我谢谢五姐。”
  绿鸢见她小小年纪承受如此折磨却还如此坚强无谓的笑,心中不由得有些酸涩,眼圈儿微微有些红。
  “我知道,你好好休息,晚上风大,不要出门,未免又莲怀疑,奴婢这几天可能都不会过来。这药可以吃五天,每天一颗就够了。又莲熬的药也要喝。放心,小姐说你身上中的毒有几味药材并非本身带毒,只是和其他的混合才成了慢性毒药。小姐这药就是按照那毒药的配方相克而配制的。也就是说,这药只是一半的解药,再加上你喝的毒药,互相压制,才能解毒。不过你身中剧毒已经多年,要解毒并非一朝一夕之间,要循序渐进,莫急。”
  秋明韵点头,“你快回去吧,不然等会儿又莲来看见你怕是会起疑。”
  红萼点点头,“那奴婢先回去了。”
  “梦之,去送送绿鸢。”秋明容吩咐着,自己却体贴的给秋明韵捏了捏被角。
  红萼出来后,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才转了个角,走向旁边的房间。
  等她的身影消失后,拐角处,却走出来一个男子。一身白衣华袍,发丝如墨,容颜隐在暗光里,恍如流光溢彩,美得不似真人。如果秋明月在这儿,定然会认出,此人便是那次她出府找秋明瑞在郊外有过一面之缘的镇南王世子,凤倾玥。
  他看着绿鸢消失的身影,眼眸眯了眯。稍刻,他转身,走向竹林。
  这是一片幽静的丛林,竹林深处,一个少年沉静坐在轮椅上,等着他走进。
  凤倾玥走进,脚步顿住,看着他,眼神带着几分探索与打量,还有认真和思索。
  “我从未发现,你也会有心么?”他眉眼弯弯,明明在笑,却有带着几分轻嘲。而在嘲讽什么,他自己却不知晓。
  凤倾璃抬头看他,笑了笑。
  “那你呢?现在可有心了?”
  凤倾玥眉头轻挑,脸上却再无笑意,清凌凌似冰封,与他儒雅谪仙的形象尤其不符合。这一刻的他,神情竟与秋明月极其神似。
  “无心如何活?”他微微俯身,“你即便为她有了心,却还是无法忘记仇恨,对么?”
  凤倾璃抿唇,抬眼看他。
  “若是你,能忘么?”
  凤倾玥垂眸看着他的腿,忽而眸心一痛,站起来,别开了脸,没有说话。
  凤倾璃自嘲的笑笑,“柏云,其实你不了解我。”
  凤倾玥猝然回头,眼中竟含了怒气。
  “凤—倾—璃—”三个字,完全是咬牙切齿般吐出来。
  凤倾璃却无视他的怒火,笑得无邪,甚至带着几分挑衅的看着他。
  凤倾玥瞪着他,眸中火焰却渐渐消退,化为深深的无奈。
  “便纵然是报了仇,你又如何?能开心么?”
  凤倾璃低下头,嘴角一缕苦涩,眼神有些空茫而迷离。
  “可是除了报仇,我不知道我还活着做什么?”
  凤倾玥又是一阵揪心般的难过,仿佛努力压抑着,身侧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如此反复几次,他才低哑着声音道:“那么她呢?不足以成为你活下去的动力吗?”他抬头,笑意微微,眼神却有些孤独和寂寥。
  “那么,你又凭什么搅乱她的生活?倒不如…”
  他话未说完,凤倾璃却抬头定定的看着她,“我不会放弃她。”
  凤倾玥身子一震,抿了抿唇。
  凤倾璃又道:“我不会放弃报仇,更不会放弃她。”
  凤倾玥眉间微动,“你是认真的?”
  凤倾璃眉目一片沉静,“自然。”
  凤倾玥沉默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风声微微,有竹叶飘落自他的发梢肩头,他却似无所觉,依旧站在那里,无波无惊。
  良久,凤倾璃才道:“所以无论是谁觊觎她,我都不会让他得逞。”
  凤倾玥再次一震,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而后荒凉一笑。
  “报仇和她,在你心里,谁更重要?”
  凤倾璃低头,静默一会儿,才道:“我会报仇,但是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凤倾玥背着手,有些讥讽的看着他。
  “你如今都自身难保,拿什么去保护她?”
  凤倾璃抿唇,眼眸幽深冰冷。
  凤倾玥继续道:“荣亲王府,比秋府危险数百倍,你真确定,把她拉到这个大染缸来,是正确的选择?”
  “难道镇南王府又会好到哪儿去?”凤倾璃蓦然抬头,眼神冷漠而睿智,直直的看尽他心底深处。
  凤倾玥心中一振,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已然恢复从容冷静,没有半点方才的愤怒或者讥嘲。他,仍旧是那个翩然似谪仙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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