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
不过杨不落到底还是底子浅,没办法混进这样级别规模的宴席上来。
那表演者最后一张面具拿下,却是一张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的脸孔。
当这人表演完之后,又来了个喷火的。
喷火的还没有完,就有人过来催他了,随后这人撤离,却听到军乐声奏响,紧接着所有人都朝着大厅入口望去。
几个身穿戎装的男子走进来,而随后,一个身穿蓝色褂子的男人,挽着穿着景泰蓝旗袍、风华绝代的女子,缓步走进了大厅里来。
那男的小木匠雕了两天木头,自然认得,而最让他诧异的,是他身边挽着的那女人,小木匠居然也认得。
魅族一门的门主,徐媚娘。
瞧见这个,小木匠满腹的心思却是落了空。
原来问题出在了这里。
他下意识地将自己往旁边人的身边隐去,然而那个徐媚娘目光流转,却落到了小木匠的身上来。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小木匠,随后掠过,与大帅走进了大厅里,然后与前来参与庆功会的那些嘉宾不断打着招呼。
而随后,大帅在副官的带领下走上了台,那徐媚娘则留在了一旁。
大帅上台,免不了说了一阵话,他高屋建瓴,先是聊了一阵国内形势,又谈及了西川各地的情况,一直到最后,捎带着将剿灭“鬼王庙”这个土匪窝的消息说完,随后叫上了洛雁虎以及两个高级指挥官过来,好生勉励一番。
随后,他接过了侍者递过来的酒杯,对众人说道:“我那管家告诉我,现在西方流行这样的自助餐会,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反正诸位今日聚在一堂,吃好喝好,把酒言欢……”
他将气氛给调动起来,众人纷纷举杯,然后饮下去。
简单说完之后,大帅下了台,戏班子接替舞台,而大帅则在副官和洛教官的带领下,过来与他们这些有功之臣招呼着。
大帅连走了几桌,来到小木匠这桌的时候,大帅一眼就瞧出了他,询问了一下副官,然后笑着对小木匠说道:“甘墨甘十三,好名字,我听董医生和洛教头都提过你,还拿了你的礼物——瞧你仪表堂堂,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错,真不错……你拜托董医生的事情,我听说了,这件事情你放心,我刘某人一定管到底……”
小木匠还在准备斟酌点话语,好说服对方呢,结果这位能成大事者情商很高,直接开口应承下来,顿时所有的话儿都憋住了,只有不断地道谢。
大帅参加庆功会,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所以这边见过面之后,很快便离开了。
洛总教头显然是听到了罗青光的解释,临走前朝着他打了个眼色。
他对小木匠,显然也是十分满意的。
小木匠放下了心,不由得胃口大开,又端起来盘子去。
一场庆功会,许多人喝多了,而小木匠则是吃撑了,等他来回扫荡几回,感觉肚子再也腾不出半点儿空间的时候,那大帅已经离开了现场,而小木匠则又碰到了一个让他有些惊讶的女人。
苏慈文。
“你怎么在这儿?”他忍不住问道。
苏慈文一脸哀怨地看着他,说敢情我白对你挤眉弄眼这么久了,你完全没有瞧见我?
小木匠有些尴尬了,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事实上,他的确真的是没有瞧见苏慈文。
好在苏慈文也知晓小木匠的性子,没有为难他,而是说起了自己出现在这儿的原因。
原来她父亲苏三爷背后的湖州商会在锦官城也有生意,而且颇大,并且湖州商会支持的那位写日记先生日渐起势,所以成了大帅府的座上宾,而这回她父亲因为有事无法赶到,便让她过来代替出席。
小木匠这才知晓,他与苏慈文聊了一会儿,因为心里装着事,有些心不在焉的。
苏慈文瞧见他这状态,便告知了自己的住处,让小木匠得闲了,可以去找她玩。
苏小姐离开之后,小木匠感觉肚子不太舒服,便出了大厅,往院子里走去,想要找如厕的地方,然而刚刚走到院子里,却被一个男子拦住了。
男人打量了一眼小木匠,然后问道:“你就是甘墨?”
