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手下败将
“黄书林！黄书林！”
单手拽着路边护栏，侥幸逃生的方飞浪，红着眼睛看向万丈深渊，一遍又一遍，声嘶力竭地喊着那个熟悉的名字——黄书林。
深渊之下，浓烟滚滚，火光闪耀。余烬之中，无人生还。
这一刻，方飞浪拽着胸口的衣服，心痛得无法呼吸。他想喊、想哭、想下去寻找黄书林的踪迹，甚至幻想着，黄书林能从灰烬中爬出来，灰头土脸地喊他一声，“方爷爷……”
方飞浪目光呆滞地看向熊熊火光，耳边忽然听见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身后站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
男的平头，双手握刀。
女的长发及腰，脸上戴着黑色口罩，手里握着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方飞浪的脑袋。
不等方飞浪开口，廉贞的拇指已经缓缓扣动扳机。
“嗡——”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廉贞皱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号码，是内部号码。这通电话来得十分不合时宜，但她还是接了起来，“喂……”
“我是龙归！不管你正在做什么，一定住手！听我说……滋滋……滋……”
信号受到干扰，廉贞听不清电话那头的龙归，后边又说了什么。她挂断电话，垂下手臂，再次看向方飞浪。
这一刻，她猛地睁大眼睛，方飞浪不见了！
“人呢？”
下意识的，廉贞和身旁的平头，一起探身向下看去。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黑影猛地蹿了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住平头的脚腕，力气之大，超乎寻常人的想象，等平头反应过来，想要反抗时，为时已晚！
方飞浪借着他的反抗力量，攀爬上来，顺势一个倒铲，把重心不稳的平头，踢下护栏。
平头甚至没机会挣扎，就这么被干掉了。
“呼呼……”
气喘吁吁的方飞浪，站在空旷蜿蜒的山路上，和手握武器的廉贞，面对面的对峙着。
“我很欣赏你。可惜，你必须死。”
廉贞打量了这个命硬的男人一眼，忽然对他产生了一丝，不该产生的好奇和兴趣。
“我老婆呢？”
方飞浪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他希望对方能在动手之前，回答他这个小小的问题。
“你觉得呢？”
廉贞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神色，“真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种！”
“你不会杀她！不管谁派你来杀我们，那个人最后一定不会放过你。”方飞浪十分笃定地说道，“所以，你一定给自己留了后手。”
“你想多了……”
廉贞的食指再次准备扣动扳机，她觉得自己的废话太多了。正事不应该被耽误，她必须尽快动手，以防中途生变。
“砰——”
一声枪响过后，廉贞手中的枪，无力地坠落在地上，她本人则捂着被击中的右臂，一脸震惊地看向，朝着她开腔的那个人，“龙归……你……”
林志勇一路小跑上前，捡起被廉贞丢掉的枪，十分狗腿地关心起方飞浪来，“方神医，您没事吧？”
对于龙归一伙人的突然出现，方飞浪深感意外。
从雪之乡一别，各自分道扬镳，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眼前这一幕！
“我们龙组担心您的安全问题，一直悄悄跟在您身后保护您……”
林志勇摸了摸鼻子，转头看向廉贞，他自然认得这个女人是副主管王坤的人。准确的说，是王坤精心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
“主管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叛徒！”
廉贞语气冷漠，心中无比懊悔。
她太小瞧方飞浪了，太轻敌了！但凡她能认真布局，也不会在这里失手。
“更正一下，是副主管……”龙归一脸冷笑道，“王坤既代表不了主管，也代表不了总部，他只能代表他自己！这次之后，他肯定完蛋……至于你，不过是他手中一枚棋子罢了！该扔就扔，从不手软的那种！你该不会真指望着，他能兑现所有承诺吧？”
“……”
廉贞嘴角抽搐，美眸深处闪过一抹深深的厌恶。
如果龙归不出现阻挠，她早已拂衣而去，何至于此！
“叛徒！”
这两个字，是廉贞咬着牙，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她不是没想过反抗，拼个鱼死网破，或许还能有一丝胜算！之所以不敢反抗，是怕龙归把这笔账算到文曲头上！他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能扛得住龙归的算计？
“说！我老婆在哪儿？”
方飞浪红着眼睛，步步逼近，他恨不得亲手杀死眼前这个女人，替黄书林报仇！但，在此之前，他必须先问出老婆的下落。直觉告诉他，老婆一定出事了！
“她死了！不止是她，和你有关的所有人，都死了！”
廉贞绷紧的神级，忽然松弛下来，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要不是方飞浪提醒，她差点就忘了，自己手中还留存了这么一张王牌！
“你撒谎！”
方飞浪因暴怒而变形的脸，疯狂、狰狞、充满戾气和杀意。他疯了似的掐住廉贞的脖子，歇斯底里地狂吼，“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说实话！别逼我动手！”
身为杀戮机器，廉贞一早就把生死看淡。她已经很久不知道“怕”是什么滋味了，但此刻，她忽然慌得厉害，心跳在疯狂加速！这个男人带给她无穷的压力，巨大的精神压力，摧毁她的精神防线，让她钢铁一般的意志，为之动摇。
“咕噜……”
因紧张而咽下的口水，酸涩中透着一丝苦楚。
廉贞清楚地意识到，她快扛不住了！
“廉贞，你我都知道王坤是个小人，为他丧命不值得啊！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文曲着想啊！他一个病秧子，受你牵连枉死，你的心得多痛啊？”
龙归嘴角满是狰狞的笑意，眼神也充满了阴狠之色。他能抓住第五办公室，每个人的软肋，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
“龙归！你敢动文曲，我做傀都不会放过你！”
廉贞的嘴唇在颤抖，眼里充溢着滚烫的热泪。她做梦也没想到，除了要对付方飞浪之外，还要对付“自己人”。
“活着，你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死了更不是我的对手！识相点，赶紧坦白！”
龙归的“诛心术”很快生效了，廉贞最后一道防线被轻易攻破，“放我走，我就告诉你们，她在哪儿！”
方飞浪悬在嗓子眼的心，稍稍放松一些。老婆还在，还在……
“你能走得了吗？”龙归嗤笑一声，一脸无奈地摇头道，“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廉贞一脸绝望地看向方飞浪，语气十分决绝，“只有我活着，你老婆才能活着。我死，她必死！这不是商量，是交易！”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廉贞脸上，用力之大，让她整个人斜着飞了出去。
倒地的一刻，一口血水混合着两颗牙齿，一起被吐在地上。
“这一巴掌，是替黄书林打的！”
方飞浪快步走向前去，目光狠辣地盯着她，扬起手臂又是一巴掌。
啪——
声音清脆响亮，没有一丝犹豫。
“这一巴掌，是替所有无辜死去的人打你……”
廉贞顽强撑起身子，脸上没有一丝悔意。
“来啊！尽情打！打死我，你永远也找不到你老婆！她会渴死、饿死、吓死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死后也不得超生！永世不得超生！哈哈……”
廉贞恶毒的诅咒着，方飞浪的心，像被黄蜂尾后针，狠狠刺了一下，痛得他无法呼吸！
蓦地，他忽然咧嘴笑了，笑容残酷至极，仿佛从地狱走出来的魔诡，周身散发着极其冷厉的气息，他俯身凑过去，一字一顿道，“我一定会找到她。而你，才是永世不得超生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