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对话
路云猛地一愣，
随即才反应过来，这在自己意识空间中突然响起的话语声，应该就是来自眼前的卡璞鸣鸣。
“可是……”
路云昂起脑袋，有些迟疑地望着那正从天空逐渐降落到自己身前的璀璨身影，像是要说些什么。
“不必疑惑。”
卡璞鸣鸣落在地上，尖噪锐鸣的电流变得收敛，
没有了刺眼电芒的遮掩，却也让它身体上衰弱的异常变得更加明显。
“噩梦之种的怨毒之血，早已充斥在了我的全身。”
好似在空气中有无形的电磁波动传荡着，构成特殊的信息要素，传递到路云的心中，让他能够理解卡璞鸣鸣所表达的意思。
“但您并不像噩梦宝可梦那般……疯狂？”
闻言，卡璞鸣鸣只是轻笑着摇了摇脑袋。
“噩梦之种的传播介质，并不属于传统病毒的扩散途径。”
“感染体的隔离、自我隔绝与其它生物物理方面的接触、只引用完全无风险的纯净水，甚至抽离空气，形成真正的真空环境，都无法避免噩梦之种的传播。”
“这种来自异空间的诡异病毒，有着一种介于时间与空间两者之间的怪异传播介质。”
“任何时间与空间上的限制，对它都是毫无效果的。在当年它突破时光壁障，进入宝可梦世界的一瞬间，整个世界具备其滋生条件的精灵宿主，便都成为了孕养它的温床。”
“唯有部分有着某种奇异特质的宝可梦，才能幸免遇难。”
路云眉头一挑，想开口说些什么，
却又在卡璞鸣鸣示的眼神示意下闭上了嘴，静下心继续仔细聆听着对方的阐述。
“这种特质具体是什么，我们无从知晓。”
“但有一点能够证实的是，便是整个宝可梦世界种绝大部分的传说精灵，都不具有这种特质。”
“因此……”
听到这里，满脑袋疑惑的路云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如果连神兽们都被感染了的话，那这个世界早就应该毁灭了，不是吗？”
“况且，您刚才说自己已经被噩梦之种给感染了，但您的表现出的行为举止，和我之前见过的那些只知道杀戮的野兽却完全不同。”
卡璞鸣鸣轻轻点了点头。
“别着急，你说得非常不错。”
“如果连我们都变成了那种毫无神智的怪物，那这个世界确实离彻底毁灭已经不远了。”
“但我们之所以在人类口中被称之为‘神兽’，那自然是有着非同一般的能力的，对吗？”
卡璞鸣鸣抬起了自己尖锐的利爪，对着路云遥遥指了指自己已经被黑浊淤泥覆盖的瞳孔。
“噩梦之种之所以能制造出这么多一只只毫无神智的怪物，是因为它能潜藏在宝可梦的意识空间深处，释放出大量充满了恶意的信息素。”
“这些信息素就如同人类世界的茶包一般，无时无刻都浸染在宝可梦纯粹的精神空间之中。”
“它会在根本上彻底改变精灵的思维、认知方式，将它们改造成渴望血肉的负面能量制造机器，从而为噩梦之种的成长提供养分。”
“我们这些所谓的‘神兽’，虽然本质上和普通宝可梦没有什么区别，但因为天生受到大自然眷顾的原因，拥有着远超一般精灵的精神体量和神圣因素。”
“这在一定程度上，能对因噩梦之种导致的精神方面的改造影响，产生克制作用。”
“这也是我现在能站在你面前的原因。”
心灵空间中回荡的话语声渐渐停歇了下来，
路云眉头紧蹙，像是在消化着卡璞鸣鸣话语声中蕴含的庞大信息量。
良久，才缓缓抬起脑袋，沉声问道。
“如果神兽们能够保持自己神智清醒的话，又为什么会放任噩梦宝可梦在世间肆虐呢？”
“像洛奇亚、盖欧卡这种，是不可能放任自己大海中的子民受到噩梦侵扰的吧。”
“更别说像您这种一整个地区的守护神了。”
卡璞鸣鸣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知道得倒还不少。”
“神兽们虽然能凭借自身的特殊体质，将噩梦之种的侵染速度压制到最低，但并不是说就能完全隔绝它所带来的影响。”
“即使每天只受到那么一点点的影响，日积月累下，也会叠加到一个异常恐怖的程度。”
“因此，为了不让自己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怪物，绝大部分传说宝可梦们都选择了沉睡。”
“在永无止尽的睡眠当中，将自己的精神活性降到最低，以达成类似于将噩梦之种冰封在意识空间中的效果，渐缓其发散泄露速度。”
路云望着眼前卡璞鸣鸣已经彻底被浑浊淤泥掩盖的瞳孔，心中不由升起浓浓的担忧之情。
张了张嘴巴，话语声几乎已经来到了喉咙口，
却又在即将发声的时候被自己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呵呵。”
卡璞鸣鸣看着路云略显滑稽的表现，笑了一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是不是在疑惑着我为什么不像别的神兽那样，也一同陷入沉睡？”
被活了数百年的卡璞鸣鸣看穿自己内心的想法并不是什么难堪的事，
路云闻言有些尴尬地点了点脑袋。
“额……对。”
没有回答对面这只异色豪力的疑惑，
卡璞鸣鸣只是用自己那浑浊黯淡的瞳孔，深深望着对方的眼眸。
仿佛能透过那瑰红色的微光，一直看到其心灵的最深处。
空气变得沉寂安静，唯有沙暴喧嚣的呼啸之音在场地上回荡。
过了好一会，卡璞鸣鸣才从凝视当中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唉……”
幽幽地叹了口气。
“跟我来吧。”
还没等路云回话，他便听到一声“兹拉”的电流爆声从对面的卡璞鸣鸣身上传来。
随即便是能将空间变得模糊的强大磁场，如潮水般像自己涌来。
地心引力被精妙的磁力所抵消，化作了如同处于外太空般的悬浮之力。
嗡——
电流的轻吟在耳畔奏响，
路云双腿离地，浑身裹着厚实的磁场，
随着卡璞鸣鸣一起，飘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