小木匠问:“有事?”
那人的双眼一下子就变红了起来,指着他说道:“你的刀在哪里?我要跟你决斗,一决生死!”
第四十九章 豹子胆
听到这人的话,小木匠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护胸,然后朝着左右打量了一下。
他先前还得了卿云姑娘的提醒,知晓魅族一门的门主徐媚娘要对他下手,而那个潘志勇也有份,此刻瞧见突然间蹦出这么一人来,自然是小心翼翼地防范着。
不过当他瞧见那人并没有上前偷袭,不由得越发诧异起来。
不对啊?
如果对方是魅族一门派出来对付他的人,那么选择的地方,也未免太过于草率了吧?
虽然那徐媚娘看上去与大帅的关系不错,但是在这大帅府里杀人,着实荒唐。
他心念转动,瞧见面前这青年怒气冲冲,便问道:“什么意思?”
那人却显得口气很冲,完全不愿意解释:“别废话,我看到你带刀进来的,你的刀在哪里,拔刀吧,我不想被人嘲笑,杀一个手无寸铁之人。”
小木匠指了一下大帅府门房的方向,然后说道:“刀在那儿。”
那人说道:“走,我陪你去取刀。”
他伸手过来,就要拽着小木匠走,小木匠却闪身,让开了他的这一抓,随后问道:“抱歉,还未请教,阁下是谁?”
那人傲气十足地说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董修心。”
小木匠又问:“那抱歉,我再请教一下,咱们认识,还是有仇来着?”
那董修心冷冷说道:“我们不认识,但我却有必杀你的理由。”
小木匠感觉这人像个小孩儿一样,爱恨情仇,全部都摆在脸上,却是收起了紧张感,笑着说道:“哦,如此,还请指教。”
董修心开口说道:“我观察你一晚上了,你这个粗鲁不堪的乡野俗人、泥腿子,一点儿本事都没有,而且还特别花心好色,先前就与马园门楼子的红牌勾勾搭搭,瞧你们这对狗男女,差点挨一块儿去了,而且你的那眼珠子,都落到人家胸口里去,后来又跟一个女学生暧昧得很——像你这样的负心汉,蝉衣妹子若是嫁给了你,岂不是一辈子都会不幸福、不开心?既然如此,我还不如早点儿把你杀了,也免得她难过……”
小木匠:“……”
他之前的时候,本以为这年轻人是魅族一门派出来找他麻烦的,后来感觉不太像,所以好奇。
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自己那个没有见过面的未婚妻顾蝉衣的追求者。
而那个脑子进水的家伙,仅仅只是因为小木匠有可能会让顾蝉衣不开心、不快乐,就准备将他给弄死去。
这是什么鬼逻辑?
小木匠看智障一样地打量了一会儿那董修心,然后绕开他,准备继续去院子里的“茅厕”。
那家伙瞧见自己被无视了,一股怒火冲到了胸口,然后气呼呼地冲着他喊道:“你没听懂我的话么?我让你站住……”
小木匠也恼了,冲着他喊道:“管天管地,管不了拉屎放屁,不管你想要干嘛,能不能等我去完茅厕回来再说?”
董修心一听,哎呀,在理,于是让开了身子来。
小木匠去了茅厕,刚刚出门来,瞧见董修心在门口等着他呢。
他有点儿头疼,问对方:“兄弟,这件事情能不能缓一缓?虽然我师父与顾西城前辈定下过婚约,但我到现在,都没有瞧见过顾前辈,更不用提顾蝉衣小姐了,这事儿等尘埃落定了,到时候你再来找我麻烦,可以么?”
董修心却不乐意,他追着小木匠说道:“这不行,要是等尘埃落定了,黄花菜都凉了。”
小木匠听着不对,便问道:“什么意思?”
