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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整备风水阁

  这些天暗阁的人没有再来找过苏夜。
  苏夜不觉得大长老的事情一定要瞒天过海,他需要的只是时间,这一点唯有大长老看的最为透彻,忽然苏夜想起一句话,最了解你的往往都是你的敌人。
  苏夜不知道大长老算不算是他的敌人,毕竟真正也只是接触了一次,但这一次就足够惊心动魄,到底是不怀好意还是有心栽培,这些都不要了。
  过去的事情还需要铭记,因为还没有完结。
  而结束的事情也只是增添些许回忆罢了……
  苏夜和李雪松终于完成了身与心的双重结合,两人之间的那种模糊不清的阻隔,终于融化成一抹清泉,无声无息的流淌在两人心间。
  秋季如约而至,飒爽的令人欣喜。
  大多人都觉得秋天是寂寥和凄凉的,除了凋零和预示着寒冬袭来,再没有其它存在的意义。
  或许硕果累累的丰收只存在于凡人世界。
  茶香悠远,多情婉约,缠绵韵味,也只是存在于诗词歌赋之中。
  不过对于苏夜来说,这是思念的季节。
  乡愁在此时开花结果,最浓。
  思念在此刻酝酿成酒,最烈。
  苏夜和李雪松真正互相打开心扉之后,苏夜常常给李雪松讲家乡的事情,而这些已经憋在苏夜心中已久,如果再无从宣泄,恐怕会逼疯苏夜。
  李雪松侧耳倾听,从不插话,好似苏夜过往的童年在她心中映出一幅幅画卷,静静的欣赏,默默的品味,尤其苏夜说到他的母亲杨华,李雪松更是眼泪抑制不住的纷飞,总是心疼的抱住苏夜久久不能话语。
  李雪松知道这是苏夜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她由衷的感动苏夜对自己的坦诚和信任,所以她也暗自发誓,绝对不能辜负苏夜的真情。
  暗阁的人暂时没有找苏夜麻烦,是因为他们自己正陷于麻烦之中,而这个麻烦处理好便是重生,处理不好可就是无生。
  大长老韩山水已经消失了半个月,到现在还杳无音讯。
  此时吴炳进强自镇定的站在,在风水阁中都算是独树一帜的阁楼。
  而这个阁楼的主人便是风水阁的掌门金青阳。
  金青阳双眸似开似阖,让人分辨不清到底藏着什么表情。
  “吴炳进,大长老消失半个月你才来禀报,是不是有些迟了?”
  “掌门息怒,弟子并不是不报,而是……”
  金青阳的念珠轻轻磕打在梨花实心的茶几上,看似无意却恰好把吴炳进的话头打断。
  “大长老一向惜字如金,什么事情都直说重点,你身为暗阁大弟子,难道没有继承么?”
  吴炳进额头已经出现虚汗,表面上强自镇定,但是已经听出来金青阳的一语双关。
  继承?
  继承大长老的惜字如金?
  还是继承其他的什么?
  暗阁的规矩都是前人定制,即使是大长老也不能违逆,身为执行者这是一种约束,同样也是一种保护。
  吴炳进也不能说暗藏私心,但是大长老半个月都没有消息实在是破天荒的头一次,这是之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而暗阁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当暗阁执行人死亡、消失、逐出、叛门一个月以上,暗阁要重新选出新的执行人,并且只能在暗阁内部选出,而这个选择权就在掌门手中。
  “还未到一个月,所以……”
  这个时候吴炳进才猛然惊醒,自己这么轻易就被套出话来,果然还是不能和这些城府深邃的老奸巨猾相比,既然如此,倒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
  “所以需要掌门给予明示,暗阁今后将何去何从。”
  “如果一个月之后大长老又出现了,你又该何去何从呢?”
  吴炳进心中已经是百转千回,翻来覆去的琢磨金青阳此话的可能性。
  大长老回来怎么办?
  这是一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很好解决,首先吴炳进认为自己按照规矩办事并无不妥,而且他只是寻求暗阁的未来,并非是一心要统领暗阁,起码现在他还没有这个资格,他最多只是临时代理一下大长老的暗阁职务,至于其他绝不接触。
  所以他来请示金青阳,而金青阳身为掌门不可能坐视不管,所以只要金青阳发话,那么吴炳进的行为便找不出诟病之处。
  如果回来,那么全当大长老没有消失过,一切如同之前。
  那么第二个问题来,没有……如果。
  大长老回不来了,自己该何去何从?
  吴炳进很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说好听点和霍达都是风水阁未来的接班人……之一。
  可话要是说难听了,不过就是风水阁见不得光的暗阁,甚至是大长老麾之即去的一条狗,让他咬谁他就咬谁,还要死死的咬住不松口,听话的狗才能得到主人的宠爱。
  吴炳进深谙此道,所以才能被大长老收为亲传弟子,并且让其他暗阁弟子敬畏和惧怕,如今主人不在了,一条疯狗想要翻身当家做主人也只能想想而已,最好的选择只能是投奔另一个主人,对于他这样乖巧听话的狗,哪个主人不喜欢呢?
  “一切都听从掌门号令!”
