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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警 第453节

  恰好这个时候值班经理带着一名女服务员走进办公室。
  “警官,这是张晓茹,今天是她负责检票。”
  虎平涛走到张晓茹面前,语音温和:“麻烦你说说当时的情况。”
  张晓茹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妇女。她冲着陶敬轩和柳玉努了下嘴:“今天我在检票口上,因为电影已经开场,我就坐在那儿休息。然后他俩来了,急急忙忙的,说是钱包落在电影院里,让我放他们进去找。我看他们有票根,对了下时间,的确是上一场,就带着他俩进去。”
  “票上的座位是七排五号和六号。进去以后我给他们打着手电筒,后排的这位先生(王建明)问是不是在找钱包?然后说是他捡到了,还给他们。”
  虎平涛眯起眼睛问:“当时谁接的包?”
  张晓茹抬手指了一下陶敬轩:“他接的。”
  虎平涛又问:“他接了包,然后就递给他女朋友?”
  张晓茹迟疑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是吧!我记不太清楚了。当时正放着电影,我这边背对着屏幕,也没多想……反正想不起来了。”
  虎平涛低头注视着地面,陷入沉思。
  柳玉是个急性子,连声嚷嚷:“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他拿了我包里的钱,还装好人……就你这样,还算是个男人吗?”
  不等王建明发作,虎平涛猛然抬起头,冲着柳玉厉声喝道:“吵什么吵?你声音大就了不起啊?再胡说八道你就给我滚出去!”
  他是真的很厌烦柳玉这种人。跟鸡婆似的叽叽喳喳,现在这样,老了以后还是这样。
  柳玉被他凶狠的模样吓住了,张着嘴,呆呆站在原地。
  过了几秒钟,虎平涛皱起眉头盯着她,问:“你好好想想,包里到底有多少钱?”
  柳玉不敢高声,可怜巴巴地回答:“我真记不清了。反正就两千多。”
  虎平涛目光锐利,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两千多?具体是多少?你自己的钱自己都搞不清楚?反正今天这事不弄清楚谁也不准走。你必须给我想明白了。”
  “你之前不是说从银行取了三千块吗?还买了衣服和零食。你就安安静静好好想想,再看看你包里剩下的零钱,把账对一下,把数字凑起来。”
  有些事情只有强迫了做才管用。
  对柳玉来说也是如此。
  尽管满面的不情愿,她却必须老老实实按照虎平涛的要求,静下心来思考。
  “好像……好像是两千四。”她对此也不太确定:“包里还有六十多块的零钱,这是以前就有的,不在三千块之内。”
  虎平涛神情淡然:“你确定是两千四?”
  柳玉想了一下,点点头:“反正不是两千四,就是两千三。”
  虎平涛伸手指着王建明,问:“当时他把钱包换给你的时候,包里有多少钱?”
  柳玉回答:“有五张一百的。其余的都是零钱。”
  “那就是说,如果是他拿了你的钱,就应该是一千八,或者一千九?”虎平涛问。
  柳玉点头道:“是的。”
  虎平涛转向王建明,问站在他身旁的同事:“捡到钱包的时候你也在场。你有没有看见他从包里拿钱?”
  同事摇摇头:“没有。我说句公道话吧!老王不缺钱,他是我们公司的中层,我们是年薪制,他一年收入有五十多万,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第五百三五节 谁拿了钱?
  陶敬轩冷言嘲讽:“五十万年薪很多吗?有钱人照样偷鸡摸狗。哼……就他这样的,我见多了。”
  王建明紧紧抿住嘴唇,一言不发。
  有时候说狠话不一定能产生应有的效果。
  他暗暗打定主意:等这事儿处理完了,一定要给这对小情侣点儿颜色看看。
  虎平涛转向柳玉,问:“你好好回忆一下,在电影院里的时候,这钱包是从你男朋友手里递给你的吧?”
  柳玉点头:“是的。”
  虎平涛接下来的话大有深意:“你男朋友当时有没有从钱包里拿东西?或者说,他有没有类似的动作?”