董修心却不愿说,一直逼着小木匠,要与他决斗,而且是写生死状的那种。
用他的话讲,叫做“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什么仇,什么怨?
小木匠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事儿,其实有点儿想翻白眼,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对那董修心说道:“今日之事,着实唐突,而且在大帅府中闹事,对谁都不好,不如这样,再过两日,我们相约比斗,如何?”
他苦口婆心地劝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那董修心方才勉强同意了。
待这个跟屁虫一走,小木匠便回到了大厅里,然后找到了董七喜,问他:“董修心你认识么,干嘛的?”
董七喜一愣,说他找你了?
小木匠将刚才被董修心拦住的事情跟他说起,董七喜听了,忍不住苦笑起来。
他告诉小木匠,董修心是他房族的侄子,他父亲董二针却是大雪山一脉这一代董家的话事人,位高权重、医术高明,修为也很是不错,而那董修心则是董二针的独子,最受疼爱,只不过这董修心平日里只好耍枪弄棒,一点儿医术都不学,算是大雪山年轻一辈修为最不错的。
与此同时,董修心与顾蝉衣算是青梅竹马,而且对顾蝉衣似乎一直很倾心,董二针也为了自己儿子,找顾西城提过好几次亲,但都给婉拒了。
听到这些,小木匠终于知道为什么董修心会对他喊打喊杀。
敢情这哥们一直以为顾蝉衣是他碗里的菜,没想到眼看着就要吃肉了,煮熟的鸭子却飞了。
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董七喜也为董修心的挑衅行为闹得哭笑不得,他对小木匠说道:“你放心,他就是在家里称王称霸惯了,在外面也没有收敛。我是他堂叔,回头我劝劝他,应该没事的。”
小木匠点头,说如此就好。
他又与董七喜聊了几句,这时瞧见庆功宴已经到了尾声,喝酒划拳的那帮人还在,但其余的人也陆陆续续退场了。
小木匠不喜热闹,所以没有再待着,跟董七喜聊了两句,然后准备离开。
董七喜还有事儿要在这儿,所以没有挽留,而等小木匠走开去,又叫住了他,告诉小木匠,说洛总教头好像有事儿要找他,不过今天太忙了,腾不出时间来,让他明天早上在房间里待着,别乱走。
小木匠想不明白洛教头有啥事情找他,不过还是点头应下了。
随后,他随着人流往外走,在大帅府的门房旁边,领了自己那破布包裹着的寒雪刀,随后朝着斜对面街的供奉院走去。
那地方离大帅府也就隔着两条街,几分钟的路程。
小木匠走出大帅府,没多远,突然间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他感觉不对,下意识地往后瞧,却看到那董修心如同跗骨之蛆一样地跑了过来。
小木匠对这家伙并不害怕,只是有些不喜,皱了下眉头,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董修心一直追赶,终于在一处巷子口拦住了小木匠。
小木匠停下脚步,问:“董兄还有何事?”
董修心却气呼呼地说道:“好你个甘十三,果然是个油滑奸诈之人,我信你个鬼,你个小鬼头坏得很,前脚还跟我约日期拼生死,回头就找我七叔告小状,亏得我对你不放心,一直跟着你,要不然还真的被你骗了,回头还要被我七叔给禁足……”
他冲着小木匠一番痛骂,随后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雪亮弯刀来,对着小木匠喊道:“来吧,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决斗吧。”
小木匠被他弄得不胜其烦,忍不住骂道:“你有病啊?”
董修心更恼了,气呼呼地说道:“对,如何?”
小木匠忍不住翻白眼,说道:“你既然对顾家小姐有想法,那就去找顾家求亲啊,你跑过来杀我算怎么回事?你以为杀了我,顾前辈就会把女儿嫁给你了?要真如此,你们岂不是早就结合,儿孙满堂了?又何必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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