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苏可可眼睛上移,看向眼前的男人。
“叔?”
“养育之恩确实很重要。”秦墨琛揉揉她的头,“你能做的便是等你有能力了,反过来保护疼爱他们。”
苏可可点点头。
想起什么,她眼睛一弯,笑得很满足,“叔打给我的钱,我收到了,谢谢叔,我以后会更努力地保护叔的。”
“那是你应得的。以后我要是忘了给你打钱,你可以提醒我。”秦墨琛嘴角微微翘了翘,眼中也浮现出了浅淡的笑意。
“那……我每天给叔按穴位的时候,就隐晦地提那么一句?”
“……可以。”男人眼里的笑意深了些。
“叔,你继续忙,我就不打搅你了。”
“没有在忙。”秦墨琛道,视线落在桌上那张毛笔字上,“刚才真的就是练练手。”
随即,他问了句:“丫头,我要去个地方,你是在家里看书,还是跟我一块去?”
苏可可笑得露出两排小白牙,“叔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我以后会更努力地保护叔,上学的时候不能跟着叔,其他时候我一定会贴身保护。”
秦墨琛眼中含笑,“你很有职业操守。”
“我可是立志成为风水大师的人,有职业操守那是第一步……”
秦墨琛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平时出入的都是高端场所,所以当秦墨琛开车进入一条老街巷的时候,苏可可还挺诧异的。
好奇的小丫头跟着她叔进入了一家书画装裱店。
店里很冷清,就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两人进去的时候,那老人正佝偻着背在忙活。
“阿婆。”秦墨琛低声叫她。
刘阿婆抬头看过来,老人家因为年纪大了,双眼看起来有些浑浊,但人还算精神。
看到秦墨琛后,老人家的脸上顿时笑出了褶子花儿,“是你啊小伙子,你可好久没来阿婆这里了。”
老人说的是普通话,但却带着浓浓的外地口音,似乎来自很遥远的南方。
秦墨琛提醒道:“阿婆忘了,上个月我才来过,还送来了一块玉石和檀木。”
“哦,对,瞧我这记性,你是不是在我这里定做了一对画轴?”
“是。”
“前些天就做好了,你等等,我去取。”
等这位刘阿婆走了,苏可可才望向秦墨琛,眼里有疑惑。
秦墨琛对她解释道:“阿婆姓刘,大家都叫她阿婆,老人家没有子女,十多年前来这里开了这家装裱店,她装裱的手艺很好,可惜这条老街没什么人光顾,以至于她生活有些拮据。
平时我有空的话会来这里,买一些画卷,次数多了,她就认得我了。”
“老人家记性不好,记不住我的姓氏,只记住了我这张脸。”
秦墨琛每说一句,苏可可便点一下头。
等他说完了,苏可可才道:“看阿婆的面相我就知道,她是个和蔼可亲的好人。”
刘阿婆抱着一个长木盒过来,盒子打开后,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迎面扑来。
盒中放着一对制好的画轴,上好的和田玉作轴头,古檀木为轴身。
苏可可深深吸了一口,对秦墨琛道:“叔,你这古檀木有些年岁了,很值钱呢。檀香味儿能避湿气避虫蠹,画轴开卷有香气,而这轴头的玉也是上好的灵玉,可吸纳秽气。”
刘阿婆粗糙的手摸了摸那轴头的和田玉,老眼微微一眯,“是啊,这玉很好,拿来做轴头有些可惜啊。”
她看了看苏可可,“小女娃懂玉?”
苏可可赧然一笑,“若要我辨别玉的品种什么的,我不会,只是我的职业让我略懂一些。人养玉,玉护人,但玉和人在一起也是要看缘分的。有缘的玉才能养人,若无缘,不仅不养人,还会给人招致灾祸。”
“是啊,这玉得看缘分……”
秦墨琛在一旁微微摇头。
这两人倒是先聊上了。
两人聊了会儿玉之后,刘阿婆将画轴连同盒子一起递到秦墨琛面前,“你检查一下吧。”
“不用检查了,我信阿婆的手艺。阿婆,我想借你的地方一用,写一幅字,写好之后劳烦您帮我裱一下,画轴就用您做好的这个。”
“好好。”
刘阿婆取来一张上好的书画纸,铺在一面干净的桌子上,笔墨和砚台也一并准备好。
“阿婆,剩下的我自己来吧。”秦墨琛见她还要帮自己研磨,赶紧接过了她手里的活儿,“您这儿东西好,所以我就厚着脸空手来了。”
刘阿婆笑着道:“你经常光顾我的小店,这些东西就是送你也可以,放阿婆这里迟早积灰。”
苏可可看着刘阿婆那张脸,眼里划过一抹疑惑之色。
阿婆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愈发慈祥了,可不知为何,她心底却生出了一丝怪异感。
第62章 诧异,一生两相
刘阿婆的这张脸看起来很完美,不是说长相,而是面相。
苏可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完美的好人面相。
为人和善,多子多福。
……多子多福?
