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回去？留下！

  柳云恼火的不是这条略显劲爆的花边新闻，即使几家门户网站还着重强调了一下，此人除了是李思月的母亲之外，还是悠悠创世人，互联网四巨头之一，柳云的小姨。
  他的恼火，是源于内心深处有一种萦绕不散的恐惧。
  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双命运之手掌控着一切，你越想回避，它越会出现在面前。
  他害怕这段时光的经历，就像做了一场很久的梦，醒来后发现自己还在东海市某座写字楼的十六层。
  挂断电话后，柳云没有再关注这条娱乐新闻，也不想再过问。
  这事情，他那热心的母亲会管，表妹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至于自己，其实关联并不大，毕竟是两家人。
  柳云躺在椅子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整个人进入一种空明，没过多久，他感到一阵困意袭来，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恍恍惚惚当中，他感到自己来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
  如果依照着往常的认识，沙漠地带应该是非常炎热才对，但此刻的柳云感受不到这种热度。
  “我这是在梦境。”即使是当事人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
  “没什么好怕的，眼前的沙漠只是幻境，别受影响，马上就会消失。”柳云如此安慰着自己，没有出现一丝惊慌之色。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这片沙漠当中，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片绿洲。
  即使柳云确信自己在梦中，但看到绿洲之后，还是想过去走走、看看。
  他有点好奇，梦中的绿洲，它的水是否也是甘甜的。
  柳云向绿洲跑去，看到那边郁郁葱葱、水草丰茂，而在水源旁边竟然依稀有一个人影，安静地坐在那里。
  他稍作犹豫，便往人影方向走了过去。
  “反正在梦里，无论是谁都没什么好怕的。”这是柳云此时的心态。
  这个人影依稀变得清晰起来。看背影是个女，有一头长发，柳云走近后，心中微微一动，给出了判断。
  他走到那女子的不远处，也惬意地坐了下来，望着眼前清澈、安静的湖面，伸了一个懒腰，也没上前搭讪的想法，更是没有兴趣去观察这女子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坐在一旁的长发女子站起身来，朝着柳云缓缓走来。
  他觉得这女子的容貌有些模糊，似乎一直处于层层迷雾当中，但可以发现她的身形有些娇小。
  “你叫柳云是吗？”长发女子开口问道。
  这是在梦境当中，不用怕。柳云悄悄地又给自己鼓了下劲。
  “是的。”柳云回道，“姑娘是？”
  “你不用管我是谁？”长发女子在他的身旁停住了脚步。
  柳云沉默不语，而眼前女子依然在一片迷雾当中，不识庐山真面目。
  长发女子的声音继续幽幽地传来：“我并在乎你是富可敌国的互联网巨头，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网站小编辑……”
  柳云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因为前世的自己正是一个网站编辑。
  不过他的脸色但很快平静了下来。
  他告诉自己：这是在梦境当中，眼前的女子是一个虚幻之人，她知道心中的秘密，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到柳云毫无表示，长发女子也不动怒，继续幽幽地说：“你内心是否会感到愧疚，因为你表妹的那些经历。”
  柳云微皱着眉头，站起了身子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长发女子转过头正对着柳云，而身上的迷雾逐渐散去，露出了一张令柳云熟悉的脸庞。
  “是你！”他瞪大着眼睛，认出了眼前女子的身份，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你表妹的那些金曲，我才是真正的原唱者。”长发女子一双明亮的大眼，紧紧盯着柳云说道。
  柳云知道这是梦境，对面女子的问话，只是发自灵魂的拷问，源于内心的一种恐惧。
  “对于已经发生的，我倍感遗憾和抱歉，但已经无法改变什么了。”他双手插着口袋，淡然回答。
  长发女子转过身子，继续说道：“我以为你会惊慌失神，手足无措，没想到还能够保持平静，你的心态真好。”
  柳云回道：“因为我知道这一切是假的，都是虚幻的梦境。”
  长发女子又说道：“你就没有想过，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也会是一场梦境吗？”
  柳云稍作沉默，故作镇定地回道：“不，那些都是真实的，过去7年的经历那么深刻清晰，绝不是梦境！”
