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失控的化凡尘
悬崖与海岸，夕阳与水乡。
姜尚作为灵药师，狡兔三窟，每一个为避难与落脚选取的地方都算的上是风景秀丽之所。
那海岸绵延，沙滩金灿，不管是依海而起的骄阳还是归海而去的夕阳，那仿若编制旋律的浪潮让化凡尘的心灵难得静谧。
从天南到东海，经历的事情转折太过漫长，在那无尽死寂的域外空间要不是化凡尘穷尽圣骨之颅爆开九转星图发现了那一丝可疑的波动，说不得到现在他与荨涵等人早已身死道消。
可叹，命运就就是如此折腾，那绽放波动的竟然是一尊残损的大荒镇魔碑，而更巧合的是，他鬼使神差的来到了东海，更鬼使神差遇见了带着圣女符印的少云。
而那少云胸前的符印——金龙印记的气息，只是那一股气息比起金龙印更加隐晦，似乎经过了什么变异，要不是化凡尘在龙岚宗将那一汪龙血炼化为一身圣骨，他是定然无法察觉到那一缕龙魂印记的波动。
龙岚六子，化凡尘嘴角叹息，世人以为龙岚六子乃尽数占据龙岚，唯独他与龙羽知道，还有一枚金龙印记当日落入紫川城，而那主人就是与化凡尘有着一段缘分的蝶梦寒。
一个化凡尘不想触及，却又不得不即将面对的女子。
化凡尘真正意义上的女人，比起此刻躺在床上的冰婵，蝶梦寒才算是他亲密的人，虽然算不上亲人，但是……
化凡尘遥望无边大海，浪起浪落，星辰轮转，在这东海无边渺渺的大海，九天落下的星辰之力出乎意料的充沛。
突然那一份静谧消散无形，取而代之的是心乱如麻。
化凡尘抬手，浪随心动，在龙岚宗化凡尘就已经双劫齐渡，不但度过了圣骨劫还度过了七星劫，如今精神力早已跨越七星。而在长陵祖地，那半枚圣祖的头颅让化凡尘的精神力彻底蜕凡，近乎于妖，若真正算起来，或许已经跨入八卦甚至九宫。
苏醒过来已然一月有余，无边大海最不缺水，所以当化凡尘体内的灵力恢复完毕的时候，那一汪灵力在化凡尘不经意的炼化下，五行冰灵力已然爆棚。
思绪如此凌乱。
点点滴滴，姜尚所谓的圣女绝对就是蝶梦寒，而且此刻蝶梦寒的处境似乎不秒，在这举目无亲的东海，绝对已经孤立无援。
而他唯一的哥哥浪展翰陷落在失落之境入魔生死未知，而将她带入东海的师傅却已经撒手人寰。
手起，漫天水气茵茵。
幻龙，化凤，落地如神，紫色虚影乘龙飞升，漫天羽翼沾染大地，落下的炙炎让海水瞬间蒸发百尺，而那紫色虚影冷漠挥剑，大海被一剑斩开，排山倒海的水花半天都不能落下。
半响，那大海突然被捅穿了一样，巨大漩涡呼啸而上形成狂暴水龙卷……
好好的大海随着化凡尘的心绪波动被他整的乱七八糟。
荨涵悄无声息出现在化凡尘身后。
“你心很乱。”
“是吧。”
“有打算么？”荨涵似乎意有所指，化凡尘却已经明白荨涵的一颗心。
半响。
“要听故事么？”
“如果可以的话。”荨涵双眼涌出一双精光，“洗耳恭听。”
白妖月踱着高贵的步子，似乎月裔血脉差点消散的重创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她那五官神识是何等敏锐，一副老神在在的站在化凡尘所在断崖。
显然，这个故事白妖月也想听的很。
“三年前，我还是只是一个龙泉镇的孤儿，然后伏龙山脉帝龙暴/乱，龙岚宗与远古天宫等三大势力暗中博弈，冰婵，龙狼，白寒……”
化凡尘娓娓道来，眉头一会儿深一会儿浅……
“黑煞星很强的，但是这些年来也多亏了她啦。”化凡尘似乎突然变了一个人。
“雷修云也笨得很，我被中下血咒，就是它。”化凡尘指虚空中那长着一对牛角的怪物——“穷奇，曾经的帝龙王。”
简、直、吊、诡！