  “你倒是把一切都推给了我,你就一点野心都没有,不想取代大长老?”
  吴炳进对于金青阳略带戏谑的疑问,倒是坦然的说道:“我取代不了大长老,而且暗阁是风水阁的暗阁。”
  金青阳忽然叹了一口气,遥想当年他和大长老也算是情同手足,可是……
  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表面师兄弟,他很讨厌暗阁的存在,它改变了大长老也改变了很多人,但是他又知道暗阁必须存在,暗中助力和保护风水阁茁壮成长。
  “那么就先由你暂时代理大长老统领暗阁。”
  “弟子领命。”
  “退下吧。”
  “是。”
  金青阳拿起念珠在手指间流窜,喃喃自语道:“你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难道真像吴炳进说的那样,和百家苏有关系?”
  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
  可是恰巧在金青阳还未传唤苏夜的时候,姜玉青、翟洪深、三长老孟守明一同来到金青阳的阁楼,就是要找金青阳好好聊一聊关于大长老的事情,而缘由当然是为了苏夜。
  直到天色渐黑,姜玉青、翟洪深,孟守明才从阁楼中慢慢悠悠走出,谁也不知道四个人到底谈了些什么。
  而没过多久,苏夜也来到了这里,见到了金青阳。
  金青阳面对苏夜直接开门见山,一点弯子都不绕:“百家苏,我因为何事找你前来,你应该知道吧。”
  “应该是大长老的事情。”
  “你师父和二长老还有三长老方才还特意为了你来我这喝茶,大长老的事情我暂且不提,我只问你两个事情。”
  “掌门请说。”
  “你想过要成继承风水阁的掌门么?”
  “没想过。”
  金青阳一怔,苏夜果断的无需思考随口一说,然后一脸坦然的看着金青阳,似乎在等待着他问第二个问题。
  这到底是城府深的不见底,还是纯粹的赤子之心?
  金青阳心有不甘的继续问道:“这风水阁的掌门对你就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苏夜刚要张口,但好似想到了什么,然后小声的疑问道:“掌门,这是第二个问题么?”
  金青阳被苏夜问的哑口无言,难道苏夜会不知道一个掌门所代表的意义么?
  身份、地位、实力、甚至是资源财富。
  这些都是凡人梦寐以求,修士夜思梦想的,但是好像被苏夜当成了一种麻烦?
  要说是负担倒还能理解,可是苏夜话如其人,不似作假,这个时候金青阳忽然想起了霍达和吴炳进……
  两个人为了风水阁和暗阁的继承争夺,私底下也是做了很多的工作,甚至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过这些金青阳都不在意,想要爬上来哪有那么容易,即使现在霍达是大师兄,难道其他人就会心甘情愿的永远当一个弟子?
  明争暗斗,勾心斗角这才应该是一个门派的日常生活,当然也要有实力作为保证,要不然是守不住这个位置的,毕竟金青阳也是过来人,一代代都是如此效仿。
  苏夜的回答也是一种态度,金青阳知道想要把苏夜彻底拴在风水阁,那必须要绑定足够的利益,这样一动而牵全身,苏夜进到了这个圈子,错综复杂的关系就会把苏夜牢牢锁住,这样金青阳才会放心。
  总而言之,金青阳和韩山水出发点都是相同的,只不过一个手段刚烈,一个手段怀柔,最终的目的都是希望收服苏夜,为风水阁尽心尽力。
  苏夜现在把金青阳的心情破坏的四分五裂,甚至已经没有心情问第二个问题了,世界上真的有无欲无求之人吗?
  金青阳绝不相信,只不过他还没有找到苏夜在意的那个点。
  “苏夜,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小千世界十杰大选,你有没有信心?”
  “不知道。”
  金青阳深呼了一口气,这二十多年来哪个弟子单独被他召见,要不然是欣喜若狂,要不然就是战战兢兢,就算是霍达也要三思而后答。
  慢慢适应吧,金青阳在心里只能这样告诫自己。
  “霍达上次比较遗憾,但是绝对具备入选十杰的可能性,相比之下你认为你和霍达谁优谁劣?”
  金青阳终于看到苏夜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忽然畅快起来,回答一定要过脑子,对不对?
  不要动不动就脱口而出,那样显得多没城府是不是?
  “掌门,不知道此话当说不当说。”
  金青阳又开始习惯性的盘起自己的冰种翡翠念珠,语重心长的说道:“百家苏,我希望你遵循你的本性,想说便说,不必太在意我。”
  “您这问的已经是第三个问题了。”
  金青阳发髻崩坏,念珠也差点被碾碎了一颗,一股抑郁之气闷在胸中,堵的金青阳差点说不出话来。
  之前虽然也和苏夜交流过,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金青阳的态度大为转变,视苏夜为风水阁的未来,真正的慎重交流,谁承想到这么费劲!
  金青阳压着心中不曾有过的情绪,一字一句的问道:“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苏夜面色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金青阳,这让他铁青的脸色稍缓一些,可是一口茶水还没有咽下嗓子,就被苏夜的话给差点逼的喷了出来。
  “弟子可以回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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