  闻言,陶敬轩脸色骤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虎平涛看了他一眼:“这是正常的了解情况,你急什么?”
  旁边,张晓茹连忙插话:“警官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当时他拿着钱包翻了一下,好像是从里面拿了点什么出来。只是光线很暗,我看不清楚。”
  陶敬轩的神情已经变得极其慌乱。他抬手怒斥张晓茹:“喂,我警告你,别乱说话啊!我拿什么了?钱包我当时就递给我女朋友,我……我什么都没拿……我怎么拿啊?”
  张晓茹很不高兴地回了他一句:“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小心眼。我没乱说啊!我的确看见你从钱包里拿了什么东西出来,只是周围很黑,我没看清楚而已。”
  “等等,等一下。”听到这里,柳玉忽然叫道:“我想起来了。我的钱……钱包……”
  说着,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钱包,神情有些疑惑:“我买完衣服,刚好旁边是一家美妆店。我在那里看中一套化妆品,主要是唇膏很漂亮,有十几个颜色,一套刚好一千八。”
  虎平涛大有深意地注视着她:“所以……这钱没丢?”
  “不是,不是这样啊!”柳玉连忙摇头:“我当时在店里看的那套是样品,已经没有货了。因为我很喜欢,就想着样品就样品吧!反正都可以用。可店主说,那套唇膏已经开过,有客人试用,所以不能卖。她让我等两天新货就到了。然后我留了个电话,让她到货以后通知我。”
  “我想着刚好手里有这笔钱,就专门数出一千八,塞进钱包侧面的夹袋。”
  说着,她用手指朝着钱包侧面顶了一下。
  这是个布艺钱包。开口在上,两边的布料很光滑,是多层堆叠的设计。一层层顺序向下倾斜,就像村子里的旧屋房顶,瓦片一块叠一块搭着。如果不把斜侧面的不曾翻开,很难发现钱包外面还有一个夹袋。
  柳玉打开拉链,夹袋里空空如也。
  “我记得很清楚,我就是把钱放在这个袋子里。”柳玉抬起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陶敬轩,不太确定地问:“你到底有没有拿我的钱?”
  “没有!”陶敬轩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嘴上却说得异常坚决:“我怎么可能拿你的钱?你想什么呢?”
  柳玉道:“你陪我逛街的时候钱还在,我去美妆店订货的时候你就在旁边。”
  “还有,今天买电影票的时候,我是用手机付账,没用过包里的现金。”
  王建明插话道:“我也想起来了。捡到钱包的时候,我捏着就感觉很后,可打开一看,里面只有证件和几百块钱。当时我还以为钱包就是这样设计,外层很牢固的那种。”
  陶敬轩气急败坏地喊道:“明明是你拿了钱,现在还说这种话。”
  他随即用力抓住柳玉的手,极力辩解:“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你是我女朋友,我怎么可能拿你的钱?”
  见状,虎平涛心中已经有了底。
  他从柳玉手上拿过钱包,转身交给龙旭,故意大声叮嘱:“把这个收好,这是证物。”
  回过头,他对柳玉认真地说:“你也别急,这事儿不难查。只要碰过钱包就会留下指纹。我看钱包上这个夹袋很隐秘,拉链也很紧。等我们回去用技术手段查一下,对比指纹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虎平涛故意问柳玉:“平时着钱包你都是自己带着吧?有没有交给别人?”
  柳玉摇摇头:“没有……从来没有过。”
  虎平涛转向王建明:“那你呢?捡到钱包的时候,有没有打开过这个夹袋?”
  王建明连忙摇头:“我从地上捡起钱包的时候,电影都快开场了。我就随便打开看了一下,再说我也不知道还有夹袋这种设计,我就根本没动过。”
  虎平涛将视线从王建明身上挪开,盯着站手足无措的陶敬轩,意味深长地说:“呵呵……有些事情,真的是自己搞出来的。”
  陶敬轩脸色有些发白:“你什么意思?”