化凡尘如同自导自演，竹筒倒豆子，一会儿这句，一会儿那句，乱七八糟倒是演着一个无头绪的剧本。
“龙雎有野心，凤凰死心塌地的爱着龙雎，你说搞笑不搞笑，明明身材那么好。”
荨涵眉头一挑，一股煞气。
“你身材也超棒的啦。”化凡尘感觉头上爆响，生疼。
“和尚也不知道传承了天灵古族哪一个长老的传承，若这次他们没死，不知道真龙殿要妖孽成什么样子，对啦，还有天灵皇族血脉的贲彩，贲渊。”
说道这里，化凡尘突然大笑，伸手一把拉过白妖月的狼首一阵抚摸，白妖月的瞳孔突然紧锁，稍微挣扎了一下无果便任凭化凡尘抚摸着那一身白毛。
“你那老情人也算不是死不瞑目啦。”
白妖月张嘴一口扎下，化凡尘脸色顿时一阵惨白，鲜血果断从白妖月那狰狞齿缝淌下，荨涵当做没看到。
“真的要断啦。”化凡尘话锋跳跃的厉害，荨涵认真的听着，没有放过任何细节，“荨涵你摸摸。”
似乎被白妖月咬着还能够开玩笑。
“不要。”果断的拒绝，一般魔兽还好，但是荨涵可是知道白妖月的身份，以及因为救大家的命才变成这样，燃烧了堪比神兽血脉的月裔血脉，爆开了一代妖帝白狼亲自炼制的法华圣衣，最后落都无法化形。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被白妖月咬，看着化凡尘那血淋淋的手臂，估计也就只有化凡尘这等妖孽才能承受白妖月那一嘴而不断掉。
“蝶梦寒是龙岚宗六子其一。”化凡尘突然叹息，嘴里涌出一抹无奈与歉意。
“她走了，在我崩碎化龙梯后，在我闯入域外战场之前，她说，找到他哥哥便不计前嫌原谅我。”化凡尘突然流泪了。“可是这种事我怎么能原谅我自己啦，虽然都是那可恶的魔尊。”
“还有那陆仟。”也不知道化凡尘是不是神经错乱，说出陆仟的时候，荨涵眼里涌出一抹怪异。
“可是浪展翰入魔了，我带不回，他跟幽鬼定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冰婵……”
化凡尘突然沉默了。
“荨涵。”
“嗯？”
“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嗯？”
白妖月突然浑身毛发耸立，一股煞气拔天而起。
“大人。”姜尚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恐惧。
“嗯？”一霎那所有掰开的话匣子戛然而止，九天龙凤落下，海面也恢复了风平浪静。
那个神经病般的化凡尘瞬间消失无踪。
另一处，少云与青郞看着那转眼之间消失无踪的龙凤，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他是妖孽么？那气势你熬得住？”
“或许吧，十个我也熬不住，造化经都经不住一击，你以为？”
“我想拜他为师，说不定他是一个千年老妖。”少云一脸肯定，“一般大能都是驻颜有术。”
看着跟他年纪相仿的化凡尘，少云言之凿凿。
“傻缺。”青郞言简意赅，自从躲到这里，少云似乎变的弱智了，不是偷偷的看那昏迷的冰婵就是偷瞄断臂的荨涵。
不是一个人傻笑，就是一直关注那一直盘膝在断崖的化凡尘。
“段家在频繁的搜索这一片区域，要告诉阿爹，该转移了。”
“有他在，就算段家老祖来了能奈我们如何。”少云眼里泛出一抹不屑，似乎那青龙湾视之如豺狼的段家一霎那就贬值了万分。
“小心使得万年船，大人似乎重创了。”青郞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找到一张远古丹方，看能否让冰婵大人苏醒。”姜尚眼里倒影着白妖月那煞气冲天的眸子，小心翼翼。
