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罪魁祸首
半个小时后。
方飞浪如约赴宴，受到诸葛父女的热情招待。
三人寒暄了几句，方飞浪直接步入正题，“我来收回九眼天珠。”
闻言，诸葛神垕大惊失色，下意识攥紧手里的九眼天珠。正因为有天珠的守护，他才能过上这么几天，不受恶灵纠缠的安生日子。如今叫他原物奉还，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方大师……”
诸葛神垕尚未开口，就被方飞浪伸手制止，“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收回天珠之前，我一定帮你解决张广白的恶灵。”
诸葛神垕的心情，一瞬间从地狱回到天堂。
请客吃饭是假，求方飞浪替自己解决麻烦是真！
求仁得仁的父女俩，对方飞浪奉如神明，唯命是从。
方飞浪也不客气，直接吩咐诸葛超越准备一应必需品，又特意打电话叫来黄书林。
和上次一样，他不想被诸葛父女知晓，自己能驾驭拘灵遣将之术。
有些秘密，该保留的还是要保留。知道的人越多，反倒对他越无益。
接到电话的黄书林，第一时间赶来帮忙。
聪明如他，在接到电话的一刻，就知道方飞浪叫他过来，就是虚晃一枪，让诸葛一门误以为，真正有能力的人是他黄书林，而不是深藏不漏的方飞浪。
“这位黄大师，是拘灵遣将一门中的高人。因他与我有些交情，才愿意出面帮忙。”
尽管双方已经打过一次交道，方飞浪还是不忘特意强调一下，黄书林的本事和名头。
“方神医过奖了！我不过是小有所成而已！”
黄书林假意客套几句，煞有介事地在房间里忙碌起来，诸如布阵设符之类的必备程序，自不用说。还捎带脚把诸葛超越，从房间里撵了出去。
一切准备就绪后，在方飞浪的授意下，诸葛神垕交出九眼天珠，施展拘灵遣将一术，试图将张广白的恶灵拘上身。
这个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在这期间，黄书林和方飞浪只能充当旁观者。
全程负责“装模作样”的黄书林，走到这一步，基本上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他既没请黄大仙上身，也没像平时那么话痨，只是静静地站在方飞浪身旁，斜眼盯着他手腕上那枚铜钱。忍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发问道，“阴龙煞？”
“好眼力。”方飞浪晃了晃手腕上的铜钱，叹气道，“就是不知道怎么驾驭。”
黄书林龇着两颗老鼠牙笑道，“水到自然渠成。”
俩人说了没几句，房间里忽然阴风大作，诸葛神垕法阵钱竖着的灵幡，剧烈颤抖着。很快，一切又恢复平静。
“……”
诸葛神垕猛地睁开眼睛，一副怎么也不得要领的神色。
以往拘灵遣将从未失败过，今天张广白的恶灵没露面，绝对是个意外惊吓！
“再试试，别着急。”
黄书林假惺惺地安抚了一句，再次看向方飞浪手腕上的阴龙煞，忍不住小声提醒道，“方爷爷，可能是你身上的九眼天珠和阴龙煞气，吓退了张广白的恶灵。要不要我帮你隐藏一下？”
方飞浪挑眉看向黄书林，当即把手腕伸过去，一副随便你怎么样的表情。
黄书林也不含糊，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箓，念了三五七八句，反手贴在九眼天珠之上，末了一笑道，“我这符，不出意外的情况下，至多能坚持三分钟！”
这边黄书林搞了点小动作，那边诸葛神垕不出意外地，召唤来张广白的恶灵。
恶灵现身的一刻，黄书林本能向后撤退几步。他心里很清楚，这个死灵张广白，精通拘灵遣将之术。就算他死了多时，依旧是个厉害的灵，绝对不好惹。
魂附在诸葛神垕身上的恶灵张广白，见到黄书林，不禁轻蔑一笑，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和方飞浪对上视线的一刻，它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它猛地睁大眼睛，“扑通”一声，跪倒在方飞浪跟前，口中山呼“师尊”二字，一时间磕头如捣蒜，哪里还有嚣张厉害的样子！
这个熟悉的称呼，方飞浪曾经从叶当归口中听说过。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果不是遇到叶当归，他也不会一路调查“麒麟九子”到今天。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方飞浪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似的，好多种情绪，同时涌了上来。
怨恨、憎恶、不解、思念等等诸多复杂的情绪，如潮水一般袭来，让他十分费解。
“孽徒张广白，叩见师尊！”
魂附在诸葛神垕身上的恶灵张广白，跪地嚎啕大哭，哭得黄书林一脸莫名其妙。预期中的人灵大战没等着，有点小失落啊！剧本不该是这样啊！
“你认错人了。”
方飞浪淡淡地说着，平静的表情下面，隐藏着诸多难以释放的情绪。
“孽徒知罪！求师尊看在孽徒已然身死的份上，饶恕徒儿！”
张广白战战兢兢地盯着，方飞浪手里的九眼天珠和阴龙煞。这两样东西，随便拿出一个，瞬间秒了它！
“人死债消。你我恩怨相抵，再无瓜葛。”
方飞浪对“鞭尸”“戮灵”这种事不大感兴趣，他只想解开“九子之乱”的谜团。
“多谢师尊饶恕！当年麒麟九子合谋害您，徒儿也是被逼无奈……如今，我已遭受恶报，真是悔不当初！”
张广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当年，他们麒麟九子合谋，尚不能诛杀方飞浪，如今它孤魂一个，又怎能是方飞浪的对手？
“咱们玩个游戏，我来问，你来答！六十年前，谁是带头大哥？”
方飞浪脑海里浮现出“带头大哥”四个字，这话是从玄霜那边传出来的，是真是假，正好借着这次机会，验证一下。
灵魂是不会撒谎的！起码，眼前这个不敢撒谎。
“回师尊的话！当年，无根水暗中给我们八个下毒，逼着我们和他一起谋害您，借以夺取长生不老药方……他就是罪魁祸首！”
提起“无根水”，张广白的愤怒情绪骤然暴增，“他和他背后的七星家族，合谋干的那些个见不得人的罪恶勾当，简直罄竹难书！……我们八个，最终也没能逃出他们的魔掌！我死前曾听凶手说过，只有小师弟叶当归尚在人世……”
“叶当归也死了。”
方飞浪不是没想过，用拘灵遣将的方式，把叶当归的亡魂拘出来，一问究竟。但他不忍心那么做！人死恩怨消，为了一己之私，惊扰已故之人，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什么？小师弟也……”张广白一声叹息道，“麒麟九子死绝了！报应啊！”
方飞浪冷冷地盯着张广白的残魂，最终没把极乐岛那个苟活于世的人说出来。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
“师尊，我和诸葛神垕有杀身之仇！此仇不报，我怨气难消！这个阴险小人，为了从我手中得到拘灵遣将，不惜……”
“够了！”方飞浪一声断喝，“我不是来给你断是非的！”
“……是……”
张广白的魂魄畏缩成一团，再不敢吭声。
黄书林在一旁冷笑道，“诸葛神垕阴毒入骨，就算你不害他，他也只剩一个月的命！倒不如好生离去，免得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黄大仙教训的是！”
张广白的魂魄伏地一拜再拜，方飞浪索性背过身去，不再看他，“生前之事，一笔勾销。你好自为之吧！”
片刻后，黄书林开口道，“方爷爷，它走了。换成是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方飞浪手里攥着九眼天珠，脑子想的是极乐岛那个苟活于世的人。
身为“麒麟九子”唯一的幸存者，他应该就是无根水。
至于这个无根水，是不是玄霜口中的“带头大哥”，还有待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