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她呆呆地看着练歌房，练歌房门前有很多人，地上还僵直地躺了一个。
  我脸色苍白，走到妹妹的面前，说道：“小染，徐世杰他不在警车里，但是，你看看那边，地上真躺了一个人。”
  我用手指着不远处的地面，陈小龙僵直地静静地躺着那里，他的脑袋上凝结着血块，他的眼睛和嘴巴都已经浮肿的变了形。
  “啊！”苏小染看了，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就软软地瘫坐在地面上。
  她的头发披散着，她像一个突然失去了神智的女孩一样喃喃道：“他死了！他死了！是世杰打死了人么？世杰他真的打死了人！”
  “不……不会的，不会的！”她惊恐地摇头，“世杰，你怎么真把他打死了？我只是开玩笑的，你怎么可以真的打死了人！”
  “不不不……，我不信！我不信！世杰，世杰你在哪里？”苏小染突然尖叫。
  众人纷纷回头，看着她吃惊不已。
  我悲哀地拽起她，颤声道：“起来，妹妹，我们回寝室去。”
  “不，我不回去！姐。徐世杰呢？他人呢？”她在我的搀扶下站稳了身子，她的嘴里不停地叫着。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我不知道从何而回答，我望向肖逸凡。肖逸凡呆立在人群中，他的目光充满凄凉，他的目光一直悲哀地停留在陈小龙的尸体上。
  我慢慢回头，陈小龙静静地躺着，是那样安然，他失去了所有的霸气和知觉，这个一直带着痞气的青年，就这样结束了他的生命！
  目光从他的练歌房中扫过，我的心瞬间冷到了极点悲到了极点。
  “陈小龙！”我痛苦地望着他，扶着妹妹一步一步地走回了校园。
  好久的一段时间，苏小染的意识一直处于惊慌之中，她披散着头发瘫坐在寝室的床上，她张大眼睛望着我，她一遍又一遍地问：“姐姐，姐姐，世杰逃跑了吗？他真的是逃了吗？”
  “他能逃到哪里去，警察会不会抓到他？”
  “他还会回来吗？他会不会不要我了？”
  ……
  我痛苦地望着她，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慌乱，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在乎过一个人。
  她一直是那样的活泼、那样的心无城府、那样的无所欲为的家伙，可是今天她所有的活泼与傲慢都荡然无存，她如那样的惊恐与不安。
  我慢慢地走了出去，依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仰首望着苍白的墙壁发呆。
  耳边传来噪杂的声音，是苏晓染的室友们正围在她的身边，在安慰着她。
  “没事的，没事的！小染，你要坚强起来，你一定要坚强！”
  “小染，越是在这个时候你就越要冷静啊！”
  她们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她们而悲哀地望着她，而她们在提到陈小龙的时候，却更是惋惜而伤怀。
  “哎，那个陈小龙也真是可怜！听说他是为了谁谁谁才来到咱们学校外面开练歌房的。”
  “但听说，他是一个小地痞流氓！”
  “听说，他长得蛮帅的，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
  “哎，可惜了！这让他家人以后该怎么活呀！”
  ……
  她们拉着苏小染的手，为她擦去泪水，为她整理好凌乱的头发，直到快要上课的时间，她们才满怀伤感地离去。
  看着小染的室友们离开，我才返回了她的寝室。
  我拿起毛巾在水盆中轻轻地搓揉了几下，我拿着冰冷的毛巾走向她。
  “妹妹，你躺下来。”我轻声说道。
  她变得很乖，她乖乖地躺下，我把冰冷的毛巾放在她的脑门上，我用手擦着她脸蛋上的泪花。
  她多么美丽！
  可此刻，她如一朵凄楚的百合花，迷离着，美丽着。她静静地躺着，她美丽的眸子木讷地盯着我，她下巴上的美人痣把她点缀的如此惊艳。
  可是，她却一直是那么的鲁莽与草率，任性与刁蛮。
  我坐着妹妹床沿边，低头看着她，然而我的眼前浮现着陈小龙的尸体，他光着上身，穿着短裤，他全身僵硬而浮肿，他的眼睛和鼻子铁青浮肿着。
  然后，突然之间，他仿佛就在寝室门口站着，他带着鬼魅般的阴森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
  我猛地打了一冷战。
  而，苏小染突然尖叫一声，她霍然坐起身来，她惊恐地望着门口。她慌乱地抱起我。
  “姐姐，姐姐，陈小龙来了，他来找我索命来了。”
  我抱着了她，我拍着她肩膀：“没事！没事！姐姐在！姐姐在！”我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正在这时，传来了嘟嘟嘟的窍门声。
  敲门声一声一边一声清脆。
  我刚要开口，苏小染一把封住了我的嘴巴，她惊恐而紧张地望着我，她用极其细小的声音对我说：“姐姐，不要开门，不要开。”
  我拿开她的手，冲她微笑：“这是白天，你怕什么，再说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也应该勇敢地面对一切，不是吗？”
  “可是，也许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