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节 聚会上的冲突

  踏上溯德国北方的易北河而上的小型帆船的甲板，诺茵对着站在船头的那位人物扬声说道：“看来是可以赶上了。”
  诺茵现在穿着的不是oz的制服，而是十三年前被联合毁灭的山克王国的正式礼服。象征和平的天蓝色为底，以金色的肩章和刺绣为装饰。
  诺茵虽然还在oz中保留了军籍，但是现在是以护卫oz构成国要人的名目被派任到山克王国元首的身边——会这么安排的人当然是特列斯。
  从这一层面讲，特列斯几乎可以说是体恤下属的模范了。
  “怎么了吗?”诺茵看到山克王国的元首——莉莉娜的表情惊讶的问道。
  莉莉娜也是穿着山克王国的正式礼服，在纯白的底色上，用金线刺绣点缀的华丽耀目。
  双手交叉架在胸前，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并不是因为穿不惯正式礼服，而大概是看到并列在河岸的巨大物体的缘故吧。
  顺着莉莉娜的视线望去，诺茵点点头：“展示用的里奥是吗?联合和oz都把它当作主要战力了。”
  沿着河的两岸有里奥以及艾亚利兹这些oz的ms。像施以威吓似的并列着。平常的话应该是令人赏心悦目的风景却换成了一群ms，是非常异样的光景。
  “罗姆菲拉财团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ms呢?”
  不仅是配置在这里的ms，也是对于世界各地的战场上使用ms的事有着疑问。诺茵抬头望着里奥，向莉莉娜说出自己的想法。
  “巨大的机器会让人类感到畏惧，但是同时也会抱着强烈的憧憬。用两条腿走动、能互相注视着对手交战，ms不是按一个按钮或开关就能分出胜负的战争。而是一种有人味的战争吧。”诺茵猜测着回答道。
  “杀人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形式。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只不过是玩弄生命的游戏而已了。反而是鲁葬冲动的去死，在战争中还比较是正直的态度。”莉莉娜的话好像是指自己熟识的某人的事。
  略略顿了一顿，她又继续说了起来。
  “我还是认为战争是无法带来任何建树的行为。就算是为了追求自由的行为也一样……”
  眺望着并列在河岸的ms，莉莉娜继续往下说：“罗姆菲拉财团究竟在想什么，我今天就打算来确认一下。”
  莉莉娜的声音蕴含着强烈的决心。
  身为oz母体的罗姆菲拉财团，其前身是发源于欧洲的王公贵族。灵活运用它本身的巨大财力及人脉，致力于武器的开发。对联合军提供ms以及建立oz这个组织，徐徐扩展本身势力，终于促使了这次的政变成功。
  然后，这是财团掌握住实权之后第一次的集会，在德国北部不来梅郊外的财团迎宾馆招待了众多的宾客。
  莉莉娜会出现在这里，是以再复兴的山克王国的代表身份来参加的。
  过去，反抗联合而被消灭的中小国家有好几个，瓦解了联合支配制度的oz对这些国家的重建，也积极的主动承认，希望能尽量把反联合的势力集合起来。
  山克王国也是其中一国。唯一继承匹斯克拉福特王家血统的莉莉娜担任山克王国元首，当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帆船在河岸的停泊码头停靠之后。莉莉娜和诺茵下船走上通往迎宾馆的步道。
  突然，在入门沉重的大门侧，诺茵挡住莉莉娜的去路。
  “怎么了吗?”
