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底线
和这样一个女人独处客房之中，江凌立刻感觉有些局促和尴尬，想要找个话题来说，又不知从哪开口，想去给对方倒杯茶，却不清楚哪里放着杯子。
女人应该是习惯了类似的目光，瞥了江凌一眼随口问道：“你是水哥这里的学徒？”
“朋友。”
江凌如实解释了一句，或许对方将他当成了刚来的小学徒，目光中隐隐有些轻蔑之色。
问完之后，对方掏出手机自顾自地看着，没有继续说话的打算。
为了缓解尴尬，江凌客气地问道：“你是......？来做纹身的么？”
其实就是简单的一句问话，纯属礼貌的没话找话，却让对方微微蹙起了眉头，十分诧异地看了江凌一眼，随后说道：“不是，我找他有事。”
看着对方有些古怪的目光，江凌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不敢再多问一句，但还是忍不住朝着对方脸上多看了几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越是刻意掩饰，目光却情不自禁地落在对方身上，江凌明明感觉这人有些熟悉，又始终想不起是谁。
“啊！”
或许是因为察觉到了江凌的目光，对方将两条腿紧紧地收拢在了一起，这一挪动，小腿正好划过椅子腿磕出来的一个小木刺，脚踝处的黑色丝袜被挂出了一个小洞。
恼怒之色一闪而过，女人急忙俯下身去查看，就在她低头的一刹，敞开的衬衣领口处不慎走光。
江凌正巧坐在对面，虽是无意，但那一抹诱人风景并没逃过他的眼睛。
衣领处有着不深不浅一道沟壑，但他注意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在沟壑旁露出的一块纹身。
那纹身图案并不算大，是由几种图腾组成在一起，一瞥之下，江凌认出那图案是由藏吉祥八宝和五眼天珠组成，只有巴掌大小，但构成却极为复杂，在诡纹术中属于同类纹身中较难的一种，被俗称为转运珠，对事业的提升有着极大的帮助。
“原来是她？”
江凌暗忖一声，这块纹身今天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猛然想起在《天籁之星》那档综艺，原来这个女人竟是那个新上位的主持顾言鸽。
这也难怪顾言鸽看待江凌的眼光多了些异样，身为炙手可热的主持，在宁远市中几乎无人不知，但江凌在她面前偏要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似乎是故意装着糊涂，着实让她感觉有些讨厌。
几小时前才在电视中见到，这会又遇到了真人，江凌心里却满是惊讶，目光却忘了挪开。
顾言鸽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立刻捕捉到了江凌不怀好意的眼神，脸上不由一冷，却没有发作，急忙将自己的领口掩住，扣上了一颗纽扣，鄙夷你看了江凌一眼，快步朝着一旁的卫生间走去。
几分钟之后，顾言鸽从卫生间中出来，两条黑色丝袜已经被她脱掉，不知道丢到了什么地方。
原本她对江凌就有些讨厌，这次出来，更是对他没有半点的好脸色。
江凌则是暗自嘀咕，还没见过这么讲究的女人，一条好端端的丝袜，只是破了米粒大小的洞洞，就毫不犹豫地丢掉，外面温度接近零度，很好奇她等会出去会是什么样的模样。
两人各怀心思想着，水哥正好从外面赶了回来，一路小跑来到客房之中，看的出对顾言鸽还是挺上心的。
“顾小姐，久等了，您这次过来是......？出了什么问题么？”
水哥上前招呼了一声，江凌看得出水哥变化还是挺大的，这会在顾言鸽面前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笑里还有着些谄媚。
顾言鸽本要开口，但却突然看了江凌一眼，还是之前那副厌恶的神情。
水哥察觉到她的神情，急忙笑着解释说：“哦，忘了介绍，这个是我的师弟，要说手艺可比我强多了，也不是外人，您有什么事直说就好了，是不是纹身出了什么问题？”
能来纹身店，自然都是关于纹身的事情，关于这些，水哥没打算避着江凌。
听了水哥的介绍，顾言鸽多少有些诧异地又看了江凌一眼，犹豫片刻后说：“纹身没什么问题，我很满意，你也看到了，最近几期的节目都是我主持的，说起来，还要感谢你才是。”
“哪里，哪里。”水哥笑着附和。
顾言鸽脸色忽然一沉，随后说道：“我听说程雅菲也听说这事了，她最近应该找过你吧？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来找你帮忙的。”
水哥皱了皱眉，做出思索状，随后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她的确是来过几次，也打听过转运纹身的事情，应该是打算做上一个，顾小姐不会是打算让我拒绝吧？你也知道，我们这开门做生意，这么做实在不合规矩，我就是个普通的纹身师傅，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方便掺和。”
顾言鸽摆了摆手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要做，你给她做就是了。”
说完，顾言鸽顿了顿，眼中忽然多出些冷厉之色，紧接着继续说：“不过......我希望你能给她的纹身中做些手脚，最好永远让她不能翻身！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过，做这些纹身稍有偏差就会出现反效果，这些水哥应该会有办法的吧？至于价钱，你尽管开就是了。”
听他这么一说，水哥瞬间变了颜色，没想到顾言鸽竟然是打的这样的主意。
“不行！”
水哥正想着该如何应对，一旁的江凌忽然冷声说了一句，水哥所用的很多传统手艺是和吴老头所学，如果只是做些普通的纹身，价钱怎样，他都不会干涉，但要是弄些害人的玩意，江凌既然遇到了，绝不会置之不理，这些事情，吴老头再三叮嘱过他，这也是诡纹术的底线。
水哥其实也没有答应的打算，见江凌这么一说，显出一脸为难，左右看了看，顾言鸽则是有些愠怒地看了江凌一眼，对他这种多管闲事的行为十分不满。
水哥急忙干笑了一声解释道：“顾小姐，不是我不答应你，其实你说的这种东西，我真的不会做，这种纹身我就是跟着师父学了点皮毛，我这个师弟才是行家。”
一边说着，水哥看向一旁的江凌，明显有甩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