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鬼隔世
没有多想，白小凡将拨动罗盘上的指针和摆件，将星宿阵图展出。
星宿乃存在万年的监察者，欲要问往事，必先问星宿。
他将命格图覆盖在上，随之作法点燃。
顿时熊熊火光，他当即取出铜镜，朝向火光。
不想火光映入铜镜之中，竟浮现出画面，如同电子屏幕一般。
但画面并不清晰，白小凡只能在其中窥探一二。
铜镜中，他先是看见一对幸福的夫妇，而后是医院，妻子接受孕前检查。
这一系列画面虽构不成逻辑，但白小凡还是能发现到线索。
直到最后妻子跳河自杀，他突然就懵逼了。
眼前的黑水童，生前并不是女性。
此时黑水童悲痛道：“够了！不要再看了。”
似乎是被白小凡重温痛苦往事，它此时甚是难受。
“那是你生前的妻子？”白小凡猜测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黑水童也不再强硬了。
缓缓道：“是。”
“那为什么成为水鬼的是你？”
“这也是我来找你原因，以你的能力应该能帮到我。”
而后黑水童开始诉说自己的往生。
多年前，他遇到了画面的女子，两人相爱成为夫妇。
妻子极其喜欢孩童，两人一直为生育之事烦恼。
因为努力许久，腹部也不见长。
两人进行体检，最终发现妻子患有排卵功能障碍，受孕可能性低。
而后妻子终日郁郁寡欢，而为了生育，夫妇两人寻遍大江南北的名医。
不料毫无作用，甚至积蓄也被耗尽，甚至欠下债务。
直到妻子换上抑郁症，丈夫一度陷入了绝望。
但老天似乎给两人开了个玩笑，某天妻子突然呕吐恶心，经检验竟是怀孕。
两人欢喜交加，下定决定要努力改变现状，准备迎接新生命到来。
但好景不长，债务附身使得债主蛮横上门讨债，争吵间妻子摔倒，大量出血。
难得到来的新生命中途夭折，彷如晴天霹雳，打在两人身上。
无比浓郁的希望交织着突然而至的绝望，瞬间摧毁了妻子的精神防线。
她再也经受不住，选择了跳河轻生。
“那你呢？”白小凡听到这里不解道。
黑水童难过道：“我很爱她，她不能离开我。”
不难想象，黑水童估计是在之后也一同跳入河中，与妻子殉情了。
可说不通的是，为什么成为水鬼的只有黑水童，妻子呢？
白小凡将问题抛出，但这正是黑水童的多年未能解决的难题。
“死后我留荡在河域，但这么多年，未曾见过妻子踪影。”它解释道。
“我能理解你不归阴是为了寻找妻子，但你为什么要杀人？下手对象还全是孩童。”
黑水童愧疚道：“她很爱孩子，我以为把足够的孩童拉入水里，就能吸引寻找到她。”
白小凡长叹了一口气，这想法显然是愚蠢至极。
但情这一字，与痴是割舍不开的。
黑水童将孩童一个个深藏何地，以水草固定，制作出自己的“展览馆”。
目的就是为了某天妻子的冤魂路过此地，能与之团聚。
“你妻子若是知道你这么做，一定不会接受你的！”白小凡气愤道。
黑水童没有说话，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切。
“可能她就是因为我的作法，所以迟迟不见我。”
“你知道就好！”
白小凡头疼地拍了拍脑袋，又道:“虽然我表示同情，但不代表我会心软。”
黑水童没有否认，它甚至对方就是来收服自己的。
但在这之前，它希望能了结意愿。
“我愿意接受一切后果，但我希望你能帮我寻到妻子。”
对方的语气极其卑微渴望，这对白小凡来说，不过是一个举手之劳。
他无奈道：“好吧。”
白小凡从黑水童口中得知其妻子的生辰八字和死忌。
写在黄纸之上，置之于尽生盘的正面。
不出意料的话，阴针将会指出妻子阴魂的方向。
但出奇的是，此时的阴针纹丝不动。
白小凡不由皱起了眉头，黑水童焦急道：“如何？她在哪？”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似乎此法行不通，白小凡又抓来了一只蛤蟆。
蛤蟆生存在阴湿凉冷之地，贴地藏阴而居，是魂魄上与鬼魂最相近的生物。
也称“黄泉引路者。”
将写有妻子命数的黄纸塞在蛤蟆嘴里，白小凡又将其嘴里的舌头拔掉。
这一拔便是拔掉蛤蟆的活气生机，让其更贴近阴物，精确制导。
而后白小凡拿起百钱剑，指着蛤蟆的屁股呢喃道：
“小物遵法，不能稽延，究寻钟氏，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百钱剑剑端炸出一丝火光，那蛤蟆当即蹦飞而去。
很快它便会寻出妻子钟氏的下落，并无意识地一直朝那个方向爬去。
但意外的是，蛤蟆蹦了两步，便停了下来，似乎在怀疑人生。
“走啊，你个蠢货。”白小凡无奈道。
朝四处张望半天，蛤蟆仍旧不为所动，最后把脑袋埋进地上不断猛钻。
血肉模糊过后，蛤蟆失去了行动能力，竟然把自己弄死了。
“这……”黑水童一脸懵逼，这什么意思？
白小凡眉关紧锁，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蛤蟆得到符咒法令，被要求寻出钟氏。
若是未能完成，则会受到惩罚。
此时它自行了断，意味着自己没有能力完成任务。
这只有一个可能，钟氏的冤魂已经不在阳间。
而且这样也才能解释得通，为什么蛤蟆一直把脑袋往地下钻。
“看来你妻子已经归阴了，说不定早就投胎转世了。”白小凡说道。
黑水童当即茫然，口中呢喃道：“怎么会……你为什么不等我……”
白小凡无语道：“为什么不会？你妻子上一世饱受痛苦，死对她来说是解脱，是重新来过的机会的。”
“而你带着仇恨跳河，心存执念报复，自然错过了与她一起共赴黄泉的机会。”
闻言，黑水童先是愧疚，而后猛醒道:“不！我要归阴！我要和她在一起！”
说罢它便要跳入水中，却被白小凡一剑横在了喉间。
“晚了！我不能放你走！”
黑水童诚恳道：“我知道错了！绝不会再害人，要不你送我归阴，像送那孩童一般？”
“因果不可扭转，作了孽就得受谴，况且你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