苏可可蓦地一怔。
她总算明白哪里怪异了。
面相与福泽是相辅相成的,比如和善之人大多有福气,广结善缘的人也不大可能断子绝孙。
可是这阿婆……叔刚才说她无子无孙,孤苦伶仃,这本就有些矛盾。
而苏可可一开始没有察觉到异样,是因为阿婆不笑的时候,子女宫深陷、眉尾下垂,确实是无子孙相,但她一笑起来,那面相居然发现了变化,变成了多子多福之相!
一生两相,苏可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刘阿婆朝她看来,慈眉善目地问:“小女娃是第一次来我店里?你看着面生。”
苏可可点头,“是的阿婆,今天是我第一次来。”
师父常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没见过不代表就不存在,回头问问师父就知道了。
苏可可没再有纠结这个问题。
见叔自己拿起了墨条准备研墨,苏可可连忙道:“叔,我来吧,以前师父写字的时候,都是我帮他研墨,这个我擅长。”
秦墨琛没跟她抢,将东西给了她。
苏可可问刘阿婆要了点清水,如果有新鲜的井水和泉水更好,只是这里没那个条件。
滴入几滴到砚台后,小丫头端端正正地站着,一手扶着砚台,一手执墨,将那墨条垂直立好,细细地打圈儿研磨。
别看只是研磨,这里面学问大着呢。
要轻重、快慢皆适中。太急太缓,墨汁皆必粗而不匀。用力过轻,速度太缓,浪费时间且墨浮;用力过重,速度过急,则墨粗而生沫,色亦无光。
“小女娃很不错啊。”刘阿婆看她研磨的姿势和手法,不禁夸了句。
苏可可抿着嘴偷笑:“阿婆别夸我了,我就是磨得多了,所以看着像那么一回事。”
这种被人夸赞的感觉真的让人又害羞又欢喜。
“好墨研时细润无神,阿婆,您这墨不错。”苏可可道,笑眯眯地看向她叔,“难怪叔要两手空空地来您这儿写字。”
平时她和师父用的墨就是差墨,磨的时候会听到粗糙的沙沙声响。
秦墨琛眉头略一挑,眉梢染了笑,“对,我就是念着这点好,来贪个便宜。”
“好了丫头,手不酸?”
苏可可微微扬了扬下巴,一脸的小傲娇,“这算什么,我画符的时候可以连续画一百张不间断,早就练出来了,腕力好着呢。”
等到差不多了,苏可可才让到一边。
有的人写字时不喜人靠得太近,所以她站得稍稍远了些。
秦墨琛看她一眼,神情放松,目光里透着一丝柔和,然后他以粗毫笔蘸了墨汁,略顿一下后开始落笔。
男人挥洒自如,一笔而下,如有蛟龙飞天万马奔腾之势,藏锋处隐有锋芒,露锋处又内藏含蓄,直至最后一笔,猛地往回一收。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八个狂狷大字跃然纸上。
刘阿婆看得连连点头,“好啊,写得好。”
苏可可之前在书房见过他的字了,此时看他现场写,那挥笔的姿势,专注的目光,也成了一幅画,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叔为什么要写这几个字?是要送给一位老人吗?”苏可可问。
秦墨琛嗯了声,“一位老友明天过七十大寿,他什么都不缺,所以我想写一幅字送他。”
苏可可笑道:“看来叔很重视这位寿星呢,我相信老人家一定会感受到叔的这份心意。”
秦墨琛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阿婆,明天中午之前可以裱好吗?”秦墨琛问刘阿婆。
“可以。东西是现成的,画轴你也提前定做好了,只剩一些简单的工序。 ”
“那就辛苦您了。”
“呵呵,阿婆就是干这个的,不辛苦。”
刘阿婆从屋中又取出一个小盒子,“我给你做画轴轴头的时候,这玉还剩了许多,可以做成配饰或手链,你拿回去吧。”
秦墨琛将盒子轻轻推了回去,“送给阿婆。”
刘阿婆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太贵重了,你已经给过订金了。”
“阿婆的手艺完全不输那些大师,您值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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