  “请恕我失礼。”
  对一脸讶异表情的莉莉娜行了一礼后，诺茵使用两手拍抚莉莉娜的身体，原来是在检查是否持有武器。现在虽然的确是莉莉娜的护卫官身份，但诺茵也同时是oz的军官。对于有大量财团及oz要人出席的宴会警备，也必须负起责任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是吧?我是有许多的前科的人嘛。”莉莉娜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在这道门后面，有杀死多利安先生以及毁灭你的王国之人。不过，莉莉娜殿下。今天是——”
  “我明白，我会以不令山克王国丢脸的元首的态度出席。”决然的点点头，莉莉娜穿过警卫的士兵们打开的迎宾馆之门。
  大厅中已经有被招待的国家元首及贵族们在嘈杂声中愉快的交谈着。相比于在莫斯科见到的年老的贵族们而言，他们稍微年轻一些，大约四五十岁的从壮年到初老的贵族们。
  在这之中，不仅是年轻的莉莉娜，就连诺茵都也是相当令人醒目。两个人并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因此没有走到中央去，只站在墙角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让我们欢迎本罗姆菲拉财团临时代表的迪尔麦优侯爵！”
  听到司仪的介绍。老侯爵走上讲台。他的头发和浓密的胡须都是一片花白。
  “临时代表?那么真正的代表者是谁呢?”莉莉娜惊讶的向诺茵询问。
  “是在三个月前去世的特列斯阁下的祖父大人。原本是要召开总会正式决定继承人选的，但由于必须应付联合崩坏的这段过渡期，所以就推举了有亲戚关系的迪尔麦优侯爵暂时代理这个位子。”
  在诺茵说明的期间，侯爵开始演说了，以沙哑的声音和收敛的举止开始演说的侯爵，其口中所吐出的言辞。却让莉莉娜的表情越来越险恶。
  “过去，地球圈统一联合为了世界和平，向我们要求给予大量的资金及援助，事实上，我们为了达成和平绝不会吝于相助。今日的地球仍充满着许多不可能借淡判解决的纷争，但是，愚蠢的他们竟然还在妄想借着谈判而达成和平。”
  你说这是愚蠢的行为?那么，以武力镇压就是贤明的手段吗?
  莉莉娜这么想着。
  “人类所需要的难道不是管理的体制吗?并且，在未来这将会以支配的形式被实行。这样才能让和平得以维持下去。联合没有支配的器量!支配者被要求着莫大的责任，联合就是以所谓对谈这种手段逃避他们的责任。各位都有着可以支配时代的传统。世界曾经因平等、自由这种不完全的思想而堕落了!现在是我们再一次挺身出来的时机到来了！”
  对握紧拳头，结束演说的侯爵。挤满大厅的组成oz的国家元首及贵族们纷纷鼓掌，
  “oz竟然想用这种形式来支配世界……”莉莉娜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感而喃喃自语着。由于声音的确很小，因此只有站在身旁的诺茵听见。
  这是以力量造出表面形式的诡辩。
  由oz造成的混乱完全是依照罗姆菲拉财团的计划进行。知道这件事的人在财团中也是非常少数。只有数名核心干部知道。
  在此参加集会的人们一点也不知道这个内情，而对财团所做所为予以赞赏。
  莉莉娜摇摇头。
  “结果还是要让战争继续下去是吗?”
  “不能继续获胜的话支配制度会崩溃。就是因为有胜利后的报酬，才会有人挺身而出。过去支配制度的崩溃，是由于针对造成贫闲的恶政为对象的革命之故。参加罗姆菲拉财团的国家，大概是想继续不会败的战争吧。就为了这个缘故，才会需要最强的ms特务部队——oz的存在。”
  “高达的话就可以打败oz了。”
  “oz觉得高达的存在是种威胁。就是为了这个因素才利用直接攻击殖民地这种事，让高达沉默了。罗姆菲拉财团目前的希望就是尽快将高达打倒。”
  为了这个目的就算使用稍嫌勉强的手段也……
  诺茵想起蕾蒂·安使用的利用殖民地对付高达的作战，那种就是财团的手段。
  但是，oz总帅特列斯·克休里那达的想法很明显的不一样。不只是获胜就好了，在有些地方，他和积古斯很像。