“远古丹方？”化凡尘眉头一掀。
荨涵却是眉头一皱，看着那打断化凡尘胡乱说故事的姜尚，不知道眸子里跳跃的是什么鬼，反正姜尚觉得如置冰窖，下意识想是不是自己打搅了什么。
“诺。”姜尚小心翼翼扔出一卷卷轴，看那整洁的样子，显然是姜尚从那本破卷轴上抄写的。
那破卷轴姜尚视若珍宝。
化凡尘接过，却是不懂。
“这老头有点本事，或者说他的传承来头不小。”白妖月扫了一眼那丹方，眸子突然涌出了几分杀意。
“嗯？”化凡尘突然向仿似要暴走的白妖月。“怎么了？”
“若这家伙得到的卷轴是真的，那他的背景你得要小心。”白妖月眉头一松，随即释然了一样，漫天煞气退却，“这丹方出自远古神农鼎。”
“远古神农鼎？”化凡尘不解。
“那是比起天道圣兵还要神秘的东西，白妖月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荨涵，显然荨涵手里的苍龙逃不过白妖月的慧眼。”
“管他……”化凡尘扫过丹方，眉头皱成一堆。
“你给我这丹子，这药材不觉得有点逆天？”化凡尘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地龙血，木鬼子这类七八阶阶药材或许好说，但是这神龙血，凤血石，深渊水等等一系列传说中的药材你是要让我上天？”
化凡尘不解，既然姜尚能将丹方拿给他，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难不成你有渠道。”化凡尘眉头一挑，无形的压迫散开，姜尚说这丹方抄写自那破卷轴，化凡尘觉得不太可能。
姜尚心脏一抽，面对化凡尘总感觉如同面对远古巨兽一样，那一种感觉让他极为不舒服。
“老头子之所以将着丹方给你过目，是因为这些高阶药材虽然灭迹，但是在东海却有一个地方或许存在。”
“哦？”化凡尘大有深意看着姜尚，这老头子自从知道他跟荨涵有关系肯定没少打他主意。
“这。”姜尚讪讪一笑，“实不想瞒，龙宫掌握着东海一个密藏的消息，传说那密藏内有神农鼎的秘密，而若那消息属实，别说神龙血，就算所有的药材，镇守神农鼎那一方地域都不会缺。”
“这等消息，你们东海那些老妖怪会放任置之？”化凡尘冷笑，一针见血。“还是说那龙宫本身就是你们东海的超级势力？”
别说那些传说中药材，即便一个神农鼎的消息都足以让一些一级宗族覆灭，龙岚宗只是因为被透露知晓忘川的消息就被幽鬼围攻，甚至连西域的蛮族都搀和进来，别说如此劲爆的远古神农鼎。
“这神农鼎的神话自从远古一直在东海盛传，但是真正见过的没几个，因为土生土长的东海人都知道，所以……”
“原来是这样。”化凡尘点头。
就像一个传说，从小听到大，大多数人都觉得不了了之，甚至早已归于神话。
“神农鼎镇在哪里？”荨涵说，脸上闪过一抹诧异。
“万妖渊。”
“万妖渊？”荨涵身躯明显一抖，却不再说什么。
姜尚看向荨涵的颜色有些一丝光彩，知趣的离去。
“万妖渊是什么鬼？”
“恐怕这神农鼎真正的存在过，但是是不是真的在万妖渊却是难说。”荨涵说，“你若想知道万妖渊的消息可在云阁买到关于万妖渊的一切消息。”
“云阁？”化凡尘更不解了，荨涵周游世界显然这方面比化凡尘强到哪里去了。
“先不说这些。”荨涵郑重的看向化凡尘，“先把你女人救回来再说，在这东海她比我们都熟悉。”
荨涵脸上闪过一抹微不可擦的黯然，乱七八糟的故事虽然杂乱，但是重点早已被心细的荨涵获知，当下白妖月也是突然站起来跟荨涵一起离去。
剩下化凡尘一个人在断崖上迎风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