  虎平涛淡淡地说:“这事儿现在有两种处理方法。”
  “第一,你们私底下自己协商。”虎平涛抬手指了一下王建明,然后转身对柳玉道:“人家捡到钱包主动还给你,你非但不谢谢人家,还死咬着说是人家拿了你的钱……呵呵,其实这事儿只要稍微动脑子想想就很清楚……真是的。”
  柳玉也大概明白了。她低着头,自顾生着闷气,没有搭腔。
  虎平涛既学到:“第二种,跟我们回派出所。”
  柳玉抬起头,不解地问:“在这里都说不清楚,去派出所又能怎么样?”
  虎平涛耐心地解释:“你丢的钱是现金,它总不可能长翅膀自己飞了吧?只要对案子有疑问,我们是有权力搜身的。到时候掏出你们各自身上所有的东西,顺着查一遍,就什么都清楚了。”
  王建明一听就笑了起来:“行啊!这办法不错。我支持!”
  虎平涛仍然注视着柳玉:“你好好想想,现在都是用手机扫码转账,我不是说没人用现金,但身上带着一、两千块钱的情况很少。更不要说是你这钱包外边有夹袋。你自己算算时间,从你看完电影到发现钱包丢了,来来回回连一个小时都没有。就算人家真的拿了你的钱,又能藏到哪儿去?”
  陶敬轩急了,抓住柳玉的胳膊使劲儿摇:“小玉你别听他的。就是那个姓王的偷了你的钱,警察跟他是一伙儿的。”
  龙旭在旁边直摇头:“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我看你是脑子真有毛病,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说这种话。”
  虎平涛冷笑道:“让他说,随便他怎么说都可以。反正事实摆在眼前,是真的假不了。”
  他随即指着陶敬轩:“我警告你,趁着现在事情还没闹大,还有缓解的余地。如果去派出所解决,从你身上把钱搜出来,性质就不一样了。”
  “那是偷窃行为,懂吗?”
  “一旦查实,至少也是十五天的拘留。到时候进了看守所,我怕你哭都来不及。”
  陶敬轩又惊又怒,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我……我身上带着钱……那是我的钱。”
  “那就把你身上所有的现金拿出来数数。”虎平涛非常淡定,其中多少也有几分赌的成分:“你可别告诉我你口袋里的现金不多不少,刚好有一千八百块,而且还都是一百元一张的那种。”
  陶敬轩浑身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谈恋爱是要花钱的。
  柳玉家境不错,父亲在事业单位担任中层干部,母亲有退休金。柳玉虽然有工作,老两口却时常补贴女儿,每次都是几千、一万的给。
  陶敬轩虽然有工作,一个月工资五千多,自己用肯定够了。可如果谈恋爱,就有些捉襟见肘。
  他不是本地人,在省城也没有房子。虽然与柳玉感情很好,但陶敬轩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危机感。
  他喜欢柳玉,打定主意要跟她结婚。
  结婚这种事情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至少要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现在的年轻人大多是租房,陶敬轩对此嗤之以鼻。虽然他自己也是租房子住,但在他看来,这种事情不长远。
  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他有过被房东驱赶的经历。其实严格来说,那不算真正意义上的驱赶,因为租期到了,房东要把房子收回来另有他用,可陶敬轩觉得接受不了————当时租的是公寓,他很喜欢那套小房子,花了不少心思摆放各种家具和小物件。他曾经想过,只要住久了,跟房东关系熟,就能以较为便宜的价格把房子买下来。
  谈是谈过了,可是两边就价格的问题分歧很大。房东要价六十五万,陶敬轩只能给到三十万,所以谈崩了。
  其实房东没要高价,那一带的房子均价一万二左右。同款公寓二手房成交价一般在七十万至七十五万左右,房东也很给陶敬轩面子,六十五万真没多要。
  用房东的话说:三十万是不可能的。如果三十万真能买到同类型、同地段的房子,有多少他要多少。
  这件事在陶敬轩看来是莫大的耻辱。
  他痛恨房东,认为对方轻视自己,还拒绝在租期到了以后继续延租,逼的自己只能另外找房,光是搬家费就花了好几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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