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只为求一个栖身之所

  大妈叹了一口气：“这事情说起来就话长了，最开始这孩子一直在家里，也不出门，大家也对他不怎么了解，也不知道他有病。”
  “大约在住了一年后，他可能是听了李老头拉二胡，有些喜欢，也学着拉了起来。”
  “本来这也没什么，问题他白天拉，晚上拉，不分时间，而且还十分的难听，锯木头都比他好听。”
  “旁边的邻居忍了两天，都受不了了，上门找他，也就是那时候，大家才发现他不对劲。”
  “事情就闹开了，大家都吵着让他搬出去，大家人也不是坏，只是。”
  大妈说道这里，又指了指脑子，“他这里不正常啊！杀人都不犯法的，又没人看着，小区里小孩子也多，万一出个什么事？说都没地方说，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钟玲听到后，默然道：“最后又为什么，让他住下了？”
  “他那父亲，买了很多东西，带着他一家一家的拜访，希望能大家能让他的孩子住下，同时保证不会再打扰到大家。”胖胖的大妈有唏嘘的道。
  父亲？钟玲想了下，才明白是说的是林伯。
  “但是大家还是不同意。”瘦一点的大妈接过话，“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
  “我还记得清楚，那天我打开门，就看到这孩子跪在门口，吓了我一跳，我问他为什么跪在这里，他也不说话，我扶他起来，他也不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好我先生脑子灵光，马上反应过来，说同意他住下，他才起来。”
  “之后，这孩子就这样，一家一家的上门，跪在门口，膝盖肿了，皮也破了，除非屋里的主人同意，否则他就不走。”
  “这谁顶得住啊！心再硬的人，也软了。”
  钟玲听得心也软了，她眼前浮现出一个男孩为了求一个栖身之处，一次又一次跪在别人面前。
  心里有些发堵。
  “他就这样住到了现在，那种不分时间拉二胡的事，也没发生，一直很安静。”
  “我们也就放下心来。”
  “他现在在一家书店上班，听别人说，到也干的不错。”
  三人又说了会话，钟玲告辞去找李老头，不能放到任何一条有可能的线索。
  指不定是两位大妈不懂欣赏音乐也说不定。
  李老头此时正在家里。
  听到钟玲问起二胡的事，李老头便来了精神，招呼她进来。
  “说起二胡你们算问对人了，不是我吹，这小区里，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他年过七十，已经满头白发，人倒是很精神。
  看得出来，年轻时候，一定很帅气。
  此时摸着胡子一脸得意。
  钟玲笑了笑道：“那您老知道，这小区内或者小区周围，有没有拉的好的年轻人。”
  李老头得意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唉声叹气的道：“时代变了，这年头哪还有年轻人学二胡啊！就连我儿子、孙子都不愿意学，别人就更不愿意学了。”
  “也不怪他们，千年琵笆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二胡难学，现在社会都浮躁了，哪能静下心，去学这本来就不怎么流行的乐器。”
  “老爷子说的倒是有道理。”钟玲也不知说什么好，这是时代的变迁，没人能阻挡，或许等以后华夏富裕，大家不在为了生活奔波，有足够的时间学习各种乐器，会有人再次捡起来吧。
  那个面具青年不就是。
  他不仅捡起来了，还登临了巅峰。
  “等我们这辈人去世后，或许就没人再拉二胡了。”李老头脸上闪过一丝落寞，接着又出现笑容，“小姑娘要不要我拉一曲给你听。”
  钟玲点点头道：“那就让晚辈见识一下，开开眼界。”
  她手放进口中，按下了录音笔，准备将曲子录下来，然后带过去让姚觐元听一下，看看有没有相同的旋律。
  李老头从房间里面拿出二胡，酝酿了一下感情，就一脸惆怅的拉了起来。
  一会后，钟玲悄悄的关了录音笔。
  她明白之前两位大妈会瞧不起李老头的二胡，李老头的儿子与孙子不愿意跟他学，感情不是二胡的问题，而是他……
  怎么说呢！
  就连她这个外行人，都能听出来，这水平真的很一般，不能说差，但也算不上好。
  这曲子肯定不是姚琴韵的爷爷听到的曲子。
  钟玲耐着性子听完后，才告辞离开。
  临走之前，她突然想起王安的事，便问道：“李爷爷，王安有跟你学过二胡吗？”
  李老头一愣：“你说那个孤独症的王安。”
  “是的，我是他亲戚。”钟玲笑眯眯的道。
  李老头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那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倒是想教他，可惜你也知道他的情况，他虽然喜欢二胡，但也没什么天赋，不然我这一身衣钵就传给他了。”
  “他真的天赋很差吗？”钟玲问道，很多孤独症，都有特别的天赋，王安说不定也有。
  “他来听的时候，我教过他几次，是真的很差，我那六岁的孙子都比他强。”李老头肯定的道。
  钟玲便打消了心里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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