  “君临在众多的牺牲之上的人们，大概一辈子都不会了解。为了不造成无辜的牺牲者而舍弃生命的希罗的心情吧。”
  莉莉娜包含怒气的低浯被喧骚声盖过去了。
  “那么，就在这里介绍率领oz进行对联合的讨伐，并且为了带给世界和平而勇敢战斗的英勇骑士——罗姆菲拉财团的要员兼oz的指挥官，特列斯·克休里那达！”
  应迪尔麦优侯爵的招手，肩披着礼装用的深蓝色披风的特列斯从舞台下出现了。
  特列斯以和迪尔麦优完全不同的优雅动作行了礼，用悦耳有韵味的声音开始演说：“也许有人会认为oz是用ms这种军事力施行过度的支配也说不定。但是我觉得支配这句话是代表着外力压抑——是一种傲慢的行为。然而，我也深信这是唯一可以有效控制人类过度欲望的统治手段，神对人类完全放手不管了，人类需要超越神以上的运作体系。总是无法缺少战争的这个世界，已经超越了神的预测，这种行为总有一天，神也会谅解的吧。”
  听着特列斯傲慢至极的话，莉莉娜心中涌上无法压抑的怒气。
  “出去吧。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把战斗想得太美丽的人们说什么都不会有用的。”
  虽然已听到诺茵说的话，但莉莉娜已经快步离开，接替走下台的特列斯登上讲台，抓住麦克风，用像冰一样锐利、并且激烈的语气发出纠弹的话语。
  “你们大家都错了!高达不论多少次都会为了更正错误而出现的!做为被美丽的话语践踏在脚下的愤怒之人们的使者。”
  发觉莉莉娜不见了的诺茵冲上讲台压低声音叫道：“莉莉娜殿下!请不要再说了!”
  “不!我还有话没说完!”
  “请不要说了，莉莉娜殿下！在这里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啊!”
  考虑到恳切请求的诺茵身为oz军官的立场，莉莉娜无可奈何的放开麦克风，跟着诺茵从台上走下来。
  “辛苦你了，露克蕾琪亚·诺茵特尉。”
  “我们告退了，特列斯阁下。那么就失陪了。”
  诺茵对特列斯行了礼后，催促莉莉娜离去。
  莉莉娜对站在身旁的迪尔麦优侯爵连一眼也不看，只是默默的抬头望着特列斯。
  把杀死养父多利安的oz最高负责人的模样深深烙在眼底的莉莉娜，在诺茵的催促下举步走出。
  是从她的视线中感觉到了什么吧，特列斯脸上忽然浮起微笑注视着莉莉娜。
  和高达的操纵者一样的纯粹眼神。
  和他们一样，山克王国和莉莉娜·匹斯克拉福特总有一天会变为强大的存在吧。
  虽然我的所言只是顺应形势的发言，但是以这么年轻的姿态，能够夺下话筒质疑众人，实在是可贵的勇气的思想。
  特列斯目送着诺茵和莉莉娜消失在人群之中，然后转身对迪尔麦优侯爵致歉：“失礼了。是我招待的好友的妹妹。”
  特列斯没有把详情告诉迪尔麦优。要是说出是联合所厌恶的山克王国元首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吧。
  如果变成这样的话，也会为积古斯增添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究竟是想说什么?”迪尔麦优用无法理解的表情询问道。
  “大概是看透了对高达感到不安的我们的态度吧!或许是要我们更要有自信。”
  对特列斯的话点点头，迪尔麦优就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再加上一句：“对了！就是这个高达的事……他是叫积古斯·马吉斯是吧，虽然听说颇具才干，但也只不过是区区驾驶员，实在太过放任他了。”
  “这是怎么说呢？”
  “听说是他把从殖民地来的ms——自爆的高达1在维多利亚湖基地重新修复是不是?”
  财团干部有两、三个人对高达这句话有反应而聚集过来。
  “把对我们来说是威胁的ms修好，实在不是正常人做的事。”
  “为了做为对殖民地的警告，也应该彻底破坏掉才对!”
  对干部们这种只能说是害怕的意见，特列斯举起手来制止，点点头：“对于各位所说的，我都明白。我觉得窃取敌人的技术也是有效的手段，但如果是财团的决定的话我就马上连络，将高达再一次破坏掉好了。”
  特列斯实际在内心里不住咒骂他们的愚蠢，却又得对比自己年纪要大上两轮的干部们这么回答。