  “是吗？”长发女子淡然一笑，继续说，“你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来到这个时空的吗？”
  柳云有些不解，还是回道：“当然记得，是……”
  长发女子继续说道：“还是听着我的歌，然后来到了这个时空……”
  命运多舛
  痴迷淡然
  挥别了青春
  数不尽的车站……
  熟悉的旋律时隔七年，再一次突然响起。
  虚空之中，似乎有一种声音在呼喊自己：回去吧……
  就在电光石火的一瞬，就在千万分之一秒的刹那，强烈的时空错位感弥漫柳云全身，奇怪的思绪汹涌袭来，一个声音在内心深处问他：你想回来？还是回去？
  回来？哪里是来？
  回去？哪里是去？
  柳云觉得自己处于一种特别的失重感之中，他甚至感知到右边是2018年的自己，而左边是2009年的自己。
  能做出选择吗？
  难道自己重生一次，种种经历，种种际遇，种种缘分，都是在梦中？
  不！我不想回去，我只想回来……
  我不想再去当一个普通不过的网站小编辑，我不要再担心房贷和车贷，我不要再担心失业后干点什么……
  我属于这个2009年的时空，是悠悠的创始人，是互联网行业的时代骄子，我还准备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大干一笔……
  冥冥之中，预感强烈而真实，似乎柳云念头一动，他真的会回魂到2018年。
  经历了这么波澜壮阔的七年，我还能甘心当一个网站小编辑，永无止境地加班，而每月只能拿到不到5000元的工资。
  在那个时空，苏雨涵在哪里，田馥又在哪里，这就像两条永远不会交叉的平行线，一切都回归于陌生人。
  不，绝不要……
  歌声继续传来，它把自己从2018年送到了2002年，此刻似乎又想将他送回原来那个时空。
  而柳云拼命挣扎着，不愿意妥协……
  不甘、畏惧、惊慌、破坏……各种情绪交织叠加，朝着自己汹涌而来。
  柳云在虚空中踌躇，忽然间，他发现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像一艘即将要迷失在星海中的小船，不知去处，不能自已。
  就在柳云几乎感到无能为力，心灰如死的一刻，一阵喊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虚空当中的柳云，似乎一下子重获能量，神魂归位。
  难道有人从梦境当中唤醒自己，救了自己一命？
  柳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就是刚才自己入睡的位置。
  他的额头上全是汗水，竟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是自己的秘书—林密，也是堂姐柳月如的大学同学。
  “柳总，你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林密一脸关切的神色望着自己。
  “是的，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柳云摸了摸额头的汗水，说道，“你怎么来上班了，这不是还在假期呢。”
  林密回道：“我和月如聊天的时候，她说起你去公司了。我想着自己闲着也是没事，也过来公司一趟，看看有没能帮到的地方。毕竟，我可是你的秘书。”
  略作犹豫，她继续说道：“柳总，我进来的时候，你抖得厉害，还一直在喊不要回去。我觉得你还是太累了，就先喝点热茶水吧。”
  抖得厉害？喊着不要回去？
  柳云轻吁一口气，暗道刚才的情况真是千钧一发。
  如果林密没有喊醒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回到了2018年？
  柳云没有去深究这个问题，但至少有点很庆幸，这一波磨难已经有惊无险地地渡过了。
  看着秘书将玻璃碎片扫进了纸篓里，又悄悄地退出了办公室。柳云突然想到，如果她不是堂姐的好友，自己也不会把她招进来当秘书。
  自己帮助了表妹，却无意当中触发了这场意料之外的危机，而自己同样也帮助了堂姐，她的好友无意当中帮自己化解了一次危机，可谓一环扣着一环。
  看来自己产生的蝴蝶效应，有好也有坏的一面。
  柳云站起身子，稍微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感觉一切无恙。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显然各位耀眼、夺目。
  此刻，柳云的心灵，第一次发生了变化，质的变化。
  他默默地告诉自己，珍惜上天给自己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凡事尽力而为，力求不留遗憾。
  他爱苏雨涵吗？爱！
  他爱田馥吗？爱！
  两个都爱怎么办？那就两个都爱，一直爱到生命的尽头。就算她们不爱自己了，也要让她们生活富足，一生无忧。
  “我属于这个时空，你好，2009年；你好，我的本命年。”
  ……
  这个小插曲，告一段落，本命年的主角，也发生了一次锐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