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做吗

  放学后，明芝和裴丽丽去了校门口的拉面馆吃拉面。
  这家拉面馆店面不大，但胜在汤浓面香，又打着百年招牌，所以很受学生的欢迎。
  以前明珅还没毕业的时候，就经常带着明芝来这里解决晚餐。因为经常惠顾，混了个眼熟，还让拉面馆的老板误会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关系。
  后来知道自己误会后，老板对明珅道：“我每次都看到你把溏心蛋拨到她碗里，还想现在的小男生真贴心，没想到你们居然是兄妹。”
  明珅对外人一向礼貌得体，他笑着回：“大家都说我们长得不太像，误会也正常。”
  “你们爸妈一定长得很不错。”
  明芝立在一旁，暗暗腹诽，要是长得像才奇怪吧？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有时候看明珅，总能在某个瞬间抓住一丝很怪异的熟悉感，像是在看另一个自己——这并不是说五官上的相似，而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抽象的感受。
  她还问过明珅觉不觉得。
  明珅倒没觉得奇怪，他说，待在一起久了，都这样。
  放学高峰期，拉面馆人满为患，明芝和裴丽丽排队等了十分钟才等到座位。
  明芝点了一份加叉烧的传统拉面，老板见是她，还多送了一碟小菜。
  裴丽丽碰了碰她的手肘，“每次跟你来都有免费小菜吃，老板不会喜欢你吧？”
  明芝不禁好笑，“你干脆说他把我当他女儿看算了。”拉面馆的老板都四十多岁了。
  “你不懂。”裴丽丽一副过来人的姿态，“你要是进了我们那个圈子，就知道相差二三十岁并不是什么大事了。”
  明芝实在想象无能，她打了个激灵，说：“我不行，我比较喜欢对方大我……三岁。”
  “三岁？你这选择范围也太窄了吧。”裴丽丽撇撇嘴，“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现在应该想想家长会的事。”
  明芝吃了一口面，说：“我这边好解决，让明珅过来给我开会就行了。”
  “你确定？”
  “反正我也叫不到其他人。”
  裴丽丽深吸一口气，“你这是逼我家长会那天来学校啊？”
  明芝一顿，突然正色问她：“丽丽，你就那么喜欢明珅吗？”
  裴丽丽想了想，说：“也不算是喜欢吧。比起喜欢，更像是欣赏，欣赏他身上那股看得到又摸不到的气质。”
  “可他有什么好让你欣赏的？”
  “优秀呗。”裴丽丽说她饱汉不知饿汉饥，“你是天天见他，才不知道他有多好。如果哪天你们离得远了，最想他的也一定是你。兄妹嘛，都是相爱相杀的。”
  明芝不觉回想这十几年来自己和明珅分开过的时候。结果是屈指可数。就算是他大学后自己出去住了，住处也还给她留着一间房。这是沈婷和明镇平都没有的待遇。
  吃完了拉面，明芝和裴丽丽分道扬镳。她拦了辆车，司机问她去哪里。
  她沉默几秒，说：“去大学城的槐山小区。”
  *
  明珅公寓的密码锁有录明芝的指纹，她没特地打招呼，一进公寓，见灯没开，还以为明珅不在。
  但主卧门缝有漏光。
  “明珅？”
  明芝把客厅的灯开了，快到卧室时，门突然打开，吓得她向后退了一步。
  “你吓我一跳。”
  “怎么过来了？”明珅问。
  有课的时候，这里并不是她的“中转站”。
  “家里没人。”
  明芝把校服外套脱了，越过他往房里走。桌上电脑开着，文档上的每一个字她都懂，可组合在一块儿，她就懵了。
  “你在忙啊？”
  “吃了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明芝蹲坐在转椅上，打了个圈，面向他答：“我今天去吃拉面了，就你之前老带我去吃的那家。”
  明珅上前摸了摸她的脸，凉凉的，最近降温，她穿的还是不够多。
  “今天没作业？”
  “月考成绩刚出来，作业只有改错，我早改完了。”
  “考得怎么样？”
  “就那样。”
  说着，明芝皱起鼻子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他刚洗完澡，头发半干，上身裸着，散发出隐约的青柠香，是前段时间俩人一起去超市买的沐浴露的味道。
  他的腹肌离她真近。明芝想。
  她没忍住，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只见眼前肌肉骤然绷紧，她抬眼，明珅也在看她。
  他眸子里透着红，声音都哑了：“芝芝？”
  “做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